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报酬

经过数百年的传承与演变，刺客联盟已经是一个非常成熟，内部有一套完整运转体系的组织了。

不管有没有忍者大师的存在，这个组织内部的事务，都会按照一套固定的流程被推进。

即便是在忍者大师刚刚逝去的时刻，刺客联盟的成员们对于刺客之城南达尔巴特的搜索工作依然没有停下。忍者大师发布的最后一个命令，是放弃已经暴露的南达尔巴特，将刺客联盟大本营剩下的所有力量，转移到瑞士的茵特拉肯。

那是拉尔斯.艾尔.古尔在数百年前得到的领地，刺客联盟很早之前，就在少女峰的山脉之中，修建了一个后备基地。

而在一片准备大规模迁徙的忙碌中，梅林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悄然的观察着这个神秘的组织的运行规则。

虽然他并非刺客联盟的一员，但旁观这个古老组织的行事风格，也能给他带来很多关于未来管理S.D.O.L.D.的灵感和经验。

说实话，这样的观摩机会可不多。

尤其是他眼前的这个古老的组织，其内部的行事风格，正好和神盾局管理者尼克.弗瑞崇尚的“分割管理”完全是两个极端。

最少在梅林眼中，这些刺客们之间，并没有特别明显的阶级之分，而他们所崇尚和履行的，显然是团体式的作战思维。

整个刺客联盟就像是一个整体一样，他们做任何事情的时候，似乎都不会孤身前往。

“一个放大版的‘兄弟会’。”

站在一处城墙上的梅林推了推眼镜，他低声说：

“以既定的规则和使命感约束成员，在不断的训练中强化规则的概念，就像是传说中的斯巴达人，在崇尚个人荣耀的同时，也追求集体的荣誉。”

“但这样的思路更适用于中小型组织，而且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首领来维持，以身作则，否则很容易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梅林摇了摇头：

“在管理大型组织的问题上，弗瑞那一套显然更轻松，而且见效更快。”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就在梅林准备离开的时候，穿着一身哀悼的黑色长裙的塔利亚，来到了梅林身边。

“我只是在看风景。”

梅林指着远方的巍峨雪山，对塔利亚说：

“我很好奇，这座世界之脊的雪山上，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

“那恐怕你要失望了。”

塔利亚走上前，和梅林站在一起，她眺望着远方那如横卧的雪龙一样高耸入云的山脉，她说：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而我父亲在这里待了300多年，那么漫长的时间，我父亲都没能知晓这座山脉里的所有秘密。”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和你一样好奇这山中隐藏的秘密，我试图探索它，但被父亲阻止了。”

塔利亚说：

“他不止一次警告过我，这座雪山中有数座对普通人而言非常危险的地方...也有人称呼那些地方为‘圣地’。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嗯。”

梅林点了点头，他回答说：

“既然是圣地，那就代表着那不是普通人可以涉足的地方。”

“你知道就好。”

塔利亚拂了拂头发，她说：

“虽然在普通人看来，你是神秘而强大的。但在更高级力量的眼中，你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有很多秘密都是很危险的，梅林，那里...那山中的秘密，还不是现在的你可以探寻的。”

面对塔利亚善意的警告，梅林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片刻之后，他将目光从雪山中收回，扭头看向塔利亚，他说：

“那就让我们来讨论一下现实的问题吧。关于我的报酬？”

“我给你送来了。”

塔利亚挥了挥手，两名沉默的女武士，就托着两个木盒子走上了城墙。塔利亚指着那两个盒子说：

“那就是你要的东西。”

梅林走上前，先拿起那个小一些的盒子，他将盒子打开，里面存放着两张不规则的羊皮纸，那正是当年塔利亚送给梅林的，关于狂暴战士手杖的藏宝图中空缺的两张。

不过在那羊皮纸旁边，还放着一张银行卡。

梅林捻起那银行卡，回头看着塔利亚，后者对他耸了耸肩，说：

“我当年年少轻狂，做错了事情，引来了麻烦，你可以把它当成我的歉意。”

“好吧。”

