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你们看过孔雀的屁股吗
安格拉食不知味的吃完了时隔数月的家宴。
和一开始门口的闹剧不同,在家宴的过程中,他就像个小透明一样,几乎没有参与到任何对话之中,只是默默吃着自己的餐点——最多就是在吃到甜点牛奶布丁的时候不知为何哆嗦了一下,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些什么。
席间安格拉的父亲庞勒因也并没怎么在意自己的小儿子,反倒是经常和琴伦谈笑风生,虽说作为堂堂帝国大公不会腆着脸当舔狗,但看得出来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公爵大人对于差点成为自己儿媳的大陆第一炼金术师的弟子还是给予了相当大的看重。
安格拉的那个大哥庞贝德也十分积极地向少女献着殷勤,同时努力地炫耀着自己的财富和才能,期间还不忘不漏痕迹地把安格拉拉出来作为对比,那副模样活脱脱就是一只正在开屏的发情公孔雀。
而无辜被cue的安格拉就像是站在开屏孔雀身后的人一样,将对方那丑陋的屁股看了个一干二净。那副丑态甚至让安格拉有些幻灭的感觉——我小时候憧憬的‘完美贵族’的代表的大哥是这样的?到底是这段时间大哥的智商下降了,还是自己在小镇的生活让自己成熟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安格拉反倒是觉得自己的大哥应该不是全程针对自己的那个幕后黑手:把敌意几乎毫不掩饰地放在脸上,还不停在小地方找着自己的碴,庞贝德这么菜的样子完全就是骑士小说里那些出场活不过三章的丑角,逼格low爆,怎么可能会是使唤密眼会这种庞然大物,三番两次暗中对自己乃至对小镇动手,而且还将接触到此事的二哥灭口,让自己完全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甚至连是否存在都只能保持怀疑态度的幕后黑手呢?
至于饭桌上的第四人,爱因兹华特家的大小姐琴伦则是一反常态地对安格拉很感兴趣,如果不是庞勒因和庞贝德父子俩一直在和她没话找话,恐怕她早就找个机会跑到安格拉身边去了。这种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表现自然是令庞贝德变得更加嫉妒了,虽然那英俊的脸庞上没有流露出丝毫愤怒的表情,但和自己父亲一脉相承的蓝色眼眸中却透露出了些许阴沉的意味。
饭后,安格拉正打算前往偏房和玩家们汇合。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体验,明明直到数个月前,自己还生活在这个城堡里,将城堡视为自己的家。
但知道有人在暗中要杀害自己之后,这个所谓的家却变得陌生起来,甚至让他感到十分不自在,下意识地想要和那些平时被他看成沙雕,但关键时刻却相当可靠的玩家们待在一起。
只是没走几步,他的大哥就从后面超过了他,并在错身而过的那一刻,用只有他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
“我知道你的秘密。”
“!”安格拉一惊,抬头看向了刚才在餐桌上还像个孔雀似的大哥。
而他那副惊讶的表情落在庞贝德眼中,更是令庞贝德确定了自己的猜想——父亲在密信中提到的法特家族‘神赐的宝物’,果然在这家伙手中!
为什么!明明我才是法特家族、才是银鹰公爵之位的继承人!为什么父亲会把那个东西给安格拉这个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正眼看过的小孽种!
安格拉似乎也觉得自己反应太大了一点,在稍微反省了一下之后,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还要我说得更清楚一点吗?那和‘神明’有关的话题。”庞贝德阴邪地一笑,沉声说道。
安格拉眉头微皱,心说这家伙难不成知道了游戏之神的事?
事到如今,安格拉也知道游戏之神是被数个宗教视为异端神明的存在,提耶拉也因此而覆灭,如果游戏之神复苏的消息大范围的走漏了出去,那么小镇指不定也会迎来那样的下场。毕竟现在的玩家们尚且稚嫩,无法和那些拥有近千年底蕴的大教会相比。
如果是以前的安格拉,指不定已经露怯,自己惊慌失措到露出什么破绽,但在到了无名小镇以后,安格拉作为领主玩家也经历了不少事情,这些经历成为了少年成长的食粮,此时的安格拉早已不是庞贝德印象中的胆小受气包了。
电光火石之间,他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距离大哥继承爵位至少还有两三年,毕竟父亲的身体还算硬朗,在这之前,那些大体量的教会并不会因为一个公爵之子没有任何凭证的话而进行远征。
而给玩家两三年的时间能够发展到什么程度,将玩家们从零开始发展到现在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安格拉十分的乐观。不仅玩家们的等级在不停往上涨,就他们的数量,在周常任务‘吾主的光辉普照大地’的刺激下随着玩家们自发布道而不停上升,到现在为止,玩家总人数已经突破了两百人,并且还在稳步增长……
但上面所说的是自己的兄长‘没有任何凭证’的情况下,反过来说,一旦他有什么凭证能够证明游戏之神教会已经复苏并在迅速发展的话,那可以预见的,至少小镇会遭受到来自那些大教会的灭顶之灾!
这样一来,应对的方法就只有一个了。
安格拉不动声色地打开其他人看不到的系统页面,开启玩家论坛,并在狗蛋的帖子里对他们进行了委托,希望他们能够潜入自己兄长的子城堡内,确定对方是否持有能够威胁到小镇安全的‘凭证’。
“那(神器)不是你能染指的,还是乖乖放弃比较好。”见安格拉沉默了许久,觉得自己已经压制住了对方的庞贝德得意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想到这里,安格拉冷冰冰地对着自己的兄长说道:“但是我自己(信仰)的事,还不需要兄长大人您操心。”
两人就这么鸡同鸭讲地对峙了片刻,最后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