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052.故人与旧事（下）

“混蛋！！！”HiKong的灵魂体仰天怒吼，连同‘末雨’身后的冰山也有所震动。

“既然你要让我失望，何必当初要这么说！！！”

那王座上的身影微微一颤，冰山的深处裂开细微的缝隙！但没过多久，那失去了灵魂的肉体便再度被寒冰镇压了下去。

“我收回前一句话。抱歉。”

那个“末雨”缄默了一会儿，像是为此有所触动。

“罢了。时间会冲淡一切，事实告诉我，这是真的。”

“可冲淡不了复仇者的仇恨。所谓的放下，只是将参天大树返璞归真，再度埋下一颗仇恨的种子。而这一次，它会长得更加茂盛！”

“……也许吧。”

“既然这是一颗无从避免的树，那么……”

“末雨”倏然握紧了左拳，再度摊开掌心时，一座迷你的冰山空悬于其中。

“砰！”

他再度握拳，掌心中的冰山与身后的冰山一同碎裂，迅速化作氤氲的雾气，将两人眼前的一切转瞬朦胧……

“你……？”HiKong突然不知所措了。

“回你的身体去。”

随着“末雨”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天空中似有响起阵阵梵音。HiKong只感觉自己的灵魂体不受控制地飞向了那王座上僵硬的身躯，如同被一根无形的丝线拖曳着的那种感觉，让他顿时惊惧不已！

灵魂入体，爆发出强烈的气旋，吹得人睁不开眼睛。然而“末雨”却像个没事人似的，眼都不眨一下地盯着那毫无声息的身躯……

率先睁开的是那对熟悉的黄金瞳，可惜他的人物早已浑身僵硬了，任凭他如何使力都无法唤醒。

“给……给我动！！！”

他低吼着，被冻结这么久，声带也是有些不利索了。而在他激动的情绪下，重新恢复工作的心脏迸发出更大的力量，血液被逐渐温热的体温所唤醒，流向他的四肢百骸，温润了每一寸僵化的肌肤……

先动的是双手，虽然颤抖得像是帕金森患者，但却让他颇为亢奋！不多久，双腿和躯干也如数苏醒，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腿突然一软，他从高高的王座上跌落，却依然欢欣不已。

“接着！”

一柄黑紫色的黑曜石剑刃从“末雨”手中被扔出，HiKong伸出右手，但在接到的那一刻，仍是被冲击力给带得险些没一同飞出去。

“黑狱制裁者……呵，原来你还记得它啊。”

他看向手中的武器，像个孩子一般傻笑了起来，鼻子有些发酸。

“失败者也值得尊敬，尤其是创造了历史的人。”

“末雨”的左手中燃起一阵黑色的火焰，他赫然紧攥，火柱周围迸发出湛蓝的火星。

那是一柄纯黑的剑刃，连光芒都仿佛被它尽数吞噬……

……

“来吧。那年没打的一战，今天，我们就为它画上句号。”

“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多谢！”

HiKong手中的黑狱制裁者瞬间开裂，其中的熔岩照出炽热的火光，化作吞噬世间万物的烈焰附着于剑身上。作为它的缔造者，他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得心应手的重量，薄如蝉翼的剑身，它是剑中的舞者，虽然并不漂亮，但仍信自舞出一支优美的华尔兹……

两人皆是化作绷紧了的硬弓，随即同时爆射而出，宛如离弦的破晓之箭！

“铿！”

两把武器转瞬交锋，更多的黑曜石碎片从黑狱制裁者的剑身上脱落，整把剑的光芒更炽烈了，自重也变得更轻盈了！

离散、撞击、再离散、再撞击……

两人像是黑暗中的杀手，仅仅追寻着一击必杀的可能，任何一次的直接交锋都会被他们果断舍弃。速度越来越快，偌大的房间中仿佛是同时多了数十个“末雨”和HiKong在决战一般。

“太慢了。”

“末雨”打着哈欠，刻薄地批评着。

他的速度明显地被自身压了一截，在HiKong已是使出全速的情况下，这才堪堪打了个平手！

快点！……再快点！！

战靴在地狱石砖上猛地一踏，留下了一个破碎的凹痕，而HiKong便借助着徒生的反作用力更快地出手，将“末雨”逼到了房间的一个角落。

“如果这就是你的极限的话……”

“末雨”脸色一沉，左臂青筋暴起，暗紫色的纹路汇聚成源源不断的力量喷涌而出，硬生生地推开了HiKong的剑锋。他当即一个后撤步，身形以极快的速度撕裂空气，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声！

