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旧神的低语

无底深渊，第422层。

“噗嗤！”

伴随着一口鲜血喷出，苏子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随后又染上了一抹淡淡的金色，肉眼可见一缕缕无形的黑色细线好似青烟般飘荡，顺着他精神回溯的时光之沙，宛如蚯蚓般想要一点一点侵入他的精神之中。

——“时光之剑！”

就在苏子鱼准备调动神性的力量跟这宛如附骨之疽的黑色细线拼死一搏时，身旁的时空守护者-史蒂芬阁下直接伸手一招，抽取他身体四周飘荡的时之沙，构筑成了一柄由金色沙砾构成的长剑，他轻轻地一挥，直接斩断了这些黑色的细线。

史蒂芬阁下此刻的表情略微有一丝凝重，他看着眼前的苏子鱼，轻声道：“碰上上古邪神了？”

“嗯。”苏子鱼此刻的精神略微有一点点萎靡，点头道：“很强。”

史蒂芬阁下伸手一抓，将那些黑色的丝线给扯了过来，眸之眼，随后道：“是真神。”

“看起来不是本体降临，要不然你恐怕伤得更重。”

他掌心紧紧一握，这些黑色的丝线便宛若青烟般消散，隐隐约约间，这些青烟化作了一团扭曲的遍布触须的虚影，接着又化作了一个有着朦胧的隐约有轮廓的黑色山羊。

“祂的神眷者被核弹炸死了。”

苏子鱼闭上眼睛治疗着自己的伤势，缓缓道：“对方以灵体降临物质位面，我跟祂的精神体硬碰硬交手了一次。”

“祂现在的状态应该也不会很好过。”

废土位面的地球对任何真神级的存在都有限制，那是位面屏障的保护，就好像是一层网，苏子鱼无法穿过那一层网，对方也一样的受到限制，所以两者都是以化身的方式降临。

苏子鱼以自己的女儿作为媒介，进行了神降的仪式，而对方却是在自己的神眷者被核弹炸死后，愤怒地选择他的灵魂作为媒介降临。

祂的目标是苏樱。

对方发现了苏樱身上的‘位面之子’的因果力量，如果不是苏子鱼在那一刻紧急降临的话，苏樱就有可能在看到对方真身的那一刻被植入【思想钢印】。

那是一种极为霸道的精神控制能力。

在不改变对方任何世界认知的情况下，强行将对方变成自己的狂信徒。

这一次精神层面的交锋虽然只在一刹那间，但是苏子鱼同样也受伤不轻，他暂时性的进入了‘灵魂虚弱’的状态，但好在他在归回前给苏樱加持了一层‘心灵屏障’，有他的庇护应该不至于受到其他的影响。

“跟我说说怎么回事。”事情涉及到了上古邪神后，史蒂芬阁下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许多。

苏子鱼沉思了片刻，随后开始讲述一些废土位面的事情。

当然，凡人的那部分不需要跟史蒂芬阁下详细说，他主要说的是关于神灵的那一部分。

事实上，在化身降临的那一刻，拥有更强大灵能的苏子鱼看到的东西要远比苏樱看到的更多，因为世间万物都有留下的灵能轨迹，在降临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跟位面泛意识取得了一定的共鸣，所以他看到的是更遥远的历史。

包括当初废土位面发生的大灾难。

废土位面是一个地球的平行位面，虽然过去的历史中拥有一些超自然的存在，但是都受到了严格的位面限制，所以在冷战之前的历史其实是跟苏子鱼认知中的地球相差不大。

真正的灾难发生于冷战时期。

1977年8月20日和9月5日，美国分别发射了“旅行者1号”和“旅行者2号”两艘宇宙飞船。

这是一切灾难的开始。

这两艘宇宙飞船上各带有一张名片为“地球之音”的铜质镀金激光唱片，上面记录了地球上绝大部分的人类语言，以及各种各样的声音。老实说，从苏子鱼现在的角度上来看，一个还没有进入星际时代的文明，就这样贸然朝着宇宙中发出自己的声音，那无疑是相当愚蠢的一件事情。

而‘地球之音’的金唱片上，则几乎将人类所有的弱点都展现在了外界的面前。

不管是对一个先进的外星文明，还是对某些强大的上古邪物来说，只要是其中任何的一方捕获了这两艘宇宙飞船，获得了上面的‘地球之音’唱片，那么就等于是将整个人类按在了砧板上。

想杀就杀，想支配就支配，根本就是予取予求，人类唯一的保护就只剩下来了地球的泛意识庇护。

很不幸。

当初的旅行者号在漫长的宇宙旅行中，遭遇了一些不可知的变化，它落入了一个飘荡在宇宙空间中漫游的旧神手中，祂的名位苏子鱼暂时不知晓，但是在跟那个降临的旧神化身交锋中，苏子鱼看到了一头扭曲怪异的‘黑山羊’轮廓。

