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您的意志检定通过了

如果说雷曼离开泽拉图的时候是意气风发的，那么他回去以后重新出现在泽拉图面前的时候无疑是狼狈的，在小家伙解开附体以后，雷曼整个人顿时就到了一种垮掉的边缘，四肢颤抖，满头大汗---这与肉体的强度无关，而是心灵上出现了弱点。

这也是泽拉图观察到的结论，他立刻下令运输船向随机两光年以外的地点跳跃，等奈拉奇姆的运输船离开虚空的潜流重新出现在物质世界以后，黑暗教长立刻将雷曼扶到了船上暗黑圣堂武士们进行修行的静室之中。

【卡尔，展示你的虚空灵能刀给我看】

泽拉图这样的请求让心慌意乱的雷曼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经过赛罗摩斯的锤炼，激发自己的武器已经成了几乎本能和呼吸一样自然的东西，惨绿色的虚空灵能刀瞬间弹出，泽拉图看见这武器以后刚刚松了一口气，异变突然发生了。

在泽拉图的注视下，雷曼两手的灵能刀靠近水晶增幅器的位置，仿佛大海最深的漆黑之所冒出诡秘的气泡一样，一丝细致的光芒摇曳而起，那是一种纤细但是狂野，刺眼但是又遥不可及，仿佛从地心深处冒起的猩红烈焰。

黑暗教长的心脏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他猛的抬起双手，仿佛要抱住雷曼的脑袋一样一左一右的对准了雷曼的太阳穴，虚空灵能从黑暗教长的手中逸散而出，链接到雷曼的脑袋上，雷曼的思绪和心声顿时传入泽拉图的意识之中。

这是暗黑圣堂武士们的禁忌艺术，不到万不得己，泽拉图也不想使用这样的技术去读取一个生命的心灵，但是现在就是那种万不得已的时刻了---暗黑圣堂武士们必须驯服冰冷的虚空为自己所用，但是危险的虚空无时无刻不在寻找使用者内心的间隙，所以暗黑圣堂武士们才需要比钢铁还要坚硬的意志，但是现在，这个小家伙的灵魂和意志都在动摇！

【我太天真了…..】

【被监视了么，不，父亲，母亲……】

【哈耐克，那么，哥哥也……….】

【这就是所谓救一个人就等于牺牲另外一个人么…..】

【不不不不，我不要那样，我都要救下来，无论是世界，还是我的亲人……】

【但是要怎么办……….力量，是了，如果有足够的力量的话就………】

“卡尔！！！！！雷曼！！！！醒过来！！！！”

泽拉图直接用灵能震动空气咆哮起来，黑暗教长眼中光芒闪动，仿佛他体内的灵魂在闪光一样，他轻轻的抓住了雷曼的头，声音坚定而响亮：

“听着，卡尔，雷曼，虚空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渗透使用者的心灵，现在我知道虚空渗透你的灵魂的方式了---通过爱与拯救，这是高贵的品质，也是当初拉莎格尔力排众议让你参加修行的原因，你有一颗爱生灵的心并且想要获得拯救世界的力量，虚空会利用这一点诱惑你，我知道你想要力量，但是获得力量的道路上有无数的艰难险阻，这就是其中之一，卡尔，想起你的修行，想起你的初衷！！！”

运输船缓缓的行进着，附近恒星的光芒透过遮光板，流淌进修行的静室，泽拉图静静的看着雷曼的眼睛，那其中仿佛有火焰的余烬在飞舞，又好像有火墙在燃烧，模样甚至让泽拉图想起有的末日星球上那火山喷发的景象。

黑暗教长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宽大的额头轻轻的顶在雷曼的脑门上，如同海浪一样扩散出去的念波中激荡着暗黑圣堂武士们的誓词：

【我们从不孤单，我们通过荣耀和传承紧紧相连，年轻的暗黑圣堂武士，夺回你的意志！】

故乡那为了抗击洪水而义无反顾的父亲，在父亲走后以泪洗面但是却坚强生活的母亲，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跟天斗跟地斗跟人斗的养父，在养父坚持不住的时候支撑着他的养母，还有那个穿越前自己一直想有但是却没有的兄长---黑暗教长的引导下，雷曼最深处的记忆如同涨潮一般上涌，熄灭了他眼中的烈火。

