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奇耻大辱

湾仔区，一处无名高地。

“想不到香港的夜景原来这么美，这么美的东西，一下子就没有了，真不甘心！”

和宋子豪并排而立，望着眼前灯火阑珊的港岛夜景，小马哥心有不甘地感叹道，将手中燃尽的烟蒂曲指弹下，他转而望着一旁的宋子豪，凝重道：

“豪哥！我们从头再来过，干完最后一票，就漂漂亮亮地离开香港！”

“小马，我......”

宋子豪面色复杂，一时之间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自己的生死兄弟。

“以前，我们一起出生入死都不怕，难道现在会怕了李子成吗？！”

“小马，你不要逼我，我不会再走回头路的！以前的事，全都过去了！”

“没有过去，我还没死呢！”

“我让你再做十次，再做一百次，那又怎么样？！就算让你杀了阿成，又会怎么样呢？！我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弟弟，我不想再失去你这个朋友，小马，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宋子豪双手扶着自己兄弟小马的肩膀，凝视着对方的眼睛，痛心疾首地劝道。

“算了！我不要你可怜我！你没有欠我什么，我从来不会逼自己朋友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我有我自己的原则！我不想让人一辈子踩在脚下，你以为我是臭要饭的吗？我等了三年，就是在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诉别人，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小马哥挣脱宋子豪的双手，语气激愤道，接着，他一把抓住宋子豪的衣领，将对方拽向自己面前，大声道：

“你看看你自己，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做坏人的时候被人骂，做好人的时候，连走俩步都被警察跟踪，你有争取过机会吗？你没有，你没有啊！！”

说完，他松开了手中的宋子豪，慢慢地后退离去，看着自己大哥的双眼，喃喃自语道：

“我不想跟你一样......”

“小马......”

二人就此分别，做人，最终要靠的还是自己！

......

湾仔区，温柔乡街道，张郎原住址。

“怎么？想通了？”

看着眼前鼻青脸肿的小马哥，张郎有点想笑，特别是对方头上还绑着白色的绷带，也许是绑绷带的人技术不过关，居然多出来一大截，打了一个丑陋的蝴蝶结，莫名地让人联想到Hello Kitty，没想到威风赫赫的小马哥也有被人打成猪头的一天，这真的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呀！

原来是昨晚和宋子豪分别之后，小马哥直接打电话到中环警署联系张郎，而为了对外保密的原因，张郎将小马哥带到了自己之前的住址。原本张郎打算私下去找宋子豪的弟弟宋子杰的，这下却是不需要了，因为有更好的合作人选自己送上门来。

“你说的不错，做人，还是要靠自己，既然我大哥不愿意回头，我也不能强迫他，我可以和你合作，带你去李子成的伪钞工厂，甚至帮你拿到他们走私伪钞的证据！”

望着眼前一副忍俊不禁表情，努力憋着笑意的张郎，小马哥嘴角抽了抽，右手摸了摸头上的蝴蝶结，严肃道。

“你有什么条件？”

见小马哥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看着自己，张郎知道对方肯定是有所要求，便正色道。

“我失去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好过，我要你答应我彻底捣毁伪钞集团，杀了李子成！”

“作为香港警察，消灭犯罪集团义不容辞，你不说我也会去做的，至于李子成，我相信他会得到应有的制裁，而不是由你我决定他的生死，换一个条件！”

闻言，小马哥颇为诧异地看了一眼张郎，他本以为对方会一口答应的，没想到张郎竟然是一个有原则的警察，虽然自己不喜欢这些差佬，但是却欣赏有原则的人，因为自己同样也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想到这里，他便继续道：

“你是可以欺骗我的，就算你事后不履行，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我是警察，不是黑社会，不会骗人的！”

张郎一本正经地道，满脸正色，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样子。看着小马哥和一旁自己属下李文彬敬佩的眼神，张郎心道，大哥，你这个条件可以这样正大光明的说出来吗？你倒是私下偷偷告诉我啊，我管李子成去死，你当我身边的李文彬是透明的吗？至于欺骗你，卧槽，你都敢只身一人去台湾扫了人家一个帮派，会在乎我警察的身份吗？

“好，我相信你，换一个条件，我要你给我重新安排一个身份，再给我一笔钱，事后保证我可以重新开始生活，不要追究我以前的事情！”

“可以，只要这次成功捣毁伪钞集团，我就给你安排警队线人的身份，事后给你申请新的身份和一笔线人费，安排你出境，你可以在海外重新开始新生活！”

张郎想了想，对方这三年来，在香港一直是泊车小弟的角色，没有什么犯罪记录，至于之前的走私伪钞大多是在境外，最严重的是在台湾造成的黑帮仇杀案件，不过目前港台之间还没有引渡，自己也不用考虑，只要对方在此次伪钞案件中立功，安排一个线人的身份完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相比警队内部的黑警问题，想来署长林雷蒙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可以，去外国生活也不错，香港已经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了，你说去美国怎么样？”

听到张郎承诺自己的安排，小马哥倒也无所谓，等了三年的大哥如今决定重新做人，这里已经没有值得自己留恋的人或者是事了，索性远走海外，到一个谁也不认识自己的陌生国度，重新开始生活，开一家餐馆，又或者去追求小时候的梦想，去当一名律师？未来，谁知道呢，一切皆有可能，真是期待自己几十年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张郎当然不知道小马哥已经想象到了自己几十年后的事情，他也不在意对方是去美国还是新加坡，甚至是加拿大等等，他现在关心的是恒远公司的伪钞工厂在哪，走私伪钞的证据在哪，想到这里，他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伪钞工厂在哪？有什么证据？”

看着眼前满脸期待表情的张郎和李文彬，小马哥取出一根香烟点燃，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圈，说出了一番让张郎和李文彬目瞪口呆的话语：

“伪钞工厂就在恒远公司总部大楼最后一层地下室中，离中环警署直线距离不过一公里，换句话来说，对方就在香港警察眼皮子底下走私伪钞，你说可笑不可笑啊？俩位警官！”

张郎面色铁青，奇耻大辱，李文彬亦是，倒是一旁的小马哥颇为开心，似乎是回应俩位警官刚开始见到他那副想笑又不能笑的憋屈表情，现在他也想笑，忍得好辛苦啊。

有道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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