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背后的暗流
徐锐匆匆回到“破军”面前,安歌、曹思源和小胡早已迎了上来。
“情况如何?”
一见三人徐锐便环视一周,低声问到。
曹思源摇了摇头:“除了门口的这两队侍卫,周围应该没有伏兵。”
“你那边呢?”
徐锐又望向一旁的小胡。
小胡道:“方圆五里之内没有高手埋伏。”
闻言,徐锐终于松了口气,至少今日的确不是一场鸿门宴,不过眼下还不能太大意。
“上车,快走!”
徐锐招呼一声,领着安歌和小胡匆匆上车,曹思源则跳上战马,领着侍卫们护送着“破军”快速离开。
“破军”之内,气氛忽然变得十分凝重。
小胡道:“小师叔,方才我趁暗中探查周围之机,听了几句你们的谈话,似乎辽王对您在夺嫡一事上的左右摇摆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安歌闻言眉头一皱,不禁为徐锐担心起来。
之前徐锐已经与太子决裂,若是此时再得罪辽王,那便是天下之大,却再无容身之处了。
徐锐冷笑一声:“谁说不是呢?
让我检阅他亲手调教的侍卫便是要告诉我,他在军事一途也有见解,只要一有舞台,便会大张旗鼓,绝不会令军事集团失望。
之后的山河池则是要告诉我,他虽身在朝堂,但心中却怀揣天下,乃是天命所归,计智无双之人,我只有在他羽翼之下才能一展所学。
最后的那副山水画除了要逼我表态之外,也是提醒我已与太子交恶,其他皇子要么年幼,要么低能,只有他是唯一选择。
辽王此番迫不及待地向我表明心迹,并逼我表态,看来在勋贵集团的打压之下,他也渐渐开始心急,准备同对手摊牌大战了。
所以他没有耐心再让我当个老好人,到处和稀泥,左右逢源,钻各家势利的空子。”
“原来此行竟如此凶险?”
安歌闻言,脸上的担忧之色更浓。
小胡沉吟片刻,皱眉道:“其实辽王所说未必不是事实,夺嫡之事涉及国本,谁都不可能独善其身,你早晚都要站队,眼下来看或许真的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选了。”
徐锐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有个人一直没动,在看清他的目的之前,我不敢贸然站队,或许……他也在等我的抉择?”
“少爷说的此人是谁?”
安歌好奇地问。
徐锐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小胡忽然脸色一变,豁然望向窗外。
见他这副表情,徐锐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怎么,辽王还有后手么?”
小胡眉头一皱,摇了摇头:“不是,方才好似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机,可等我细细查看却又没有发现,多半是我太过紧张,弄错了。”
徐锐点了点头也没多想,他也一直在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以他此时敏锐的五感也没发现任何可疑,多半便是小胡神经过敏。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大约数百米外,要离站在树梢之上冷冷望着徐锐的车队经过,却没有任何动手的意思。
等到车队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便从树梢上落了下来,转身朝树林外走去。
“还以为你这次定会忍不住动手,没想到终究还是少了些胆量。”
就在此时,他身后不远处忽然走出一个黑衣人,讥讽地说到。
黑衣人头戴一张花脸面具,青面獠牙如同厉鬼,明明就站在那里,但声音却飘忽不定,犹如回波。
要离脚下步子一顿,目光非但没有朝花脸望去,反而落在了前方一人多高的乱石之上。
只见他右手成掌,手心微微一转,地上的枯叶顿时似是被狂风卷起,再往前一推,枯叶便犹如海浪一般朝那块乱石拍去。
“森……”的一声翁鸣划破寂静的树林,一柄利刃突然石破天惊,从叶浪之中刺出,刀锋猛地一横,两股刀罡顿时将叶浪搅得粉碎,露出了暗棋第一刺客——豫让的身形。
“阴魂不散!”
见二人一前一后拦住去路,要离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只是厌恶地嘀咕了一句。
豫让冷笑一声:“说我们阴魂不散,可你自己足足跟了徐锐半年,就是傻子也知道只要吊着他便能找到你,如何,这次还想挣扎么?”