地球之音的存在，让那些旧神有了跨越空间干涉到物质世界的能力。

所以，祂们侵入地球的第一步就是声音。

也就是苏子鱼最初在进入废土位面时，所听到的那些‘诡异低语’，不管是最初受到核辐射污染的尸鬼，还是后面出现的畸变生物，又或者是这两年出现的疯子，他们的出现都伴随着一些诡异的低语。

而当初苏子鱼前去孤岛救援帕莎，也是在那里听到了极为严重的诡异低语，甚至让许多意志坚定的兄弟会成员都发了疯。

有些具体入侵的细节，苏子鱼并没有通过灵感看到。

但是他大致可以猜到废土位面被旧神入侵的整个经过。

第一步的入侵应该是发生在冷战时期，当时不管是美国和苏联都在进行超能力的研究，主要是集中在了灵能的研究上。灵能是唯心主义的具现化，他们的研究给了旧神可乘之机，最初的旧神触须应该就是通过这些研究干涉到了物质世界。

第二步的入侵是毁灭，当时的人类文明正处于一个冷战时期，是一个坐在核火药桶的时间段。

旧神在可以干涉现实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应该就是通过人类的核战争毁灭他们的文明。当时完全具备毁灭人类文明的条件，并且这一过程可以杀死大部分的人类，收集到数量庞大到难以置信的灵魂，而这些灵魂可以成为旧神的养料，让祂们能够进一步的干涉到现实世界。

苏子鱼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旧神曾经可能是处于封印状态，而祂挣脱封印的祭品极有可能就是核战争后死去人类的灵魂。

因为当时的冷战背景，旧神只要能够控制一些最关键的大人物，便可以直接引爆核战。

由此，大灾难发生，人类文明发展的进程被直接中断。

大灾难发生后。

旧神对于物质世界的干涉进一步强化，祂们甚至将自己的化身与血肉子嗣降临到了物质位面。

于是便有了苏子鱼一开始看到的一切，也就是尸鬼的诞生。

旧神的血肉提取物是抗辐射药剂的核心材料，至于这个东西到底是旧神控制人类造出来的，还是人类捕获旧神子嗣造出来的，苏子鱼暂时还没有办法确定。

因为在大灾难发生后，地球的泛意识便苏醒了。

在当时，人类之中也出现了一些极为强大的存在，比如说苏联那边被称呼为‘尤里-西斯’的人，以及曾经他追查过的一个代号‘所罗门’。

旧神的入侵也打开了废土位面的保护屏障。

用时空监察者系统的话来说，那就是废土位面的能量等级上升，超自然能力的界限也被打开。

最初的抗辐射药剂诞生，很可能是某些人某些势力为了挽救这一切而进行的努力，甚至可能在大灾难发生前，就有人或者势力发现了旧神的入侵。要不然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世界各地都有大量的避难所修建，有人已经意识到核战争的到来。

第三个阶段就是福音书的出现。

早期人类听到那些诡异低语是需要前置条件的，比如说进入了高辐射污染区域，自身有很高的污染度，又或者先天灵感很高。

苏子鱼最早遇到的变成尸鬼的人，会低语‘meat’，普通人则完全没影响。

但是后来明显这个听到诡异低语的条件变低了，这代表着旧神的侵入已经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然后废土世界那场奇怪的疯病就这样突如其来地在世界各地爆发了。

没错。

疯病就是通过声音来传播的，旧神在布局了这么久后已经开始收网了。

而最初的‘地球之音’金唱片，也被旧神注入了神性的力量，直接改造成为了神器级别的‘福音书’，然后以某种不可知的方式被送回了地球上。

最初的机械原子神教和秘教徒，应该都是因为接触到了这些神秘物件才诞生的组织。

旧神已经彻底掌握了人类的声音。

祂们通过地球之音的金唱片，在这些年慢慢侵入废土位面的过程中，早就已经将人类的声音系统研究透了。

这些旧神甚至可以发出人类耳朵无法感知到的声音，但是却通过这些声音来影响普通人，逐渐剥夺他们的理智，降低他们的SAN值，让他们慢慢地发疯，最终彻底变成被旧神所支配的傀儡。

“声音才是解药。”

在听完了苏子鱼所说的一切后，史蒂芬阁下皱着眉头沉声道：“那个世界要么进入【机械飞升】，要么就只能从声音中寻找解药。”

“但是获得解药的希望很渺茫。”

“旧神所改造的亵渎低语，除非是你能找到掌握【音乐】神职的强大存在帮助，否则的话很难获得解药。”

这些年来。

旧神对于人类声音的掌握明显是一个逐步提升的过程，到了现在很可能整个废土位面都笼罩在了‘旧神的低语’这个负面状态中。

苏子鱼获得解药的难度相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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