此时的“末雨”在HiKong眼里，一共同时存在了四个！

然而这并不是什么影分身之类的忍者技术，只不过是身影移动速度过快，利用残影堆砌而成的假人罢了。

遇强则强，此话不假。即便是一只蚂蚁，在面临自己将要死去的境遇下，也会奋起自己全部的力气反咬敌人一口，给他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

HiKong感觉自己和“末雨”待在一块儿的时候，自己就像是那只小蚂蚁。虽然他的黑客能力在全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但在眼前这个男子的面前，一切都只是蚍蜉撼树！

可他要让“末雨”知道，小蚂蚁也会有愤怒，小蚂蚁也是能做出一番成就的！

他内心深处那个16岁的少年灵魂发出傲绝天地的咆哮，手中的黑狱制裁者彻底崩裂成了零星的碎片，火焰与碎片被无形的能量联系在了一起，这断裂成如此样子的剑倒反而有了一丝别样的凄美。

黑狱制裁者的设计理念中本就带着自我毁灭，涅槃重生的格言！

他做不到“末雨”那般迅速，最多也只能分出三个叠影。但就是这三个叠影，与末雨的四个叠影交织在了一起，竟也不输下风！

快点！……再快点！！再快点！！！

两人的剑锋早已是模糊不清了，唯有空中传来的一阵阵“铿铿铿”的撞击声诉说着场面的壮烈。

多少年来的处心积虑，尽是想要破开这虚妄的冰封，让自己的灵魂归于自由……

到头来，封印者是他，破除者，也是他。

我又算是什么呢？呵呵……就像一只被人安排好命运的木偶吧！

“可是木偶也有自己的感情啊！！！”

“噗呲！”

这一剑掀起八方气浪，时空都仿佛被它所划破，没有人见过如此迅速的一剑，“末雨”也不例外。

“末雨”的右臂溅出飘零的血花，他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看着精疲力竭的HiKong，默不作响。

啊……终于，击中他了！

莫名的孤独涌上他的心头，心里像是一下子缺了块什么，变得空荡荡的。

他为自己的胜利而想要振臂高呼，但也突然很想哭。

“你赢了。”

“末雨”在一旁低语。

HiKong的眼角淌落两行晶莹。

“末雨”慢慢走到他的身边，俯下身子，右臂的伤痕早已痊愈。其实要不是他放弃了对右臂的防御，HiKong是根本不可能刺穿的。

“像个小孩子一样。”

倒不是在骂他，更多的是出于对他的称誉吧。他那像孩子一样的，永不服输的灵魂！

……

“日后，你又打算如何？”

“我……不知道。”

“那么，就替我做件事吧。”

“你说。”

“我想，我又要离开了。这毕竟还不是原本的我，逆天而行，必遭报应。”

“但或许，我也有办法能让这一切逐渐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而你要做的，就是接受我给你的东西，然后带给他……”

……

“墨鱼干！！”

“……完了，这只墨鱼好像中暑了～”

“唉，那看来我们只能勉为其难地把它给裹上面包糠，炸至金黄咯～”

我是不是在做梦？咋在地狱能听到那两个傻缺的声音？末雨在心中犯嘀咕。

但很快，他猛地惊醒过来，尚有些朦胧的目光望向四周。零雨城的传送点他也是来过多次了，周围的景物长什么样子，他可忘不了！

湛蓝的天空突然蒙上了两块阴影，电视机略带关切的眼神和萝莉控依旧贱贱的笑容，突然让末雨感到无比亲切。

他突然伸出双臂，一把子抓住了两个傻货，狠狠地拥抱了一把。

“咦～墨鱼干你这是在强人锁男！”

“啧，龙阳之好啊～”

“死开！！！”

“哈哈哈哈～”

不知不觉，那种轻松的日常气氛，又一次回来了。虽然三个人现在都是裸装，但对于未来的信心，依旧十分充足！

……

【世界频道（系统）：各位玩家请注意！本服第一次公测即将结束，服务器将在5分钟后进入维护状态！由于第二次公测更新较大，请时刻关注本服官网动态！祝各位玩家游戏愉快～】

“呵，久别重逢又走散啊～”电视机不禁感慨万千。

“散不了！这破系统还没办法阻止我对小萝莉的爱！”萝莉控毫不在意。

“那么墨鱼干，我们先下了哈！你适应适应，也下线吧！”

“好～”

两道白光闪过，周围也渐渐冷清了下来。

“是该睡一会儿了呢……”

服务器维护的钟声响起，他的眼前遁入一片黑暗，也是随之进入了休眠状态。

一只小手从黑暗中伸出，默默地搭在他的肩上。

他的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

……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