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神话与历史的轨道

“那里是……”小赵急的满头大汗,一时间想不起要怎么用英语警告这个不可理喻的面包贼。

“Was ist das?”(这是什么?)

帕尔·温克顿摸了摸身下,那里有某种钢铁做成的轨道。

然后帕尔·温克顿想起来了……

他曾在英国的斯托克顿做过工,为那儿的商人建造一种叫“铁轨”的东西。帕尔·温克顿听说这种轨道一旦建成,就有一种叫“火车”的东西可以在上面行驶,用蒸汽机拉着,速度比任何烈马都快。(现在帕尔·温克顿不再认为比烈马还快是一个很快的速度了——大街上飞驰的那些盒子哪一个都顶得上十匹烈马)

帕尔·温克顿没有等到铁路通车那一天——附近的贵族老爷们经常来找工程队的麻烦,在一次“意外”中,帕尔·温克顿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左手小指,也失去了继续做工的机会。他沦落回乡,却发现自己的亲人都去世了,找不到工作的他只得做起了偷鸡摸狗的营生。

“Das ist die…”(这是……)虽然和自己建造过的铁轨完全不同,但聪明的帕尔·温克顿还是明白了。

他突然冒出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自己不能留在这里了。

但就在帕尔·温克顿决心逃跑的时候,一个奇怪的声音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那声音像是尖锐的笛声,又像是第一天学习小提琴的孩子上在琴弦上刮擦出的噪音。

【SC0/1D2】

【帕尔·温克顿理智检定85/30失败】

【1D2=2】

“啊啊……!”

不可名状的声音让帕尔·温克顿头疼欲裂,连火车靠近的声音都没在意,而是把目光投向那怪声响起的方向,远处建筑的阴影里。

然后他看到了。

【因目击???,SC0/1D4】

【帕尔·温克顿理智检定62/28失败】

【1D4=4】

帕尔·温克顿瘫倒在地。老唐和小赵在后面大喊着,火车在紧急刹车,可看样子来不及了……

小赵捂住嘴。老唐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

帕尔·温克顿不是陈强的调查员,所以陈强也自然看不到他的情况。

陈强还在为了能弄到西郊剧院附近的监控录像而努力呢。两百年前的人不可能知道摄像头的存在,监控一定记下了他们的身影。

西郊的摄像头年久失修,最近正在集中更换,影像不全,让他很是烦躁。

……

与此同时。

黄医生的小诊所里。

“他不见了!”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差不多到了小诊所该关门的时间,整整一天徐蕾蕾救下的那男人都躺在病床上昏睡不醒,黄大夫和徐蕾蕾正商量着是不是找辆车把他拉去附近的大医院,转眼却发现人不翼而飞。

“后门我记得锁上了……”

“你没锁窗户。”徐蕾蕾看着大开的窗户。

“怎么办?”黄大夫束手无策。

“我去看看。”徐蕾蕾冲了出去。

从见到那男人的第一眼起,徐蕾蕾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人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喂……!”

正直的中年女医生别无选择,跟着跑了出来。

而在门口蹲了大半天的保镖也坐不住了——他先是看到一个衣着古怪的男人跳窗而去,然后过不多时徐蕾蕾和诊所的女大夫也跟着冲了出来。

保镖想起陈强的叮嘱——如果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立即通知他。

他抓起手机。

……

把徐叔和古老者暂时留在了剧院,陈强的强化皮卡行驶在西郊的公路上。

“我明白了,”听完手机里保镖的汇报,陈强深吸一口气,“听着,发现那个人向我报告,同时注意保护蕾蕾。今天辛苦你了,我会马上找人替班。加班费我给三倍……什么?你想继续工作?”

“陈总,我闲着也是闲着。干我们这行的,九九六都是福利。”保镖干练的汇报。

“那好,你加油。”

陈强挂断了电话。

剧院距离徐蕾蕾所在高中不远,看来自己运气不错,这么快就找到了两位穿越者中的第一人。

被徐蕾蕾救下的,那位昏迷不醒的外国先生,肯定就是来自两百年前的两位客人之一。

按古老者的说法,它的传送门是为植物种族而设的,人类通过传送门会剧烈消耗自身的体力和魔力,身体情况欠佳的昏迷一整天也毫不奇怪。

他肯定还在附近!

陈强把皮卡停在路边。

一个穿白衬衫、格子裤、皮靴的老年欧洲人啊……还好,特征挺明显的。

近代人总比古代人容易说话,要是真的来个手持长矛戴着面具的非洲酋长,陈强都不知道要怎么交流。

“喂……”陈强从皮卡上跳了下来,在路边的草丛里踱步,开始联系自己预先指派好的人手。

今天自己就坐镇西郊指挥了。

“好。有发现联系我——嗯?”

挂断电话的陈强,察觉到自己的运动鞋踢到了草丛里的什么东西。

“……?”

陈强扒开草丛。

“……喂。”

那个穿白衬衫、格子裤、皮靴的老男人就躺在那儿,仰望着星空,做思考人生状。

陈强:“……”

系统一定背着自己暗骰出了一个幸运大成功,陈强心道。

出于谨慎,陈强没有立即上前,而是后退几步,尝试对此人发动“神话干涉”。

【对象的种族为人类,无法使用“神话干涉”。】

好!

陈强戴上了自己的翻译耳机。

“先生,需要帮助吗?”他试探性的用英语问道。

军用手电的光芒下,陈强得以看清那男人的相貌。他显得格外苍老,但仔细观察,能瞧出他其实还不到六十岁。

那男人嘴里嘟囔着几个单词,那是德文的“别管我”“让我呆着”和“气味太糟了”,仿佛浑然没听见陈强的话似的。

先生啊,我承认D市的雾霾可能不如您家乡的空气好闻,但……

“我想我可以帮你,”陈强眯起眼睛,翻译机把他的话翻译成了德语,始终没有社交技能的检定提示让他感到奇怪,“来,能站起来吗?我们走,去医院。”

他想起了一名米国医生的高级诊所,他和那里的医生是熟人,相比公立医院,私人医疗机构更适合没有身份证明的穿越者。

那手无寸铁的男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表情仿佛在承担巨大的痛苦。陈强犹豫了一下,一手握着兜里的刀片,另一只手拖着他的胳膊,向着皮卡走去。那男人想要挣脱,但一天没吃东西的他并没有反抗陈强的力气。

“你叫什么?”陈强问道。

男人不说话。

“你叫什么!”陈强问得更大声。

那男人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是说自己听力不好吗?还是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