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三章 佛本是道

感谢壶中日月，袖里乾坤大佬盟主打赏。

这是何邪第三次见阿难。

第一次阿难对何邪的态度略显冷淡，第二次则亲切了许多，这一次，阿难的神色则多了几分凝重。

“不正，世尊降下法旨，令汝下山降妖除魔，净我法坛。”他看着何邪缓缓道，“此次的妖魔却是不好对付，一个不慎，恐怕反遭其害。世尊慈悲，不忍你一身修行化了尘土，特要我先问你一问，愿是不愿？”

何邪微微沉默，问道：“敢问尊者，是何妖魔？”

“金翅大鹏雕！”阿难缓缓吐出这五个字。

何邪顿时心中一震。

这个答案，即在他意料之中，又让他震惊不已。

意料之中是因为太白金星提起金翅大鹏雕的后续果然落在了他这个净坛使者身上，震惊则是因为他没想到金翅大鹏还没来找他的麻烦，佛祖却先一步想要让他灭了这妖怪。

阿难有他心通神通，何邪不敢多想，面色凝重再问：“此妖贫僧有所耳闻，乃我教孔雀大明王之胞弟，修为通天，贫僧微末神通，实无把握降服此妖。”

阿难道：“孔雀明王那里你无需理会，自有佛祖为你分说。这金翅大鹏和那青毛狮子精、六牙白象精，三妖占据狮驼国，纠结数十万妖魔鬼怪，却是不容小觑。”

顿了顿，阿难道：“不正，你胸有须弥，是个有智慧的，我也不瞒你，此次降妖，只你一人，再无助力。你若不愿，也没什么，只消回那不空山封山闭关即可，等此事了了因果，再出来不迟。”

何邪问道：“若我不去，谁去对付此妖？”

阿难深深看着何邪道：“无人。”

“为什么是我？”何邪又问。

这次阿难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想了想，才斟酌着道：“此事我亦不解，不正你是净坛使者，降妖除魔，护持法坛虽是你分内之事，但这次，确实有些……”

他摇摇头，继续道：“我问世尊，世尊答曰，那金翅大鹏换了谁去降服，无论成与不成，都难承因果之重，唯有你这净坛使者出手名正言顺，若成则不落因果，不成也无死劫。”

“不落因果？”何邪忍不住皱眉。

“世尊的确这般说，”阿难点头，“不正，此事去与不去，全在你一念，你无须思虑其它，只遵循本心即可。”

何邪深吸一口气，道：“降妖除魔乃我平生夙愿，贫僧愿往！”

阿难讶然，随即眼中闪过欣慰和喜悦，展颜抚掌道：“好，好，好！世尊果然慧眼如炬，没有看错你。”

“不正，此事难为，因果重重纠缠，我教上下虽无法为你张势，却可赠你神通宝物，以为助力。”阿难取出一张锦帛，一枚宝珠。

“此神通乃如意神足通，习之身心如幻，非我无我所，可将幻心化为己智，以度化他方众生。”阿难介绍道。

何邪顿时心中一喜，他没想到会得到这门神通！

这神足通，可不是什么赶路的法门，所谓神，乃念也，神足，是指神念如长足般妙用，意之所至，身之所化，事实上它最大的作用是变化，类似于七十二变的变化术。

“此珠乃定风丹，妙用无穷，可破那金翅大鹏双翼生风之法，亦能定风灭风，防它走脱。”阿难接着道，“此二宝，乃佛祖亲赐于你，不正，莫要负了师尊期许。”

“谨遵法旨。”何邪面色凝重，接过二宝。

阿难点点头，再补充道：“若事有不逮，危急关头只需心中默念三声世尊之名，便可保你性命，切记切记。”

这次何邪真有些惊讶了。

他一直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现在就是一枚过河卒子，身为棋子，就要有被人利用、替人背锅、帮人牺牲的自觉，何邪虽然肯定不会甘心于这样的命运，但他其实心态一直放得很好，因为在他看来，棋子也好，执棋者也罢，玩得好了，指不定是谁在利用谁呢。

所以佛祖赐他神通，赠他法宝，许他权势，何邪都甘之若饴，因为他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大家等价交换而已。

但佛祖承诺若事败遇险可以救他，这就超出了等价交换的范畴。

是佛祖觉得他这个棋子死了就可惜了？

还是真的看好他？

阿难“看”出了何邪心中所想，深深道：“不正，佛爱自爱者，佛渡自渡人，聪明人往往被聪明误，当年的燃灯佛祖如是，多宝佛祖亦如是。”

前半句时，何邪还若有所思，觉得阿难所说颇具禅韵，可当听到燃灯佛祖和多宝佛祖这两个名字后，何邪心中猛地掀起惊涛骇浪，神色也变得惊骇起来。

但他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驱逐一切念头，恭敬合十道：“尊者教诲，不敢或忘。”

阿难深深看了何邪一眼，何邪心中念头突然消失一空，他哪里还不明白这位不正罗汉又想到了许多不想让他知晓的念头。

娃是个好娃，就是心眼多了些。

阿难摇摇头，道：“你且去吧，蟠桃宴前，了结了此事，下山不必告诉任何人。”

“是，尊者，贫僧告退。”何邪面无表情行礼，转身出了门去，施展身法往不空山赶去。

还在半路，何邪的心中就再也遏制不住翻江倒海起来！

他想明白了！

许多纠结他的疑团，如今已豁然开朗！

他原本以为当今的佛祖，便是昔日的多宝道人，因为自入西方教来，他还从未听人提起多宝这个名讳，他下意识就觉得这位如来佛祖，就是曾经的多宝。

可阿难的话告诉他并不是如此。

在他所知晓的神话之中，接引、准提两位教主之后，便是燃灯佛成为第一任佛祖，如今看来，多宝佛便是第二任佛祖。

现如今端坐大雄宝殿的，当时第三任佛祖。

何邪几乎敢肯定，这任佛祖必然是当年老君西出函谷关化胡证就！

也就是说，当今的佛祖，竟是老君的化身！

怪不得佛祖会和太上老君结盟！

怪不得天庭会和佛祖对立！

也怪不得，那燃灯佛、观音菩萨等人，会如此不遗余力反对佛祖！

原来一切皆因，佛本是道啊……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