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暗流涌动

“我只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威廉侯爵微微低着头，仿佛在看手上的羊皮卷，神色隐藏在淡淡的阴影之中，看不出任何模样。

劳伦斯无所谓得说着：“与我们合作是最好的选择，所谓信仰对于伟大的领主来说，从来都不是必须品。”

然而，劳伦斯大概知道洛辰的部分身份以及恐怖来历，但是威廉侯爵会不会相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威廉侯爵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仿佛在看待最好的朋友一般：“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我相信你……”

“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诚挚的话语，好像真的在掏心掏肺的老友一般。

劳伦斯很清楚对方这句话的隐含意味，从容不迫得回答道：“放心吧，事成之后，你们的酬劳一分都不会少。”

“祝我们合作愉快！”威廉侯爵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两只老狐狸愉快交谈了许久，敲定了相当多的细节之后，劳伦斯便起身告辞，化作一道血芒消失不见。

而威廉侯爵依旧坐在书房中，在羊皮卷上写写画画，突然出现的异神打断了他和威金斯家族的谋划，起码，今天晚上他是不用想睡觉了。

大约三个小时之后，夜色进入最深邃的时刻，书房门再度被敲响了，威廉侯爵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请进。”

一身轻便的黑色私服，神色威严的老者推门而入：“威廉，希望你能给我带来的是一个好消息。”

“我也希望是个好消息，但实际上我并不对这一点抱有希望。”见到来人，威廉侯爵松了一口气，很快给出了回答。

对于劳伦斯所谓的新神不需要信仰之说，威廉侯爵是半点也没有相信，只不过是虚与委蛇而已。

“这是关于那位新神的信息。”威廉侯爵随后将一叠厚厚的羊皮卷扔给老者，“我原本是想通知炎魔教会，提前铲除这位新神的。”

“毕竟，相比之麦丁教会侍奉的那位，这位新神对我们更具威胁。”

千年旧贵族与各大教会抗衡，虽然一直落于下风，但也勉强能够生存下来，而他们能够生存下来的最大依仗就是民众基础。

但是千年传承下来的旧贵族，并不是完全没有覆灭，比如信仰之风相当浓郁的大陆中央三大帝国帝都周边，不少旧贵族，要么迁移了，要么灭亡了，要么……投降了。

平均寿不过七十的旧贵族们，坚持了千年没有看到希望，也难怪小威廉会对这种情况感到困惑。

但好在威廉家的教育还算靠谱，就算是感到困惑与艰难，小威廉也没有想过屈服。

如同所有未曾屈服的旧贵族一般，他们不愿意将自身命脉交付于所谓神灵之手。

因此，按照威廉侯爵最初的想法，是打算直接把血源教会的消息卖给炎魔教会的。

然而，当他发现血源教会的时候，劳伦斯也发现了他派出去的爪子。与此同时威金斯家族派人找到了他，向他分享了一个全新的计划。

老者赞同得点点头：“这个时候，血源教会出现的正是时候……”

血源教会，可以帮他们把水搅浑。

威廉侯爵神色有些犹疑，看向老者：“还有一件事，如果我们失败了……”

“麻烦您多多照看一下威廉家族的火种。”

“理所应当！”老者神色严肃得做出保证，“我会亲自监督威金斯家族，所有属于威廉家族应有的利益一分都不会少！”

“多谢！”威廉侯爵感激得点点头。

正在交谈的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房间的角落，一只纳米级的侦测单位，正静静得注视着眼前的一幕。

……

全新扩建之后的亚楠之都，围绕着章鱼石像所建立的森严警戒线和巍峨神庙，劳伦斯与杰尔曼站在血池旁边。

浓郁的血色泉水颇为奇特得分出一团大约数十厘米范围，透明清晰的澄澈镜面，镜面之中倒映着威廉侯爵府邸中正在发生的一切。

“看起来一切都很顺利。”经过血魔虫的帮助，摆脱了苍老身躯的拖累，精神十足的杰尔曼有些忌惮得看着劳伦斯。

“跟你预料的一模一样……”

“当然，威金斯以及他们背后的整个玛卡旧贵族联盟，都不可能拒绝主宰给出的知识。”

劳伦斯脸上带着十足的自信：“哪怕只是一丝希望，他们也不会放弃。”

杰尔曼神色平淡：“所以威廉家族就被牺牲了？”

“不会的，威廉家族不可能被牺牲的。”劳伦斯没有在意，“如果旧贵族们如此目光短浅，他们也无法在诸神教会下生存千年了。”

“等到未来领主大人平定一切，这些旧贵族自然会选择归附！”

听到这里，杰尔曼也不想说话了，论心机，他远远不是劳伦斯的对手。

除了他们血源教会和威金斯家族的极少数人，谁也不知道，威金斯家族一直在研究的如何超越神明。

在不久之前补全了最后一部分理论资料，而这一部分资料，实际上是劳伦斯请求伟大主宰赠予之后，转送给威金斯家族的。

当然，只送了三分之一……

“现在，我们只需要静静得等待炎魔教会上门就可以了。”劳伦斯转身俯视下方。

错落有致的建筑沿着亚楠山脉平缓的坡度，向下蔓延而去。时不时有一只蓝色的触手史莱姆从建筑群中穿梭着。

独具特色的建筑群，整体近似蓝灵流行风格，与当前世界截然不同，这样的一座座建筑在蓝色史莱姆的触手中，一一落成。

“一切都在伟大领主的掌控之中！”劳伦斯瞳孔之中赤红色的光泽愈发显眼，脸上隐隐可见些许狂热的崇拜。

哪怕他早已知道洛辰不需要信仰，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得献上了自己的一切。

到了他这个层次，很多事情早已经是心知肚明的了。

奴隶契约对于腐朽的贵族来说，是奴役手下，剥削价值的重要手段。

然而，若是遇到一个“明君”，奴隶契约，就是表忠心的最好方式，能够让人快速获得领主的信任，成为一方势力的核心。

劳伦斯是如此，杰尔曼也是如此，他们如今已经是洛辰个人法界的子民了。

千年旧贵族联盟支柱之一，威金斯家族获得的资料，是洛辰拿出来的。

具体内容便是，如何……人造“神灵”！

“杰尔曼，这几天将那些‘小老鼠’清理掉吧，现在，已经不需要他们帮我们传播‘病毒’了。”

“我明白！”

不需要的原因在于，麦丁城，很快就会落入洛辰的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