第四章 在下有个难言之隐
洛遥看着这男人,也不知是不是酒劲还没过还是给气的,依旧是脸色通红,于是翻身站起身来,揉了揉发痛的后背,拱手作揖道:“小弟初来宝地,不知规矩,不知怎么冒犯大家了。”
这男人气还没消,转身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酒壶,又灌了一口,抹去嘴角的酒渍,指着洛遥低声喝道:“还初来宝地,我看你是刚生出来!本界的生灵谁不知道在漆天到的时候要躲着天魔栖身,你小子就是来寻刺激的。”
他接着又嘬了一口小酒,晃晃悠悠的依着门框,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现在的小年轻,心里都没个谱,真叫那天魔撞到了,你找谁哭去。”
洛遥心中明了,大概是此界有着什么不可违背的禁忌,怪不得这个时间村庄就没有了亮光,村民们应该都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躲避着什么危险。
“该死的,这也不能怨我啊,要怪就要怪这游戏的新手提示太不到位了。”
洛遥一边心里暗骂着,一边看着眼前一脸不爽的男人,揉着后背说道:“您也说了,只是此界的生灵都知道嘛。”
这男人抬头望了他一眼,嘴角一撇,不屑的说道:“那你还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唉?”
他这才感到不对劲,把酒壶往怀里一收,仔细打量起眼前身着白袍,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尘埃的洛遥,颤声问道:“阁下……是从‘光棍山’上下来的?”
洛遥心下明了,这肯定是指自己传送到此界的那座高山,还起了这么一个破名字。
看着眼前漏出殷切目光的男人,微微点头,那男人似乎想大吼一声,又好像顾忌着什么似的,一把捂住了嘴,脚下两三步就迈上前来,一把攥住洛遥的衣袖,急声问道:“阁下是天生灵种?”
洛遥就笑了起来,扶着这男人的臂膀,找出尉迟德交由他的金色令牌,将令牌递到这男人眼前。
“如假包换。”
这时跟在洛遥身后慢悠悠跺着步子的达皇才姗姗赶到,在洛遥脚边一凑,就跟到家了似的斜趴在酒楼泛着青色的石板地上,没把洛遥气死,你家师尊都让人给来了个大空背摔在地上了,你这狗子还跟没事似的。
男人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喜表情,看看躺在洛遥脚下的达皇,又看看淡然而立的洛遥,脸上乐开了花,笑道:“我的天,接引神兽在身旁,昆仑金令怀中藏,阁下定然是天生灵种无疑了”
洛遥侧头一看卧倒在地上的达皇,不明白这人是怎看出地上这打着哈欠百无聊赖的狗子是之前山上那个威风凛凛的接引神兽的,男人又后退几步,再次仔细打量了洛遥一番,大笑道:“我说今个怎么喜鹊喳喳叫,原来是灵种进门来。即是天生灵种,自然不必怕那劳什子天魔栖身,我原以为小兄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谁想到原来是猛虎下山无沟壑啊。”
他连忙上前扶住洛遥的臂膀,将他请到了门厅中央最大的桌子前,稳稳的后退半步,向洛遥深深的施了个礼。
“在下是此处食肆的掌柜,鄙名蓝青途,见过灵种小兄弟了。”
洛遥看着酒肆掌柜蓝青途从刚才的粗鄙醉汉,一下变成风度翩翩的酒店当家的,险些没笑出声来。连连摆手道:“蓝兄不必多礼,我也是刚到宝地,不懂什么规矩,净给人添麻烦了。”
蓝青途一听这话连连摆手,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扶着桌子笑道:“小兄弟这是什么话,您站在这就是我辈的福缘了,此界的谁不知道灵种现世是大大的祥瑞,哪怕只是远远看上一眼,就是把万贯家财引进门啊。”
洛遥摇头笑了笑,暗道怎么把我说的跟圣诞老人现世了似的,摆手道:“恐怕只是以讹传讹罢了,我看这一路上的村民都畏我如虎,也没见哪个交了好运的。”
蓝青途就大手一挥,小声笑道:“我哪里敢胡说,我家老爷子可是言之凿凿的告诉过我,他早年与一位灵种的有过一面之缘,这酒楼就是有幸受他指点得来的,村中那些凡夫俗子,肉眼哪能识得仙胎。白白错过了好运气。”
洛遥嘿嘿一笑,心说你也没好到哪去,村里的老头老太太起码没见面就给我摔在地上。
蓝青借着酒劲坐到了洛遥对面,轻轻一拍桌子,厚重的实木桌子变戏法似的多出几碟小菜,两樽酒壶。
蓝青途将酒壶推至洛遥面前,拿起自己这边的酒壶,支着桌子说道:“不过灵种小兄弟也别放在心上,这左右近邻都是些面慈心善的老好人,只是见识短了点”
“你有所不知,此界每到漆天,大家伙就就都呆在屋子里,不敢出门,只因一到这日子,天空中没有星辰游弋,神灵不显,就有那天魔趁乱而出,夺人心智。”
“被天魔栖身的人会性情大变,嗜血好杀,六亲不认,所以每到漆天,百姓们只有在昆仑神符的护佑下方得平安,不过天魔虽然可怕,大多传闻却都是以讹传讹罢了,这些老人在大多一声都住在村庄中,哪真的见识过什么天魔夺舍啊”
坐在洛遥对面的蓝青途说到这,得意洋洋的拍了拍自己胸脯,笑道:“我便不同了,我是走南闯北见识多了,这天魔夺舍,我是亲眼见过一次的。”
他将脸悄悄凑到洛遥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有一天,我们一行人不得不连夜赶路,不曾想竟碰上了漆天……”
昏黄的的灯光下,蓝青途的脸在灯光下忽明忽暗,只有半张脸在光明之中,看不见双眼,就听他阴测测的说道:“我们迫不得已的在原地安营,一直等到后半夜,我起床解手,就看到同行的一个伙计,站在原地,浑身止不住地颤着。”
一说到这,他懊恼的一拍脑袋,接着说道:“我我当时以为这小子也是出来解手的,后来才反应过来,谁他凉的一解手解一晚上的啊。”
蓝青途回忆起往事,闷闷不乐的抿了口酒,接着说道:“后来早上一问他,他就跟个没事人似的,与平常一般无二,我们就没当回事,赶完路后我们各自散去,都以为这事就过去了,谁料不久后就听说……”
蓝青途说道这突然一顿,身体向洛遥身边一侧,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这小子把他全家杀了个一干二净,最惨的是他亲妹妹,被他给扒皮拆骨,当火锅给涮了!”
