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 耿直的戎戍

戎戍是怀着很复杂的心情登上了玫瑰伊人号……原本他一直没有登上这艘船的想法是怕故地重游触景伤情，可自从先前一闪即逝地看到了那个舰桥上牵着戎象两个孩子的倩影后，他的心思就急剧波动了起来。

他确定自己当年在离开玫瑰伊人号的时候已经将自己耗尽心血编写的智能程序给删除了，那么现在又出现的会是怎么回事呢？难道真的是自己没有将那智能程序的源代码删除干净最终有所剩余吗？可如果当时自己已经都删除干净了，那么现在的这个玫瑰又是怎么回事……

他的心思非常复杂，而当他登上玫瑰伊人号舰桥再次看到那个正陪伴着两个幼儿玩耍的身影时这所有的思绪却又一下子放空了。戎戍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一个十分久远的画面……那时他还年轻，而戎象也未降生。

昏黄的画面中，那个不算闭月羞花但却五官精致双眼始终灵动充满了灵性光泽的女孩挺着大肚子依靠在他怀里轻声喃呢：“戍，你说我们的儿子以后会和什么样的女孩结婚呢？”

“你想得也太远了吧，我们的孩子还没出生呢。”当年的戎戍也是十分英俊温柔的，性格也远没有如今这样偏激别扭。

“就是忍不住地会去想将来他结婚生子时候的情形啊，那时候我们估计也已经老了呢！”散发着母性光辉的罗玫带着憧憬畅想着：“如果到那时候我们的象儿争气能干，那我就给他带孩子好了，要是他实在没什么才干……还是我来给他带孩子吧，省得他把下一代也教育坏了。”

“你啊……自己的孩子都没生出来呢已经去想孩子的孩子了。”戎戍很无奈又很宠溺地说道：“我觉得真到那时候，你别把孩子们都宠坏了才好……”

……这是一段对于戎戍来说一直在被刻意遗忘的珍贵记忆，没想到在这一瞬间就全然被唤醒。同时那昏黄的记忆也因为面前玫瑰那鲜活的影像而变得彩色，当年两人年轻时的幻象却已经和现实重叠。

但是此时这番美好的画面却又因为戎戍的到来而一下中断了，玫瑰还在故作无视，但两个孩子却注意到了这个陌生的爷爷，然后都有些拘束地看了过来……

玫瑰只能也停了下来，然后没好气地说道：“难得和孩子们玩得那么好，真讨厌。”

那一颦一笑，哪怕是皱眉埋怨的神态，落在戎戍的眼中都和记忆中的那个影像完全重叠，就好像记忆中的人儿又一下子活在了眼前一般。他忍不住上前两部想要去抓住玫瑰的手……

戎象见状没有阻止，因为他觉得这不是他能够插手的事情了。

然而戎戍的手却什么都没有抓到，玫瑰的影像终究只是舰桥上的一段三维投影，虚幻而不是真实。戎戍怅然若失地空攥着拳头，然后茫然问：“你……果然还是已经死了。”

但是玫瑰不高兴了，她微微迟疑之后就气呼呼地说道：“你这个家伙真是混蛋，怎么一见面就咒人死掉的？”

戎戍却是挥挥手不再在意了地说道：“算了，和你多说无益……无论如何，你终究不是她，只是一段我编纂的程序而已。或许是我上次遗留了一部分核心代码没有删除然后让你找机会恢复了吧。”

戎象见状无语地捂脸看不下去了，据说戎戍当年也是个很招女孩子喜欢的天才啊，怎么现在总觉得他看起来很蠢的样子呢。他要是再这么耿直下去，最终会失去所有女性的心的。

玫瑰听了果然也是好气好气啊，但是她却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忽然转身将她脚边的小靖瑛一下子抱了起来，然后旁若无人地‘举高高’、‘丢高高’然后‘大回环’……一般的孩子被这么激烈地操作肯定得哭吧，但是小靖瑛却是玩得很开心，不断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戎戍忽然间目瞪口呆，因为先前他还没办法触摸到玫瑰的，怎么现在她却仿佛真实存在的活人一般可以和孩子们玩得那么开心？

“这是灵能化身的一种运用，玫瑰她这是以灵能承载意志然后形成几近于实体的身躯，不过这具身躯还不算是真实存在的。”戎象‘好心’解释了一下。

“原来如此……”戎戍似乎松了一口气，因为戎象说玫瑰不是真实存在的。但是随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悚然一惊道：“灵能？！那不是巅峰强者才能够掌握的最终力量吗？为什么这个人工智能可以掌握？”

虽然戎戍是戎家家住，但是在对于灵能的认知上显然还是有些不够格啊。

“因为灵能这种力量，其实只要拥有完整的自我意志，非血肉之躯反而更容易掌握。”戎象语气微妙地说道：“只是血肉之躯能够拥有更丰富细腻的情感，这可以在掌握灵能之后更快速地将之演化强化至更高的境界。”

这是实话，单论灵能来说，其实玫瑰此时已经完全赶得上灵狩军团的高阶个体了，甚至在质量上要更出色得多！

戎戍这次没有继续‘笨下去’，他有些僵硬地问：“你是说，这个人工智能……不，玫瑰她拥有完整的自我意识和情感？”

“是啊，而且她还有个很厉害的天赋呢！”戎象语气更玩味了，他幽幽地说道：“每当她心情很好的时候，还会释放出一些仿佛花香的独特香味，所以孩子们才会这么喜欢和她一起玩耍。”

“余韵留香？！”戎戍一瞬间就惊呆了啊，他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正和孩子们玩耍的玫瑰……

偏偏在这个时候，似乎是为了配合戎象的话一般，玫瑰的身上果然慢慢散发出了一股清雅的花香，使得整个舰桥上的空气都变得舒适了许多呢。

戎戍浑身都抖了起来，他立刻就想要再次冲上去，但是下一刻玫瑰却又变成了虚幻的影像让他依然扑了一个空……可是孩子们还是能够和玫瑰玩耍，似乎虚幻只是对于戎戍一个人来说的。

“这……”他茫然无措，显得有些难受却偏偏又有中由心灵最深处释放的轻松。

“谁让你之前乱说话了？换我也会不高兴的。”戎象在旁边则是适时‘补刀’。

戎戍没有回答，他只是痴痴地看着玫瑰已经魂游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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