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车祸

公交车正行驶在宽广的大道上,大道两边都种植着树木,此刻路边正停着树木修剪车,在修剪这些树木的枝叶。

这一株株大树的枝叶长得十分茂盛,巨大树冠已经延伸到了道路上方,形成了交通隐患。

看着这些过度生长的树枝,方野眉头微微一皱,突然想到了两三个星期前好像才修剪过这些树木,怎么才不过大半个月时间又要修剪?

这些树木的枝叶生长得太快了,有些不合常理。

这样一想,方野猛地想起武陵大学的校园里的大量花草树木,好像这阵子也修剪得很勤快,之前没多想,现在看到这些大型树木修剪车,才突然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这让他想到了刚刚看到的新闻,说空气中氧气含量在提升,这些植物生长过快会不会与这个原因有关?

这让方野又再次看向了自己的右手。

这阵子以来,他总觉得身边有很多地方不对劲,可是具体的却又说不上来。

武陵大学位于武陵市新区,这里比较偏僻,曾经算是周边地区,现在才慢慢开发为新区,道路修建得很漂亮,路广人稀,大路上车辆很少,公交车速度不慢。

很快看不到两边那茂盛的树木,前方出现了一座桥梁路面。

桥下是“天冲湖”,在武陵市比较有名,常年有人来这里偷偷野钓。

公交车上了桥梁,突然失控,司机猛地往右打方向盘,公交车冲着那桥梁边的护栏而去。

事出突然,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忍不住发出失声惊呼。

因为公交车拐弯角度太大,车身几乎完全倾斜过来,很多人都从车位上被甩了出去。

方野坐在车子前面,离司机很近,事出突然,他同样被甩了出去。

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看到了猛打方向的司机脸颊正在扭曲变型,上面生长出森森黑毛,像脑袋里藏着什么可怕东西,正要破脑而出。

这一幕诡异而可怕,方野骇然失色,他突然想到了两个星期前自己右手变成了猿爪的事。

而这公交车司机正张大嘴巴,发出极为痛苦的凄厉嚎叫,如同濒临绝望的野兽,似乎这瞬间头脸发生了可怕的变异,让他感觉到了剧烈痛苦,神志陷入混乱,让他发疯似的将油门踩到了底,方向盘被他往右完全打死。

公交车以极快的速度猛地右拐,车身像个大玩具般的完全甩了起来,重重撞击在一边的桥梁护栏上,发出惊天动地巨响。

车头立时往里塌陷进去,司机首当其冲,身体一下子被挤压扭曲变型,粉碎的玻璃渣子完全溅开。

满车的学生发出嘶呼惨叫,在巨大惯性作用下在车子里翻滚撞击,有人撞破了窗户玻璃,直接被甩出车外,凌空从桥梁往下方跌去,更多人则在车内或与其它人撞在一起,或撞在座椅上,或车顶上,或车厢上,头破血流,惨不忍睹。

而遭遇最凄惨就是坐在前面那几排的学生,方野也是其中之一。

公交车的车头以恐怖的速度猛地撞击护栏,护栏粉碎,车头完全塌陷进去,前面几排的学生连同那司机一起,被挤压扭曲变型,根本来不及多想发生了什么事,瞬间被夺去生命。

方野也是坐在前排的几个学生之一,在这生死存亡瞬间,他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又或者说和其它那些被瞬间夺去生命的学生不同。

他没有发出嘶吼和惨叫,竟然感受不到惊恐,他脑海里变得前所未有的冷静,甚至眼前的画面像停顿了,然后变成了电影的慢镜头。

他的右手里在发热,全身的肾上腺素都在疯狂分泌,浑身的肌肉在抖动,头皮一阵阵收缩。

这是遭遇危险的人类身体本能反应。

死神降临的瞬间,前后不过一秒的夺命刹那间,他身体的机能像感受到了这绝对死亡的威胁,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神速反应。

他的右手上长出一根根的黑毛,一只右手几乎变大了一倍,化为了一只巨大而丑陋的猿爪。

猿爪出现,重重转身抡出,抓住了身后座椅,双足用力,他身子在这瞬间往后翻滚出去,如箭一样的射了出去。

不过是刹那瞬间,他躲过了这必死的撞击,前方的车头至少往里塌陷了两米,坚硬的钢铁都在这撞击中扭曲变形,座椅直接像纸糊般的被巨大力量揉成一团。

方野翻滚着冲向车尾。

下一瞬间,轰隆巨响,公交车像一只大鸟般的冲开护栏,飞出桥梁路面,在空中翻滚着,再重重砸在了下方的“天冲湖”里,掀起了巨大浪花。

公交车被撞击得严重变形,正在往湖水里沉去,车里的几十名学生,或丧命,或昏迷,或重伤,混乱不堪。

所有还有意识的人中,也许能够保持冷静的只有方野一个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两个星期之前的那件事不是自己的幻觉,那可怕诡异的变化又出现了。

这一次不只是他的右手变成了猿爪,而且他身体里像充满了无穷的力量,整个身体都在滚烫发热,只有脑袋里一片冷静,冷静的令他感觉到了恐惧。

他在瞬间冲射扑到了车尾,在这一瞬间他甚至还能看到一个个的学生身体在互相撞击,在扭曲,在变形,鲜血在四处飞溅,然后,他看到了周艳。

周艳坐在了公交车的后方,突然发生车祸,她身子也弹了起来,重重撞击到了后面一个学生身上,她发生惊呼,好在有那个学生身体作缓冲,等于肉垫,她没受什么重伤。

下一秒,水从四周破碎的车窗里灌了进来,方野伸出左手抓住因惊惧过度而处于呆滞状态的周艳,右手的猿爪扳住了玻璃碎裂的车窗边缘,他突然发觉在这猿爪之下,车窗边缘被他轻易的扳得扭曲起来。

只是他顾不得多想,求生欲望让他从这车窗里爬了出去,然后将周艳也从车窗里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