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花月（1）

“当命运递给我一个酸的柠檬时，让我们设法把它制造成甜的柠檬汁。”[1]

当面对命运的无可抗拒时，当命运的出现已成定局时。

如果说反抗是一种大无畏，那么改造就是一种大智慧。

…………

“菲尔兰德，你说命中注定的奇迹发生之时，应该是什么颜色的？”

冷静下来的埃尔维斯直直地站立在接近结界的边缘，再往前一小步，他就要承受契约带来的反噬。

“什么颜色的？”

菲尔兰德听到埃尔维斯的询问，显然是呆愣了片刻，祂听到了什么？命运中所注定的奇迹是什么颜色？

命运有什么颜色，命运又不是实体，怎么可能会有颜色这种概念，但服侍了多任大贤者的菲尔兰德却早已对这样奇怪的问题司空见惯，他只是依据自己的理解回答了埃尔维斯的问题，只见祂喷吐出了一小撮带有妖精色彩的粉红色龙息，瓮着喉咙说道：

“如果奇迹有颜色，那一定是粉色的！”

菲尔兰德大言不惭，将奇迹与妖精的力量挂钩，或者说，在菲尔兰德看来，妖精和与妖精相关的事物本身就是一种奇迹，比如说在秘约之林深处的那根第十三妖灵之柱，比如说艾拉迪安送来的那枚妖精之石，亦或者是自身……

都是一种奇迹。

但奇迹从本质上来说只是一种概念，所以奇迹到底是什么颜色的这种问题，每一个生命都会有自己的答案。

“是么，菲尔兰德。”

埃尔维斯摇了摇头，摆动的头部使他甚长的金色长发摇动，那波动着的金色光华如同一座流淌着黄金的闪耀瀑布。

并向下流泄着不能言说的智慧。

“我说，奇迹的颜色就是……”

“黑与白！”

话音刚落，一声巨大的声响就吸引了一精灵一龙的注意力。

“轰……”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破音，一朵绽放在黄昏天际的灰色莲花在峡谷的上空浮现。

于此同时，一片片或黑或白的能量花瓣从天而降，落在了精灵的肩膀上，落在了妖精龙的鼻翼上。

却最终都化作了星星点点的圣光与暗影元素，在无声中消散的一干二净。

“这些是……圣光与暗影？”

在妖精龙惊疑不定的龙语中，埃尔维斯则仰天拥抱着这场元素花瓣雨，因为他知道，黑白色的命运奇迹……

降临了！

…………

把时间的指针逆时针旋转，使之退回到十几秒种之前。

在接近大地根域通向秘约之林方向的出口旁，白夜与白依并肩而立，在他们身后是被一层藤蔓遮挡的隐藏通道出口，而身前是闪耀着翠色光华与七彩微光的世界树根系通道。

只不过，在之后，这里将只会有一种事物，那就是……

数之不尽的鬼斩螳螂！

将艾格提亚.赤红之血横在胸前，白夜向着一旁待命的白依说道：

“首次接触后，我会使用罗生门，所以你有大概三秒钟的时间进行灵魂体收割，三秒钟之后，无论妖月是否解封，你都要进入暗影之身状态，然后从出口离开。”

听到白夜的命令，白依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她虽然知道白夜会量力而行，但挑战与超越的过程是由无数失败组成的荆棘之路，所以她只会暂时退去，而不是彻底离开。

仿佛是知晓了白依的内心想法，白夜趁着阴影虫潮尚未来临的这一短暂区间，难得地解释了一句。

“尽量拉开距离，因为之后我要使用的剑技，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大的威力……”

经过这一解释，沉默开始在两人之间传递，在此刻，再多的解释，劝解已经苍白与无用。

就像两位想要跳下悬崖之人间的相互交流，彼此间都想要让对方不要跳，但其实双方都知道，对方必定会跳。

而且会跳的义无反顾。

也就是几秒的沉默，在视线尽头，本来应是翠绿的一处拐角，突然冲出了三四只半人大小的星耀阶鬼斩螳螂，在之后的几秒，更是密密麻麻的出现了遮盖世界树根系光芒的漆黑虫群。

细细算来，从白夜与白依来到出口到虫群抵达之间仅仅相隔了不足十秒！

这还是白夜一开始吓退了最初阶段的初期虫群，拥有了几十秒的喘息与突围的机会。

这要是在白夜的“前世”，什么大场面都见过的阴影虫潮在锁定了猎物之后，将不会有任何的犹豫与观察，只会用令人绝望的数量彻底淹没深陷重围的殊命，与他所有的希望。

“心剑式……”

隐隐约约浮现出骷髅与羽翼的雾气开始浮现，已经酝酿好的白夜准备起了罗生门的剑技使用。

“罗生门！”

层层叠叠一共九扇纯白色的圣光大门将白夜与白依包围，相较于针对血精灵卫队的那一次使用，这一次白夜已经将罗生门的使用运用到了自己现在可以达到的极限。

耀眼的圣光大门犹如一扇扇通往天堂的门扉，向外辐射着圣光的温润，只是下一刻，阴影降临。

首先接触罗生门的是几只星耀阶的鬼斩螳螂，那冥魂钢构成的刀臂触碰到圣光大门，饱含着暗影的刀臂与纯洁的圣光接触，彼此间激发出了声声爆破之声。

“砰……”

“砰……”

“砰……”

只是在僵持还未稳定时，银之指散发出来的银光就将它们所淹没。

“银华。”

“月影。”

银之指与妖月的武装能力被白依同时使用，面对阴影生物，九狱职阶带来的暗影元素伤害显然不能继续使用，因此白依只能依靠战争武装的能力进行快速杀敌。

银与绯色的蝴蝶在圣光的门扉之上飞舞，带走了被拒之门外生命的灵魂体。

随后，在最后一只星耀阶鬼斩螳螂的灵魂体被妖月吞噬之后，这面绯红色的面具终于散发出了耀眼的绯红光华——

战争武装：妖月的第一层封印被解封！

“走！”

就在妖月解封的那一刻，白夜的声音就随之而来，顾不得去审视妖月解封之后的能力，进入暗影之身状态的白依就快速退出了罗生门的范围，进而拨开藤蔓，从出口暂时离开了这里。

也就是白依离开出口的一瞬间，那已经数不清楚数量的门徒阶鬼斩螳螂群就已经将罗生门彻底包裹，阴影组成的帷幕将圣光彻底的吞噬。

“心剑式.释红莲……”

纯圣光组成的罗生门在一只只鬼斩螳螂以生命为代价的消磨中快速崩裂，但白夜却不闻不问，他只是紧盯着手中的艾格提亚.赤红之血，盯着剑刃的之上正在绽放的一朵灰色莲花。

“心剑式.释红莲.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