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三章 回忆中的故人

虽然心中颇感恼火，但最终安德里亚还是与塞蕾丝一起传送到安纳希斯法师塔顶层，通过观星台的望远镜远眺东面的无尽之海。

如同报告所说的一样，艾萨拉确实是“高调”现身。

这位娜迦女王不知用什么方法打通了一条直达海底的真空通道，她那无比华丽的珊瑚王座从大海深处升上海面。

拥有三条分叉尾巴的艾萨拉慵懒的斜靠在王座上，醒目的金色冠冕稳稳的戴在她的头上。

因为种族的转变，艾萨拉的容貌多少发现了一些变化，但那长着细腻鳞片的娜迦脸庞反而为她平添了一丝异域风情，她的气质则是依旧如过去一般雍容高贵。

悬浮在海面上的珊瑚王座附近有三名身着华丽装束的女性娜迦施法者护卫着，她们应该都是艾萨拉曾经最信任的侍女转化而来。

一万年前前往辛艾萨莉营救泰兰德的过程中，安德里亚曾经短暂的在艾萨拉的寝宫中参观过。

孤芳自赏的艾萨拉从来不会在自己的寝宫中布置男性守卫，这些宫廷侍女是她最信任和倚重的心腹手下，瓦斯琪就是其中地位最高的女官长。

正当安德里亚仔细观察艾萨拉这一万年来的变化时，塞蕾丝突然用力抓住安德里亚的袖子。

“那……那是……”

塞蕾丝嘴唇有些哆嗦的用另一架望远镜紧盯着其中一名女王近卫。

经历过上古之战且度过了一万年的漫长岁月，塞蕾丝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但此时她的表现十分反常，那副患得患失的样子让安德里亚将放在艾萨拉身上的注意力暂时收回来。

顺着塞蕾丝的指引调整望远镜看去，安德里亚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名女性娜迦。

由于身上密布着大量鳞片，且需要长时间在海中活动，娜迦不分男女都是不穿衣服的，只会在某些关键部位安装一些金属装饰作为遮掩。

在这种情况下，娜迦身上的金属装饰多少和华贵程度就表明了他们的身份和地位。

男性娜迦通常在下巴上长有触须，根据触须上套着的金属环材质就能判断出他们的身份。

塞蕾丝紧盯着的那名女性娜迦有别于普通施法者的四手，六只手臂自然的摆放在身侧，其中两只手中分别握着法杖和长弓。

不易遇水氧化的金属装饰将她的一头蛇发扎起，每只手臂上都戴着似乎能发出清脆碰撞声的金色双重手环。

安德里亚总觉得这位女性娜迦的容貌在哪里见过，但或许是时间隔得太久，一时半会儿他又想不起来。

“菲蕾翠丝……那是菲蕾翠丝夫人，蕾蒂茜娅的妈妈啊！”

塞蕾丝的惊呼让安德里亚也悚然一惊，深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终于开始复苏。

“这……不会吧？”

虽然当初安德里亚安慰蕾蒂茜娅时曾经告诉过她，菲蕾翠丝不一定在坠海的过程中死亡了，但他当时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种说辞，只是惯例的社交辞令式安慰而已。

这么多年过去，蕾蒂茜娅早就接受了母亲身亡的事实，她将曾经发生过的悲剧全部记在心里，让这些经历成为促进自己成长的催化剂。

成为古老回忆的人物突然出现在眼前，难怪塞蕾丝会有这种异常的表现。

安德里亚知道塞蕾丝在紧张什么，一万年前，为了从崩溃的辛艾萨莉安全的送走塞蕾丝，她的母亲和菲蕾翠丝将唯一的逃生传送器留给了年龄尚幼的塞蕾丝。

一同沉入大海的菲蕾翠丝变成娜迦存活，塞蕾丝心中不由自主的产生了希望，或许自己的母亲也以同样的方式幸存了下来。

望远镜扫过另外两名女性娜迦，塞蕾丝失望了，这两人当中没有一个是她的母亲。

安德里亚有些担忧的将聚焦调向森金莱海滩防线，很快就捕捉到了骑乘在高姆身上的蕾蒂茜娅。

由于艾萨拉的现身，娜迦暂时停止了前赴后继的凶猛攻势，蕾蒂茜娅正在提醒麾下的士兵不能放松警惕，还没有注意到遥远的海中那名有着熟悉容貌的娜迦。

摇了摇头收回心神，安德里亚向面露失望之色的塞蕾丝叮嘱道“我去前线看看情况，评议会暂时交给你和玛维代管，如果遇到万不得已的紧急情况，只能将闭关的玛法里奥和泰兰德唤醒了。”

塞蕾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勉强让自己激动的心情重新平静下来。

“我知道了，你要小心，艾萨拉女王的实力恐怕不会比基尔加丹和阿克蒙德弱到哪里去。”

……

关于艾萨拉的实力，曾经与她有过交手经历的安德里亚心中有数。

在永恒之井的加持下，艾萨拉可以发挥出相近，甚至隐隐凌驾于阿克蒙德之上的战斗力。

但离开了永恒井，她的硬实力相比燃烧军团的艾瑞达两巨头还是要弱一些。

不过这并不代表安德里亚就可以对艾萨拉掉以轻心，谁知道这位天纵奇才的女王在这一万年内是否又取得了突破。

塞蕾丝发动传送术将丈夫直接送到森金莱的海岸前线，这片贫瘠的红土地原本是淡淡的土红色，此时却早已被交战双方的鲜血染成了暗红。

就战损比例来说，娜迦阵亡的人数十几倍、甚至几十倍于暗夜精灵和牛头人等防守方，但架不住对方的兵力总数太过庞大，这场以数量冲击质量的战争打到现在已经足够惨烈了。

悬浮在战场上方的飞行舰队多次返回海加尔山充能，舰船上的魔导炮也因为损耗更换过几轮，海岸线上的岸防武器更是折损达到7成。

如果继续不停歇的打下去，守方迟早会失去所有防御兵器，只能通过短兵相接的方式阻挡娜迦的攻击，到时候联军的战损还会进一步扩大。

艾泽拉斯联军付出了大量牺牲，娜迦一方也损失惨重，一个月前铺天盖地的娜迦潮冲击力明显减弱，从大海深处涌出的援军数量也在持续减少。

艾萨拉出来得正是时候，如果她再不现身，安德里亚都打算主动前往战场引诱她冒头了。

“安德里亚？”蕾蒂茜娅意外的看着从传送门中走出的养父“你怎么来了？是为了对付艾萨拉吗？”

安德里亚久违的揉了揉蕾蒂茜娅被娜迦鲜血凝固的头发，帮她将打结的头发勉强梳理开。

“蕾蒂，记好我的话，接下来不管发生事，你一定要保持冷静。”

“嗯？”

蕾蒂茜娅像猫一样半眯双眼享受安德里亚温暖的大手抚摸，她对安德里亚突兀的提醒十分不解。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好吧，我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很好。”

最后拍了拍蕾蒂茜娅的脑袋，安德里亚收回脸上的微笑，表情严肃的在风力的托举下飞上天空。

“艾萨拉！我是安德里亚·月影，出来见我！”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