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 跨越万年的思念

如同之前光明之翼的遭遇一样，当安德里亚没有遮掩带头踏入神殿时，以塞蕾丝的母亲为首，所有幽魂都停止咏唱转头看向神殿门口。

被上千双血红色的幽魂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确实有些瘆人，但安德里亚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油条了，他无视其他无脸幽魂，望着塞蕾丝的母亲等待对方的下一步反应。

塞蕾丝的母亲双目呆滞，似乎并不拥有理智，只是按照预定的程序在行动。

“仁慈的月亮女神，请帮助您虔诚的信徒驱赶不请自来的入侵者。”

艾露恩恶趣味的在安德里亚脑中做出回应“可以啊。”

“Duang”

艾露罗神殿中突然传来强大的排斥力，措不及防的安德里亚等人都被这股柔和的力道推出了神殿范围。

安德里亚无奈的叹了口气“别玩了，这么闲就帮我看看这群幽魂到底是什么情况。”

玩笑开过，艾露恩的语气恢复正常“这些都是地缚灵，被自身的执念束缚在神殿中无法离开。”

“除了为首那名女性幽魂，其他的灵魂早已失去了所有理智，是被强制留在神殿内咏唱圣歌驱赶外来者的‘程序’组成部分。”

安德里亚诧异的问道“圣歌真的有驱赶效果？不是你在恶作剧吗？”

艾露恩轻笑着回答“刚才那一下确实有我的加料，平常驱逐入侵者的圣歌也能发挥作用，只是无法驱赶半神。”

就算是神明也不可能同时回应所有信徒的祈祷，艾露恩的信徒至少好几百万，逐一回应迟早会发生精神分裂。

大多数时候艾露恩都是依靠自己编写的自动应答程序回应信徒的祈求，没有达到一定强度的祈祷甚至难以触发她的自动回应机制。

眼前的神殿圣歌阵显然是能达到足够强度的，作为控制中枢的应该就是那名唯一能看清样貌的女性幽魂，塞蕾丝的母亲。

“妈妈！”

塞蕾丝激动的再次冲进神殿，毫无意外的又一次被弹了出去，这次没有艾露恩的玩笑，纯粹是圣歌引发的神降法术本能的发挥作用。

塞蕾丝的母亲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女儿的呼唤，依旧念念有词的引导着圣歌的咏唱。

安德里亚苦恼的挠了挠头“怎么办？要强行突破吗？”

“去吧。”艾露恩叹了口气“我这些可怜的信徒被束缚在神殿中太久，是时候让他们解脱了。”

得到艾露恩的首肯，安德里亚在法杖顶端弹出光刃，临空劈在教堂外构筑的结界上。

“呲呲！”

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圣歌之阵终于破碎，坐在神殿内长椅上的无面幽魂发出阵阵欢喜的低吟，化作青烟逐一消散。

作为阵心的华服女子依然机械式的低声喃喃自语，摆放在祭台上的法杖收回覆盖在其他幽魂身上的光芒，全部灌注到塞蕾丝的母亲体内。

“塞蕾丝，去吧。”

安德里亚在塞蕾丝背后推了推“呼唤你的源头应该就是那柄法杖，只要你拿到它应该就能解决困局。”

塞蕾丝通过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心情“我知道了。”

接连两次闪现冲进神殿，神志不清的女性幽魂调动身上覆盖的能量向塞蕾丝发起攻击，都被塞蕾丝用空间法术灵巧的躲过。

“啪！”

第三次闪现后，塞蕾丝终于来到祭台前伸手握住法杖。

“嗡！”

塞蕾丝手中的法杖突然震动着发出低沉的嗡鸣声，还不等塞蕾丝回过头观看，幽魂突然烟消云散，毫无痕迹的从原地消失。

从母亲身后伸出脑袋偷窥的奥萝拉意外的问道“就这样？结束了？”

“不。”

安德里亚看着塞蕾丝手中的法杖说道“应该还有后续。”

幽魂消散的同时，她扩散出的残余能量都被吸入法杖内。

小巧精致的法杖突然开始闪烁出刺眼的光芒，一道半透明的虚影逐渐在塞蕾丝面前凝聚成型。

“塞蕾丝，我的女儿。”

尚未恢复视力的塞蕾丝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全身一震“妈妈？！”

随着光芒减弱，拥有相同相貌的幽魂再次出现在塞蕾丝面前，但相比之前的呆滞，此时的幽魂脸上的表情变得灵动了不少。

不过很可惜，幽魂的双眼并未聚焦在面前的塞蕾丝身上，显然这只是她留下的最后一缕残魂投影。

“很抱歉不能亲眼看到你一天天长大并组建自己的家庭，不过即使没有我，相信达斯雷玛也会给予你最好的成长环境。”

塞蕾丝度过初期的激动，从无法得到回应的呼唤中了解了现状。

“洪水即将席卷而来，我的时间不多，长话短说吧。”

幽魂伸手指向祭台“这柄法杖是我和你父亲早就为你准备好的成年礼物，可惜一直放在艾露罗神殿中温养，没能在最后一刻亲手交到你的手中。”

“我相信你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找到沉入大海的神殿，找到这份最后的礼物，希望它能帮助你在黑暗的未来开辟出光明的前路。”

“记住它的名字，天火权杖，妈妈的灵魂会寄宿其中，永远与你同在。”

说话最后这句话，夙愿达成的幽魂化作无数光粒子散去，如她所说一般融入法杖之中。

“妈妈……”

一家人相继上前安慰半跪在地上，紧抱法杖低声抽泣的塞蕾丝。

安德里亚看着塞蕾丝手中的法杖微微皱眉‘奇怪，神殿的结界既然挡不住半神，艾萨拉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异常？’

‘又或者……这是她故意为之？’

……

以逐日者家族在上古时期的财力和物力，送给女儿的珍贵成年礼品质自然不会差。

万年来接受圣歌洗礼和温养，又融入了逐日者夫人的灵魂，这柄法杖完成了凡品到神器的升华。

对塞蕾丝来说，天火法杖的纪念意义远大于它的实用价值。

离开神殿后，塞蕾丝一直抱着法杖低声呢喃，似乎打算将这一万年来自己的经历全部告诉无法做出任何回应的母亲。

听了安德里亚的怀疑，珊蒂斯也皱起了眉头“确实很奇怪，艾露罗神殿就在永恒王宫门前不远处，没道理艾萨拉发现不了神殿内的异常。”

奥萝拉异想天开的问道“会不会是她一直怀有忏悔的打算，故意留下这柄法杖作为攻破永恒王宫的关键？”

“傻话。”安德里亚好笑的拍了拍女儿的脑袋“首先，艾萨拉是何等自傲之人，即便心中后悔，她迫于女王的颜面也不会主动承认。”

“其次，永恒王宫的防御是全方面的，怎么可能依靠一柄法杖就能击破，你这种想法也太看不起艾萨拉的皇家卫士了。”

奥萝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总觉得她是有意留下这柄法杖给我们。”

“是啊……”安德里亚通过卡梅希尔大街望向永恒王宫“那位女王到底在想什么呢？”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