这老小子不是故意在晚上讲鬼故事吓我呢吧,洛遥转着手中的酒吧,看着面前心满意足的坐回凳子上的蓝青途,一时有些无语。
蓝青途瘫坐在凳子上,自言自语道:“所以说,这被天魔入了体的人啊,都得抖上那么一晚上,然后才性情大变,哪有一入夜就着了道的,我当时看您跟个没事人似的在街上溜达,还以为您刚出山门的愣头青呢,谁承想,你是老神在上浑不怕啊。”
说完,他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抱着酒壶在座位上,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睁着,眼看就要睡着了。
被晾在一边的洛遥一时间有些尴尬,看来这仙侠世界和现实世界的醉汉都是一个样,喝多了都爱胡吹,一时间不知该继续说什么,空气中散发着冷场的气息。
不过等蓝青途静下来,洛遥才有机会自己观查下面前这个昏昏欲睡的醉汉。
细细一看,这满口胡言的醉汉长着一双桃花眼,面白无须,竟有着几分书卷气,也就是俗话说的小白脸的气息。不过身姿欣长,宽肩粗膀,又像是长年习武的武士。但眼眶深陷陷,眼底发青,看着不太精神。
他身上穿的宽衣大袖的红色袍子,袍面上面穿金戴银,在灯光下华光耀眼,头顶一副纹龙红布冠,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在头上盘旋,精美异常。
洛遥这么一看,再联想着这小楼的布置,暗自生疑,心说这游戏中的世界莫不成跟现实生活中的风俗不一样?于是轻声问道:“不知蓝兄为何不像村中的居民一样,也早早睡了,反而穿的这么帅,自个在深夜里买醉呢?”
“嗨,别提了,今日是为兄大喜的日子。你嫂子就在楼上,早早休息了。”蓝青途抬眼回了他一句,见洛遥摆在胸前的酒壶没有动,于是一把拉了回来,自顾自的小口喝上了。
洛遥不明所以得看着面前醉醺醺的新郎,开口问道:“怎么这大喜的日子,蓝兄不去陪着新娘子共度良宵,跑楼下喝起酒来了?”
蓝青途就发出一声闷叫,抱着酒壶趴在桌子上,从双臂的包围中闷闷的出声道:“为兄也是有难言之隐啊。”
都是男同胞,洛遥立刻心领神会,本想宽慰他几句,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想着岔开话题,就见蓝青途狠狠地打了个酒嗝,醉眼惺忪的抬起头来。
“哎,要不我还是跟你说说吧。”
洛遥一脑门子黑线,我这正想着怎么撇开话题呢,你倒是痛快。
蓝在途就双手支着酒壶,一脸丧气的诉说起他的悲惨经历。
“其实吧,我这些破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灵种小兄弟有所不知,我们此界修行的功法千姿百态,犹如浩瀚星河,有的直通大道,有的就通向那奈何桥,而我…”
蓝青途用手指一指自己,继续说道:“我他凉就走的是软脚虾道啊”
这醉汉拍手怒骂,又不敢弄出太大声响惊扰了楼上休息的新娘,悄声道:“我自小贪图欢愉,选的心法是小轮转功。只因旁人都说这门心法,不但练习的过程十分舒适,更可强身健体,固根培元。”
蓝青途把脸一捂,唉声叹气的说道:“我还以为找到本命的功法了,每日勤练个不停,谁曾想,这心法在别人那都是练的好好的,到我这,活生生给自己练废了啊。”
洛遥越听越不对劲,这心法怎么越听越熟悉呢?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蓝兄,你说的这心法…方便透露下修行的要点么?”
蓝青途不疑有他,反到有些奇怪洛遥竟对“小轮转功”一无所知,于是随口回道:“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善学庄内的普通货色罢了,具体就是将动念运转到会阴要穴,搭配上特殊手法,反复轮转,待真气破体而出,便是一个小周天”
洛遥在一边听得眼睛都直了,当真是万法万物皆可入道啊,这不就是在练“男人剑”么,这玩意也可修行?
看着眼前暗自神伤的蓝青途,洛遥脑海都开始飘过广告词了,就差问一句“是不是肾透支了。”
等等,既然“男人剑”都可修行,那练“剑”的招式,他可知道不少啊。
洛遥唤出系统版面,看着右下角闪烁着火光的转换炉,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