梅林犹豫了几秒，最终他还是没有拒绝这歉意的礼物。虽然很俗气，但金钱这东西，在如今这个时代，还是挺有用的。

而作为神盾局的资深特工，梅林也算不上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有钱人。

虽然他掌握着S.D.O.L.D.部门的现金流，也有自由拨款的权力，但那毕竟是公款，梅林的底线，还没有低到撬弗瑞墙角的地步。

他的另一个身份，是一名没有工作的巫师，要研究新的炼金配方，购买新的魔法材料，这些都需要花钱。说真的，从跳入了魔药学和炼金术这两个大坑之后，梅林的日常开销，其实一直都维持在一个很极限的状态里。

当然，钱这种东西，对于梅林而言并非是必需品，因此他也没有太过在意。

他将第一个小盒子放入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活动了一下手指，打开了第二个盒子。

在盒子被打开的那一刻，一股阴寒的风突兀的出现在城墙上，将塔利亚的长发都吹的来回飘动，而在那风中，还有若有若无的低语声，听上去挺嘈杂的。

“克莱图斯的红罐。”

梅林看着眼前那盒子里，摆放的那个古朴的，做工粗糙的，没有任何点缀，第一眼看上去很普通的双耳陶罐，他能感觉到一股晦涩而阴暗的力量，缠绕在那陶罐上。

他伸出手指，接触在陶罐的表面，这一刻，那盘踞的隐含力量，让梅林的手指都有了一种冻僵和刺痛的感觉。

这代表着，眼前这个罐子里封印的力量，可以轻易的摧毁梅林的防御，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压制梅林体内源自三宫的黑暗魔力。

他收回手指，慎重的接过这个木盒，他轻声说：

“果然是危险的东西...”

“你知道这东西的具体来历吗？”

站在梅林身边的塔利亚问到：

“我只是从父亲那里知道了这罐子的名字，父亲告诉我，这是一套威力强大的魔器的一部分，是极其危险的东西。他将它存放在宝库的最深处，用百年前的黑巫师留下的法咒封印着它。”

“忍者大师的慎重是正确的。”

梅林将那木盒放入一个大型的封印箱中，然后将几把反魔法锁锁在箱子上，他一边对封印箱施展禁锢咒，一边对塔利亚解释到：

“这个红罐可不是一般的法器，即便是在巫师的魔法部里，这样的东西，也会被给予最高级别的戒备。”

“这个罐子里有什么？”

塔利亚看着梅林的动作，她忍不住问到：

“恶魔吗？”

“对，一个据说诞生在远古的恶魔，在世界文明诞生数万年前，就已经被另一股神秘的力量永恒的封印了。”

梅林说：

“不过既然是封印，肯定就能被破坏。但红罐这东西有意思的地方是，被封印在罐子里的远古恶魔，是不能被单独召唤的。”

“详细说一说吧。”

塔利亚靠在一边的城墙上，她说：

“我现在心情不怎么好，听听巫师讲故事也许是个不错的消遣。”

“这其实不算是隐秘的事情。”

梅林将被数重禁锢的封印箱放入魔法口袋中，然后对塔利亚说到：

“很多巫师都听说过关于红罐的传说，但很少有人亲眼见过它们。”

“克莱图斯的红罐，这是一整套黑暗神器的一部分，它的完整名字是‘绿铃，银轮和红罐’。这三个物品的每一个里，都封着一个远古恶魔，没人知道原因，但它们确实被那神秘的封印者，降下了一个很奇特的束缚规则。”

梅林伸出手指，做了个祭拜和摇晃，以及转动的动作，他说：

“只有在同时做出祭拜红罐，摇晃绿铃，转动银轮三个动作的情况下，远古三魔的封印才会被短暂打开。而做出了这三个动作的生命，则会得到远古三魔毫无保留的所有力量...但这是有期限的，它只能持续100年。”

“在100年结束之后，如果那个得到了远古三魔力量的使用者还没死去的话，他就会被作为祭品献祭给三个魔头，它们也将得到自由。但这自由，同样是有期限的，同样是100年。”

梅林就像是一位传授知识的导师一样，对塔利亚说：

“在100年的自由结束之后，不管远古三魔愿不愿意，它们都会被重新封印到三个魔器里，等待下一个轮回的到来。”

