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林平之

不一会儿。

苏信便一手拿着一个滚圆的西瓜走了回来。

在他把西瓜切开,招呼仪琳来吃的时候,仪琳还认真的问了一句:“苏大哥,你给人家钱了吗?”

苏信点头笑道:“给了。”

“真的?”

“真的。”

仪琳这么连问了三遍,得到了苏信肯定的答复之后,她才喜笑颜开的吃起了西瓜,她也是口渴极了,一边吃还一边夸这个西瓜格外香甜,比她之前吃的都要好吃。

等到仪琳吃了两块,吃不下的时候,苏信才笑着跟她说出了实情:“其实这西瓜我没给人钱。”

倒不是他不想给钱。

而是他摘西瓜的时候一个人影都没看到,他就算是想给,也不知道给谁。

“苏大哥,你……你怎么能这样!”

听苏信这么一说,仪琳脸上马上就变得通红,她直接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仰面向天,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她一边哭着一边说道:“师……师傅……弟……弟子犯戒了……呜呜……呜呜……佛祖不要我了……”

苏信看了心里直乐。

在衡阳城里,刘正风刘三爷是鼎鼎有名的人物。

名震天下的五岳剑派之一的衡山派就在这衡阳城外的不远处,可以说,这衡阳城,便是衡山派的传统势力范围。

而刘正风又是衡山派掌门有着潇湘夜雨之称的莫大先生的师弟,一身武功在衡山派里只在莫大先生之下,莫大先生又是出了名的甩手掌柜,喜欢游历天下,常年不在衡山,所以他便成了衡山派里名副其实的实权人物,统管着衡山的方方面面。

是以他在衡阳城的势力极大,称得上手眼通天,城外不知有几千顷的土地,城内也不知有几百家的商铺都托庇在他的名下,说他是衡阳城幕后的土皇帝都毫不为过。

衡阳城里的人称他做刘半城,意思便是这城里起码一半,都是他的。

实际上。

这还是谦虚的说法。

这座衡阳城可不仅仅只有半座城是刘家的。

刘府的位置在衡阳城西一处最繁华的街头,四周七八条街,都是刘家的商铺。

只是这座宅子,便占了一整条街的十之七八还要多,这还是横着看,要是纵着瞧的话,这宅子九出十八进,少说也跨了五六条街,只是论大小的话,比起当初苏信在袁州见到的那处周子旺的府邸,都不遑多让。

奢华之处,更有过之。

此时正是落日日分。

华灯初上,在这刘府的路两边,刘府上的下人开始点起了一个个三尺方圆的铜盆,这铜盆里盛着满满当当的油脂,这一个个铜盆点燃起来,火光直冲天际,竟把刘正风府上周围数里,照的如同白昼。

而沿着刘府的道路两侧,则是摆上了少说也有着上百桌的席面。

一时之间,人群涌集。

刚才刘府的大小姐刘菁出来说了,明日便是她爹爹的金盆洗手大典,为了庆祝这一盛事,从今日落日之后开始,在刘府在的街道两侧,刘府会摆下两百桌流水席面,直到明日日落为止,无论是谁,只要是来到这的,都可以入席喝酒,刘府上下来者不拒。

“啧啧!刘姐姐,这得花多少银子啊……哎,可怜我看重了一个玉镯子,爷爷都舍不得给我买。”

在刘府的朱红正门的石狮子旁,一大一小两个美女正看着刘府前的热闹场面。

一个年纪才十三四岁的少女噘着嘴抱怨了一句,她声音清脆,宛若黄鹂。

少女穿着一身翠绿色的长裙,皮肤雪白,一张脸蛋清秀可爱,任谁看了,都要对她生出一份怜爱之意来。

在她身旁的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那女子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容貌虽然逊色那十三四岁的少女一些,但也甚是美丽,她听到绿裙少女的抱怨,不由笑了笑,问道:“是隆昌阁里的玉镯么?”

“是啊是啊!”

绿裙少女听了后连连点头,她继续抱怨道:“爷爷说那镯子太贵了,不适合我们这种清苦人家戴……但那个镯子真的好好看……”

白裙女子听了轻声笑了笑,她说道:“曲爷爷是爹爹的知己,他为人高洁,向来不喜欢这些黄白之物,怕污了自己……”

说着,她拍了拍手,马上便有一个刘府的下人快步走到了她的身前,躬身问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去隆昌阁去,告诉徐掌柜,让他把他那里最上等的玉镯都拿到我这里来。”白裙女子吩咐了一句之后,那名刘府的下人便应声而去。

“这样你可满意了?”

待那名下人走远了,白裙女子才笑着对绿裙少女说了一句。

“好姐姐!好姐姐!”绿裙少女果然喜笑颜开,清秀的脸蛋上,露出了一丝计谋得逞的神色,不过很快,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小声对那白裙女子说了一句,“好姐姐,这件事可不能让我爷爷知道,不然的话……”

“这个我自然知道。”

白裙女子答应了一声,之后又跟绿裙少女说笑了一阵,她看到远处街角走来了一个提着一个精美的木盒的中年男子,她显然是认识这中年人的,便对着那中年人招了招手。

“见过小姐了。”

那中年人看到白衣女子,脸上顿时就堆起了谄媚的笑容,屁颠屁颠的快步走了过去,一见到白衣女子,便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这中年人便是隆昌阁的徐掌柜。

隆昌阁是衡阳城里最大的银楼,打造的首饰方圆百里都赫赫有名,像是这样赚钱的地方,自然是刘正风刘三爷的产业,这徐掌柜虽然是隆昌阁的掌柜,但实际上,也不过是刘府的家奴而已。

而这白衣女子是刘正风的女儿,自然是他的主人了。

“跟我来吧。”

白衣女子却看都没看他,只是对他挥了挥衣袖,便带着绿裙少女向刘府内走去了。那名中年男子提着那个精美的木盒,亦步亦趋的跟在两女的身后,也走了进去。

“好阔气的手段!”

林平之刚一来到刘府的街口,便看到了眼前惊人的一幕,他家以前便是豪富之家,生意做遍了大江南北,但像是这样直接在大街上摆上二百桌席面,一天一夜流水不断的谁来都可以入席,而且一摆就是一整天的,他之前不用说是见过听过了,就是想他都没想过。

“要不是家里有了这番变故,恐怕自己还是以前的井底之蛙呢!”

这时,他也不由想起了他这一路数千里路的艰苦跋涉见识到的情形,比如说这武功,之前他以为他爹爹的武功便是天下第一等的高手了,那名气震天响的五岳剑派少林武当的掌门亦或者是日月神教的教主的武功,也就是跟他爹爹在伯仲之间。

结果灭门之后,他方才知道,他家的那什么辟邪剑法,在武林上连三流武功都算不上,他爹爹的武功,甚至都不如一个青城派的寻常弟子,至于他,更是三脚猫都算不上了。

他之前在茶馆里喝茶。

无意中听到了那个给他们家带来灭门之灾的少女的声音,才知道他们是华山派的,来衡阳城是参加衡山派刘三爷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典。

听到这个讯息。

让林平之心里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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