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降临首日

最终，黄琦一个仆人也没有请。不是因为他感觉自己的房子住不下，也不是因为觉得不应该让人照顾自己，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太穷了，请不起那些仆人。

车夫，带有一辆非常简陋的车，需要每天支付2金币的工资；管家，哪怕是最低档的管家，每天需要支付2金币。最低档的厨师和随从也得每天支付5银币的薪资。至于贴身女仆，你可以以每天5银币的薪资招募一个，不过你确定这样的女仆你真愿意让她当贴身女仆？贵的，价格上不封顶。对应一下，包一辆带司机的车，每天的价格相当于200元，一个管家也是200元，厨师、随从甚至女仆，每个工资也才50元。这样的价格确实不贵，甚至算得上是良心的上哪找去。

可是，黄琦真心消费不起。拢共也只有100金币的资金，仅仅相当于1万元。若是仅仅吃饭的话，能很好的支撑一段时间。可若是按照这样的规模请上一队仆役的话，光工资也只够应付半个月的。

最终，这位优秀的推销员也没能向黄琦推销掉他说的哪怕一名仆役。不过，他也没空手而归。

您是一阶职业7级学者？能说能写，还会记账算账，这可是好职业呀。你还懂机械？有设计师和工程师两个职业？那就更棒了，这可是稀缺人才。对了，先打听一下，这个机械是干嘛的？哦，铁匠铺干的就是机械呀。那可绝对是高级人才。艾兰大叔知道吗？艾兰·乌恩斯特，4级专家，1级武者，这两个职业可都是二阶超凡职业。西区那座铁匠铺的拥有者，那可是早就跟我打过招呼了，让我帮着留意有没有精明的伙计。怎么样？我帮你搞定好工作，你只要支付给我5金币的跑腿费就行。没问题，就这么定了。我晚上再来，你就等我好消息吧，明天你就能去上班了。

于是，他带走了黄琦填写的一份简历，让黄琦成为他手中的一名求职者。然后又在半个小时后就回来了，催促着黄琦赶紧跟他去艾兰大叔那面试。

沿着8米宽的石板路，名叫哈尔伦·戈劳特的推销员带着黄琦先是穿越了一条18米宽的主干道，又从棚户区酒馆中间穿过，又从人扛马驮的交易栈边上经过，来到了矗立在运河边，位于另一条主干道边上的铁匠铺。

艾兰大叔浑身肌肉疙瘩，在火炉边挥舞着铁锤敲打着烧红的铁块，砸得火星四溅。好容易等铁块温度降下来重新扔火炉中烧的时候，撇了一眼站在边上的黄琦：“这么瘦，能挥舞得动铁锤吗？”

小伙计呼呼的扯着风箱给炉子加温，还有帮着运煤的忙着向炉子中加煤。在艾兰大叔歇手的时候，有两名只是肌肉疙瘩比艾兰大叔小一号的青年已经挥舞着锤子凑了上去，在铁砧上用力的锤击着。

“尊敬的艾兰老爷，这小伙子可是学者，读写算账样样精通。您不是常抱怨说没有人帮您记账，也没人帮您跟那些法师老爷打交道吗？这位可绝对能帮您解决您的问题。”带着讨好的微笑，哈尔伦推销员略弯着腰，使劲的向艾兰推荐着：“而且，他还学习过机械。虽然挥舞不动铁锤，没准也能帮上忙呢。哎，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向艾兰大叔行礼。”

看起来五大三粗的艾兰铁匠对黄琦是否向他行礼并不在意，凑到水桶前哗啦啦的将自己黝黑的胳膊洗了一遍：“你会记账？那就先试试吧。地精的，你能帮我搞定就最好了。”

哈尔伦连忙就凑了过去：“那太感谢艾兰老爷您了。只是不知道您给黄琦会计师开多少工资呢？会计师可是稀缺人才，工资最低都有3金币呢。”

艾兰一巴掌将他拍开：“要真是会计师还能少了他那份工资不成？要是你小子又随意拉人来给我凑数，以后甭想从我手中拿走一枚铜子。”拍完哈尔伦，冲黄琦吼开了：“还杵那干嘛呢？你先守着柜台，我看看你是不是一个好的会计师。”