灵能刀中的一丝烈焰之红仿佛有自己意识一样，如同惊涛骇浪中狂舞的海草一般扭动了几下，然后消失了，泽拉图欣慰的松开了雷曼的头，看着雷曼仿佛脱力一样的坐到了地上以后，黑暗教长自己也到了雷曼的对面坐下：

【真正意义上第一次面对虚空的危险，年轻的卡尔，你做的不错，看来赛罗摩斯教的不错】

【教长，刚才是，怎么了？】相比于泽拉图的欣慰，雷曼则是心脏还在狂跳，他感觉自己仿佛做了噩梦一样，心有余悸，但是却有点不太记得自己刚才因为什么而心悸了。

【刚才那种情况】，泽拉图轻轻的拍了拍雷曼的手，【年轻的卡尔，就是你的老师教导过你，但是你实际上从没碰到过的虚空侵蚀了】

雷曼听到这一愣，他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赛罗摩斯真的教导过他这一课，虚空侵蚀，那是一种极端的情况，在暗黑圣堂武士无法控制虚空力量的时候，意志被虚空趁虚而入，陷入一种类似于被控制的危险状态。

自从暗黑圣堂武士的训练体系建立以后，这种情况其实就很少出现了，其根本原因就是赛罗摩斯这个暗黑圣堂武士里跟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一样的角色，将暗黑圣堂武士的训练标准调到了一个近乎于苛刻的程度。

而原因，赛罗摩斯也跟雷曼说过，在他刚开始流浪并且研究虚空能的时候，出过一次事故（第46章），只不过赛罗摩斯因为自己的心结没跟雷曼说的是，在那次事故中，娜拉扎出事的根本原因就在于那时候的娜拉扎已经被虚空彻底的侵蚀了意志，而赛罗摩斯没有---所以赛罗摩斯想要停下来，而已经被侵蚀的娜拉扎则拒绝停止，最终被虚空吞噬。

在那之后，所有的暗黑圣堂武士必须经过严格的意志锤炼，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所有暗黑圣堂武士的总教头之一，在这上吃了大亏---既然吃了亏，奈拉奇姆又不是傻子，自然就有了一套急救方式，这包括但是不限于心灵引导，直接装入时空冻结力场强制冷却等等。

所以泽拉图和知道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的雷曼都很高兴整个抢救过程的第一步，也就是心灵引导就直接起作用了，不然的话，雷曼最好的结果也大概就是被扔进冻结力场运回沙库拉斯的陵墓里去学习某个愤怒了一万年的瞎子的部下。

【现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既然雷曼已经安全了，泽拉图自然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这个小家伙差点被虚空侵蚀了意志。

雷曼稳定了一下思绪，开始把亡人港上发生的一系列短暂激烈的事件跟泽拉图说了一遍，黑暗教长在那里不动声色的听雷曼一直讲完，然后又思考了一阵子才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原来是这样，那么，就由奈拉奇姆们来想想办法，解决你父母的问题】

【唉？】雷曼呆在那了，他以为自己会收到一顿训斥的，而理由大概不外乎什么“为了世界的大义你自己的小家算什么”的吧，毕竟在他的印象里，泽拉图是一个为了世界的未来连自己的性命都拼掉了的大英雄。

毕竟自己的生父，在那次滔天的洪水面前，也选择了牺牲自己和母亲，不是么？

那就是英雄会做的事情，不是么，牺牲？

黑暗教长的回答显然出乎了雷曼的意料。

【年轻的卡尔】，泽拉图看见雷曼呆头呆脑的样子，抬起大手在雷曼的脑袋上摸了几下，【奈拉奇姆，不，或者说普罗托斯虽然是会为了大义行动的种族，但是之所以能为了大义所动，正是因为我们也具有情感，因为情感才会有责任感；而对于奈拉奇姆来说，心灵的间隙则更加重要，如果说你父母的安危是你的心灵间隙的话，我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

【咱们现在立刻就向你的故乡出发，不要担心，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现在你的父母应该很安全才对】

看着转身离去的黑暗教长，雷曼伸出去的手僵硬在半空久久没有收回，最终他将手收回，轻轻的按在自己的胸口，向泽拉图离去的方向轻轻的鞠了一躬。

教长，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在那终结之战中，你能看到那最终的结局，亲自聆听亿万生灵的大合唱。

在进入冥想的雷曼意识的深处，系统里泽拉图的头像悄然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