要离双眼微眯,丝毫不管身前的豫让,倒是有大半注意力落在了身后的花脸身上。
“哼,要不是你们两个一直碍事,我早就能把想做的事办完,又怎会浪费了大半年之久?”
花脸淡淡笑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要离不屑道:“凭你还不配问!”
“哦,是么?”
花脸轻笑一声,脚下微微一动,身形顿时一花,竟是拖着一串残影,瞬间杀到要离身边。
要离双目一凝,右手撇下一根树枝,狠狠朝花脸刺去。
这一刺看似平平无奇,可是方一出手便似有千钧之力,似有似无的虎啸龙吟之声凭空而出,威势竟然大得吓人。
豫让顿时大惊:“小心,此乃九灵枪圣的绝学,毙龙枪!”
花脸冷笑一声,丝毫不在意豫让的提醒。
此时他已杀到要离头顶,犹如恶虎一般张开双臂,猛地向下扑来,十根手指上的锋利指甲足有半寸来长,手掌之上满是厚厚的茧子,好似兽爪一般。
“噗嗤”一声,兽爪一把拍碎被要离当作长枪的树枝,劲气更是瞬间便将毙龙枪的惊人威势彻底击溃。
不过这一耽搁,兽爪之力也到了尽头。
要离怒喝一声,同样双手成爪,猛地抓向花脸面门,动作竟与花脸一模一样。
眼看指尖快要触到面具,突然两把长刀狠狠朝他后颈劈来,要离连忙收手转身,避过豫让的致命一击。
可花脸却也完成调息,一抓抓在要离后背。
要离顿时被击飞几丈,后背上浮现五条深深的伤痕。
“师弟,看来你离成就武圣还差得远呐!”
花脸也不追击,在要离几丈外站定,淡淡地说。
要离眯着眼望着两人,冷笑道:“要当我师兄,你还不配!”
说罢,他猛一跺脚,身周顿时涌起一阵狂风,狂风立刻卷起厚厚的落叶,好似惊涛拍岸一般朝两人狠狠拍去。
这一次的叶浪声势更加惊人,远远望去就好像山呼海啸,让置身风暴的豫让与花脸顿时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碧霞庄园之中,韩王一脸严肃道:“徐锐到此之后一不肯检阅卫队,说明他无意替七哥执戟,二不肯评画,说明他并未下定决心辅佐七哥蹬上大宝。
他清楚七哥已经不容他再继续左右逢源,所以这才抛出一个诱饵当作权宜之计,让七哥暂时以为他是答应了归顺于你,然后借此脱身。
徐锐这是耍了个滑头,因为即便将此事传出去,徐锐也可以坚持说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的合作,没人会真的觉得那是他给您的投名状!
徐锐不愧身具大智,一开始连我也有些疑惑,可是只要想想,若是他真的已经归顺七哥,为何执意不肯评画?
其实七哥只要回头想想便能一眼看破徐锐的意思,他也无意隐瞒,只是为了争取这片刻的时间罢了。”
辽王听完这一番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这么说徐锐是铁了心要和本王作对了?
哼,眼下夺嫡争夺日趋激烈,此人干系太过重大,若不能为我所用便不能再留着他,否则早晚都是隐患!”
韩王摇了摇头:“还不到绝望的时候,夺嫡到了这个地步,既然徐锐还肯拿出核心利益来交换这片刻的时间,便说明他还在众皇子之间徘徊,没有下定最后的决心!”
辽王闻言砸了砸嘴:“我就奇了怪了,天下有可能蹬上大宝之位者无非本王与太子,他与太子这般交恶,本王便是他的唯一选择,他究竟还在犹豫什么?
难道他真的以为老四这些人能成事不成?”
韩王摇了摇头:“不好说啊,徐锐此人心细如发,又胸怀天下,他的心思谁又能猜得到呢?”
辽王心中升起一股烦躁之意,摆摆手道:“那依九弟之意,本王今后该如何对他?”
韩王沉吟片刻,说了四个字:“可争,要防!”
辽王闻言,渐渐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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