于是，在黄琦降临后的第二个小时，那天刚刚过了12点的时候，黄琦成功上岗，成为雷默科城唯一的一所铁匠铺中的一名会计师。主要职责是记账，次要职责是收银。售货推销？爱买不买，反正除了这里你也没其他地方买去。

铁匠铺的帐很乱，也很简单。

身为雷默科城唯一的一所铁匠铺，所有的武器装备都来自这里。店铺前面，是售卖各种武器的店铺，后面就是乒乒乓乓打铁的地方。打造的匕首2金币一把，10金币能买一把短剑，15金币是一把长剑的价格。每件武器每个装备，全部都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黄琦坐在充当收银台的桌子后面，将充作钱箱的抽屉拉开，里面是满满当当的金币、银币和铜币，杂乱无章的扔在那。

“喂，新来的。铁矿石到了，快数30个金币过来。”然后，黄琦就从抽屉中数出了30枚金币送到后面，接收了一船从城墙上一个水门划进来的一船矿石。矿石被苦力拉走，在简易的炼铁炉子那冶炼粗铁。

一个下午，卖出两柄短剑，一柄手斧，一柄战锤，三柄镰刀，一柄短弓，一副链甲衫。收到了护卫队送过来的需要维修的7柄短弓，3副镶钉皮甲。

甭看黄琦守着的店面只有4平方大小，整个铁匠铺竟然占有了长宽都是240米长的整个街区。打铁的，冶炼的，甚至还有缝制皮甲，鞣制弓，制作箭的。大家分工明确，全部在艾兰·乌恩斯特的掌控下有条不紊的运作着。

没手艺只能干搬运、烧火这类粗活的是苦力，每人每天4枚银币；有手艺能打造兵器或者冶炼的是工匠，依照手艺好坏，每人每天1金币到1.5金币；跟着工匠后面打下手顺便学习的，是学徒，每人每天5银币。还有烧饭的，浆洗的，洒扫的，林林总总一百多号人。

在黄琦没来之前，艾兰大叔偶尔能请到魔法学院的小学徒兼任一下会计师，干着收银、出纳之类的活。可是，小学徒们更愿意去法师塔或学院的图书馆那里做一些书记官抄写之类的工作来做。因此，艾兰大叔经常不得不自己上。

现在，黄琦来了，黄琦发现，怎么这么大一座人数上百的铺子所有的资金都由自己在操作？不是说会计跟出纳不能是一个人吗？不是说对财会要慎之又慎吗？

天黑了，铁匠铺散工，劳累了一天的苦力排着队从黄琦手中领走了自己的工资各自回家，消失在夜色中。工匠和学徒也排着队从黄琦手中领走了自己的工资，三五成群的吆喝着。大师傅们吆喝着去酒馆喝一杯，年轻的吆喝着去集市上凑凑热闹。

“老板，今天卖出了……一共收了金币118枚。护卫队送过来……，收了维修费155枚金币。合计今天一共收了273枚金币。支付了一船铁矿石的30枚金币，支付工资72枚金币。不算各种材料消耗的话，今天毛盈利171金币。因为没有找到纸，没法盘存也没法详细计算，我准备明天早上买了纸后详细统计铁匠铺的各项消耗，并顺便盘一下库存……”

见艾兰大叔一直老神在在的不做声，在黄琦汇报各个数字的时候只是点点头，弄得黄琦心里毛毛的，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突然，黄琦一把被他抓住，被他搜了身，甚至将手枪和手雷都搜了出来也没有搜到一枚铜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你没从铺子里偷钱，也能数清楚数，你以后就是我们店的会计师了。明天过来上班就好。还有，你说买纸，我们是铁匠铺子，又不是学院，买纸干什么？”说着，从抽屉里摸出两枚金币扔给黄琦：“这是你的。我记得会计师的工资是每天3金币，以后自己拿。”

等等，没偷钱我能理解，能数清楚数？这是什么鬼？还有，偌大的铁匠铺连纸都没有一张你以前是怎么记的账？感情刚才我说的那些你都没听懂，你就弄明白了我会数数还不偷钱所以我就能胜任会计师一职了？

这一刻，黄琦的内心是崩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