“没人知道绿铃，银轮和红罐在地球存在了多久，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古怪的轮回从未中断过。每100年里，都会有好几起和三魔器有关的超自然事件发生，当然，这些事件的出现方式，往往都伴随着大规模的流血和灾难。”

“哦，这样吗？”

塔利亚的眼睛眯了起来，她对梅林说：

“我现在有些后悔这么草率的把红罐交给你了。”

“打住！”

梅林伸出手，抓起塔利亚的一缕头发，稍稍用力的拽了一下，就像是个惩罚，他警告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父亲拒绝告诉你红罐的故事，就是为了防止你诞生出危险的念头。听我说，塔利亚，通过收集三魔器来得到力量，听上去很美好，但这却是个很致命的陷阱。”

梅林严肃的说：

“首先，在没有集齐三魔器的情况下，单独使用其中的一种或者两种，只会将魔器中的恶魔之力以破坏性的方式引动，它会无差别的毁掉周围的任何东西，就连使用者也无法豁免。”

“其次，在巫师们的所有记载里，少数几个集齐了三魔器的幸运儿，也没有一个能平安的活到100岁...远古三魔在无尽的轮回中被成功释放出来的次数，更是不会超过3次。”

梅林警告道：

“这充分证明了一个真理。那就是贸然和恶魔做交易的人，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所以，塔利亚，看在布鲁斯的份上，我劝你，最好别动什么歪心思。”

“你知道它这么危险，为什么还要收集它？”

塔利亚打掉了梅林拽她头发的手，她抱着双臂，狐疑的问到：

“我现在很怀疑，你手里可能有其他两样魔器的线索，但很可惜，我没有证据。”

“你想多了。”

梅林面色如常的说：

“三魔器的线索虚无缥缈，我的运气还没好到在短短几年里，就可以将它们集齐的地步...说起来，戴米安在哪？该到检查身体的时间了。”

梅林略显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很显然，他不想在三魔器的事情上，和塔利亚聊太多。

因为塔利亚那源自女人直觉的猜测是正确的。

梅林手里不但有关于三魔器的线索，甚至，除了红罐之外，他手里已经有了另一件三魔器。

那就是尤思图的绿铃。

在1989年，梅林刚开始自己的旅行的时候，他在芝加哥遭遇了一个老骗子，那个学艺不精的灵媒试图用意外得到的绿铃帮助梅林“驱魔”，但他玩脱了。

差点就把梅林害死，而那一次绿铃被唤醒了不到2秒，它爆发出的魔力，就差点夷平了一条街道。

绿铃后来被弗瑞回收，它在神盾局的代号是89084-1，而从被回收到现在，绿铃一直被存放在084号基地的某个仓库里。

梅林在成为7级特工之后，他在翻阅卷宗的时候才知晓了这件事，当然，那时候他并不知道，红罐就在刺客联盟手里。

这，也算是梅林这一趟复仇之旅的意外收获了。

三魔器是很危险，但也是很强大的东西。介于梅林目前的情况，他需要更多的底牌来应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如果他能集齐三魔器，那危险的东西，就将成为梅林的所有底牌里，最具威力的一个了。

但比较糟糕的是，由于时间久远，而且出现次数很少，所以关于三魔头的真正实力，即便是最古老的巫师文献里也语焉不详。

也许这远古三魔真的是很强大的存在，但它们也很有可能早就在漫长的时光中变得虚弱，甚至已经陨落了。

如果梅林运气不好的话，那他花费了极大的精力收集到的三魔器，就很可能是一件无法被使用，或者威力远不如预期的废物了。

“跟我来。”

塔利亚转身走下城墙，她对梅林说：

“我的儿子很崇拜他的外公，我父亲的死，对戴米安的打击很大。我现在要协调刺客联盟迁徙的事情，没有太多时间开导他...”

“那孩子确实很坚强，但这是他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经历亲人的逝去。”

“梅林，我希望，你能帮我开导一下戴米安，让他尽快走出那种心灵的阴影。”

面对塔利亚的请求，梅林迟疑了一下，他点了点头，说：

“好吧。”

“但我也有要求，塔利亚，你得把戴米安送到布鲁斯身边，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让戴米安留在你身边...说实话，我不太放心。”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