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未知之地

“不好！”

法域外，感受到外道魔像被镇压，自己寄托在其上的一缕神魂也被对方控制起来之后，老道再也顾不得因为损失了外道魔像而感到心疼。

只见他整个人从藏身的地方蹦了起，挥手收起插在地上的旗子，转身就要向着村外跑去。

就在这时，原本虚幻朦胧的神灵法域，突然一亮。在凡俗肉眼凡胎看不到的层面，一股神光激射而出，瞬间就将整个村庄笼罩了起来。

老道来不及逃跑，整个人一下子被一股沉重的压力，给压趴在地上。

神灵法域中射出一股神光，化作一道道锁链，捆缚在老道身上，将他整个拖进了介于虚实之间的神灵法域中。

嘭！

老道被狠狠的甩在地上，神光所画的锁链，仍旧牢牢地捆缚在身上。

上首，顾永成冷冷地看着下方的老道。这一次，他看到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景象。

如果说，老道操控的外道魔像身上，缠绕着大量的血煞之气和怨憎之气。

那么眼前这个老道身上，缠绕得就是密密麻麻的因果恶业——那是大量生命在凄厉哀嚎中死去的业孽所化。

从刚才对老道的搜魂中，顾永成知道了在这近二十年中，对方所做下的一切恶业。

驱使猛兽伤人，投放沾染瘟疫之物，化身游方郎中治死人……总而言之，为了搜罗阴魂祭炼外道魔像，这老道杀人的手法无所不用其极。

为了不被别人发现，他这二十多年来，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就算是杀人规模最多的瘟疫，也只是局限于几个村庄之中流行，并没有让其扩散到外界。

这些年下来，零零总总足足杀了近三千余人。

也因为他的小心谨慎，大多数的死亡都被伪装成了意外，或是自然的结果。哪怕是死了数千人，也只是被归咎为运气不好而已。

毕竟，皇权不下乡，只要上面不注意，再加上老道用道术掩盖，还真没人能发现他的手脚。

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的这些手脚，还是没能逃过神灵法眼。

将老道的本体抓来之后，看着对方身上密密麻麻的因果恶业，顾永成顿时一阵怒火翻涌。

“好一个上古冤魂道！”顾永成咬牙切齿，“这等魔道行径，就该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顾永成身上的神威，止不住开始暴涨。

但当他看到下方众多阴魂，被自己身上扩散出去的神威，骇得瑟瑟发抖时，他不得不收住怒火，将神威收敛了起来。

顾永成神色冰冷，冷冷看了老道一眼：“但是，就这么让你魂飞魄散的话，可就便宜了你！”说着，就见他手掌上神力涌动，凝聚成一封表文。

用神火点燃表文，一点神光穿破虚空，顾永成对着天空躬身拜道：“大兴乡土地，请上判！”

“何事？”

冥冥中，一股宏大的意志降临下来，向顾永成发出了质询。

“今有大兴乡道士李某，犯下滔天恶行……”

顾永成将自己所知道的，老道犯下的所有恶行，向这股宏大意志一一陈述。

“……罪恶滔天，罄竹难书，下神欲请判罚之权！”

“可！”

宏大而无情的意志，仿佛是一种存在于天地间的某种规律，面对顾永成的请判之举，只是轻飘飘的应了一句。

顿时间，一股玄妙的力量落在了他的身上。

得到这股力量加持，顾永成自然而然便明白了，自己现在暂时拥有了审判阴魂罪愆的权利。

本来这个权利是只有城隍才拥有，现在在这股意志的加持下，也让他短暂的有了同样的权利，甚至这个权利比普通的城隍还大。

得到审判权后，顾永成神色冷漠地看向老道，对他的一切罪愆做出了判罚。

“恶人李氏，罪恶滔天，罄竹难书，判剥夺道术修为，诸孽反噬，永堕无间！”

话音方落，老道的道术修为便开始止不住的消散，直到彻底成为了一个普通人后，接着他的肉身开始腐朽，神魂从体内脱离出来，化作了阴魂。

下一瞬，老道身上所缠绕的因果恶业，化作一个个虚幻的人头，开始啃食起了他的阴魂之体。

“啊——”

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从阴魂之体上传来，老道忍受不住这样的痛苦，不由自主发出了惨叫。

当然，因果孽力的反噬，自然不会是这么简单。

老道除了要忍受那些被他害死的人的啃噬，还要一遍遍承受同样的死亡经历。

就在这样孽力的反噬中，老道的阴魂被一股力量卷住，拖入了地下，消失在了某个冥冥中的领域里。

“那边是……”顾永成一直冷眼看着老道身上发生的一切，直到那股力量卷住老道的阴魂，将其拖入某个未知的领域，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看着老道阴魂消失的地方，顾永成不知怎么，对刚才一闪而逝的感应有些在意。

不过，看着大殿中熙熙攘攘的阴魂，他又不得不放下心思，转而处理起眼前的事务。

因为刚才的一场审判，所有阴魂都目睹了老道的下场。所有人都对顾永成这位土地神，感到一种深深的敬畏。

尤其是那几个人类死后化作的阴魂，更是对顾永成噤若寒蝉，不敢有丝毫动作。

看着他们神色中的敬畏，顾永成倒是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在无意中来了一次杀鸡儆猴。

这也算是意外之得！

顾永成对此并没有在意，他开始给这些人类阴魂，安排起了巡逻神灵法域的事宜。

至于那些兽魂，因为不具备和人类等同的智慧，便被他遣散到神灵法域各处，为整个法域妆点些生气。

等到将所有的事物都处置完毕后，顾永成又想起了刚才将老道拖入其中的未知领域。

他对那个未知的地方莫名的有些在意。

沉下心神，细细感应，以他现在的灵觉，只能模模糊糊的感受到，那个神秘领域的存在。

“是在大地下方吗？”顾永成睁开眼睛看向地面，神色中带着些许犹豫。

思忖良久，顾永成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还是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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