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至高之剑（三）

在跟着黄鹤上尉学习至高之剑的那几天里，林羿提过一个按照黄鹤的话来说是真外行才会问出的问题。

“剑意这玩意到底存在吗？”

“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很仔细的擦拭自己那把深蓝之剑的黄鹤上尉奇怪道。

“很好奇，毕竟很多小说都写过。”林羿也想跟着黄鹤一样擦拭自己的武器，然而看着关闭状态下光秃秃的剑柄，完全不知道从何下手。

“既然你都知道是小说里的内容，为何还要问呢？”黄鹤上尉笑着问道。

“那就是并不存在了？”林羿有些失望的说道。

“不，剑意是存在的。”黄鹤上尉摇了摇头，然后在林羿一脸疑惑的表情里接着说道：“只是所谓的剑意和小说里那些什么意念杀人这种东西没什么关系。”

“所谓的剑意，其实就是你的招数，因为你当时的想法所发生的一些细节上的变化，出招的时间，切入的角度，使用的力量。”黄鹤上尉用着很随意的语气说道：

“在新手眼里这些东西无关紧要，但在真正的高手眼里，尤其是那种水平相差不大的巅峰对决里，这种影响就是胜负天平的砝码。”

“听起来……好像有点普通的样子。”林羿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算听懂了还是没听懂的说道。

“本来就是这么普通，所谓的剑术就是用“剑”作为武器的技击之术，剑术传承悠久，是因为最早的冶炼技术制造出来的金属武器不适合挥砍，制作成剑类的样式进行直刺是最好的办法。”黄鹤说道。

“你知道不知道这段话击碎了我心里很重要的东西。”林羿无语的说道。

“那些东西本来就不应该存在，再说不是还有一句话叫不破不立吗？”黄鹤微笑着说道。

“那我需要学习这种……剑意么？”林羿问道。

“当然开始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已经在学习了，准确来说，就已经有剑意了。”黄鹤说完后稍微停顿了一下后接着说道：

“按照我的经验，剑术，或者说任何技击之术分为三个类别。”

“三个类别？”林羿立刻好奇道，这还是林羿第一次看到黄鹤进行这种分类，要知道之前这位剑圣一直都摆着一副不管黄牛牦牛，能做成肉干的都是好牛的态度。

“第一种等级就是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并且能在第一时间用出你想用的，如果放在小说里，这个水平就叫眼到、心到、手到。”

黄鹤说着的时候，挥动了一下手里的深蓝之剑说道：

“所谓的长期练习带来的肌肉记忆，条件反射这些都可以算进这个层次里。”

“听起来就像是在解决我的大脑认为我会了，但是我的身体实际上还没会这个缺点。”听着黄鹤的解释，林羿想起了网上的那个梗。

（大脑：我会了）

（身体：不，你不会）

“……就是这样。”黄鹤的表情稍稍僵硬了一下后点头说道：“这条道路走到极致，差不多就像火云邪神所说的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那样。”

“其他两种呢？”林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的问道。

“还有一种，就是你能准确判断出对方接下来的动作，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是所谓料敌机先。”黄鹤用着尽可能简短的方法介绍另外两种说道：

“而第三种，就是让你的对手，按照你预设好的步骤去走，让对方的应对招数，自始至终都在你的计划之内，你之前提到过的攻敌必救就是这种状态的实际应用方法之一。”

“……把自身锻炼到极致，对敌人分析到位，还有掌控整个战斗的节奏，是这样没错吧？”林羿说出自己的总结。

“嗯，基本就是这样。”黄鹤终于露出一丝孺子可教的表情说道：“这三种都可以算作剑意，因为重点都是在过程。”

“那这三种孰强孰弱？”林羿问道。

“没有区别，而且也没有冲突。”黄鹤笑道：“只是在修行的时候侧重不同而已。”

“那我现在学习的至高之剑是侧重哪方面的？”林羿问道。

“哪方面都不侧重。”知道林羿会这么问的黄鹤脸上的笑容变的有些微妙说道。

“哪方面都不侧重？”林羿很好奇。

“因为至高之剑完全脱离了这三种模式，是一个直接用答案来回答一切问题的剑术。”黄鹤继续“笑”着说道：“这种剑术的每一下，就已经进行了复杂周密的计算，让剑刃在三维空间里进行最恰到好处的运动，这就是所谓的至高之剑。”

“听起来，好像很容易被破解的感觉。”如果每次的招数都完全固定了，岂不是说稍微研究一下就破解了。

“恰恰相反，对付至高之剑最好的办法是一力降十会，想要强行进行剑术上的破解……”黄鹤收起笑容，但表情依然很微妙的说道：“除非用什么次元斩一类的技巧，在同一个三维空间里，反而会输的更惨。”

“……”黄鹤的话再一次让林羿的脸上露出好像听懂，又好像完全没听懂的表情。

“非要说缺点的话，你现在学习的这一套至高之剑最大的缺点就是打起来完全没有所谓的剑意，敌人越强你就越需要去照本宣科的挥剑……”黄鹤斟酌了一下用语说道：“也许比起我的天剑，这种至高之剑才应该被称为天剑吧。”

“天剑啊……听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林羿感慨道。

“高大上倒不至于，就是打起来的时候会特别难受，你现在还感觉不出来，不过那种能迫使你只能照本宣科的敌人会感觉很难受。”黄鹤说道。

这就是为何水罐在和林羿对决的时候会非常难受，可惜林羿并没有任何感觉。

因为林羿在打了几下后，就察觉到了自己和水罐之间的战斗力差距，在这种差距下，林羿任何主动性的选择，都不如沿着眼前的虚线切过去。

面对剑走轻灵，剑速超快的水罐，林羿眼前的虚线很多时候都是一闪而过。

这种战斗让林羿想起了自己曾经玩过的一款名为节奏光剑的游戏。

于是打着打着，就变成了林羿一边切虚线一边进行这套盔甲在实战中各种功能的测试，比如防御性能、战地修复功能、战场侦测能力。

等全部系统在基地那边监控下全部测试完了，对面的水罐在心里也刚好诞生了一丝明悟。

差不多就在水罐诞生明悟的时候，林羿听到了好些日子没听到的黄鹤上尉的声音。

“接下来交给我就可以了。”

“嗯？”没等林羿明白发生什么事的时候，视网膜内跟着出现了一行“作战控制中断，开启远程操控模式。”

“远程操控模式？基地那边可以直接远程操控这台动力装甲吗？”并没有因为身上穿着的动力装甲自己动起来而太过慌张的林羿问道。

“本来就有这种功能，只是没写进说明书里而已。”罗卜米回答了一下后似乎是想要打消林羿的担心说道：“这个功能设计出来的初衷也不是为了协助战士作战的。”

“……不是协助作战？额……我知道了。”用了两秒钟的时间反应过来这个功能最主要作用是什么的林羿放松了身体，任用身体跟着自己动起来的动力装甲运动。

“也就是说，现在是黄鹤上尉在操控？”

“我等了好一会了。”黄鹤跃跃欲试的声音在林羿耳边响起。

“而且比起面对面互相喂招那种训练方法。”

“现在这种才叫真正意义上的言传身教。”

“宕……”

“剑……圣……”水罐震惊的声音通过动力装甲的声音采集系统传到了林羿耳边。

不过更震惊的林羿并没有在意这位罐子头。

“看明白了吗？”黄鹤问道。

“……我现在很好奇。”只感觉到自己四肢有些酸痛的林羿用着诡异的语气说道。

“好奇什么？”

“那个全军大比到底是怎么回事？”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