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老虎与羔羊

金属球连续撞击几声后，消失在黑暗中。

在一个柱子后面，小丑贴着柱子微微喘息着，手指轻轻拨弄着金属球。

“小家伙~快出来喽~看到你了哦~”

那个疯狂的家伙还在发出挑衅的声音。

不行，这两个家伙暂时吃不透。还是先离开再说。

小丑再次沉吟着，然后将手中的金属球扔出，然后抽自己了左脸一下向右瞬移。

……

“小家伙~快出来喽~看到你了哦~”王仲哥还站在原地，虽然声音轻佻，但其实她的手臂在微微的颤抖，双腿也吓得发软。

刚才的战斗中从始至终没有离开原地——在小丑看来是深不可测的表现，但其实她自己最清楚，这是因为她已经被吓得动不了——如果走上一步，都可能直接跪倒在地。

她悄无声息的对着卓牙做出禁声的手势，后者捂着胸口缓缓站起来，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手中变形的盾牌在缓缓地复原，但是每一次变形，都能看到一些血红的痕迹从卓牙的手臂上被抽离。

啪！啪！啪！

那个金属球又开始在货架之中疯狂弹射，两人紧张的背对背站立。

两人万分紧张，那个球的力量恐怖到让人发指！如果一个不小心被打中了脑袋，可以现场表演一个头吐莲花！

但是王仲哥口中却发出异常兴奋的喊叫声：“啊哈！太好了！你终于肯出来了！这才对这才对！”

与此同时，她不顾眼睛的痛苦，死死地盯着黑暗中，那些声音响起的地方。

她已经隐约知晓了自己能力的真正用途：

其一，主动使用眼睛，可以跳过因果直接得出“结论”，例如直接知道米尔斯的伪装、“狂乱之息”的情报、米尔斯的弱点等。

其二，被动的接受信息，可以经由一些“不易察觉”的小细节推导出来浅显的结论，但是这种结论到底是对是错、是伪装还是真实，都不得而知。

而这种“推演”，很类似拉普拉斯妖，利用已有的信息快速推导过去未来，能否得出结论完全取决于现在知道的信息，无非是“加快了发现的速度”，仅此而已。

她现在就是在努力的运用第二个被动的效果，希望能够看出那个球的“轨迹”！

……

蛛丝太细而且具有弹性，只有三百根的份额，刚才那几次交手已经用去了接近八十根，如果不能提前预判这金属球的轨迹那么根本没办法拦截！

她第一次使用这件遗物，虽然模糊间知道“怎么使用”，但是距离灵活运用还相差太远，她也是刚刚知道，原来米尔斯在房间中总共只使用了十五根蛛丝。

随着那金属球噼里啪啦的破坏着周围一切，她心中越发急躁：快想快想！快点想出来，那个怪物是怎么拦截自己扔出去的烟灰缸的！

轨迹……信息……

啪——金属球将角落中的一个玻璃罐打碎，但是这次弹射的时候竟然在空中顿了一下。

【蛛母】的蛛丝拦截到了它了！

抓到你了——

王仲哥猛地回头，左眼中一滴血泪撒到空中；手中不自觉发力，【蛛母】的八只红色小眼睛越发明亮。

刹那间，数十根蛛丝编织出来复杂的一层层蛛网拦截在金属球前进的方向，这些网的根脚扎在周围，中间是巴掌大小的一个正常蛛网。

紧接着，蛛丝噼里啪啦的开始断裂，被蛛丝连接的那些地砖、天花板和货架，被拽的脱离了原本的位置，如同被看不见的怪物将这条不足五米的通道给犁了一遍。

王仲哥站在原地一步未动，手中抓着【蛛母】越发的用力，都将那个白色的毛线球捏得变形。

但是最终，这个内核还在飞速旋转的金属球停了下来。

就在距离王仲哥脑袋一尺的位置，被一层一层的蛛丝拦截住，蛛网的末端连接在地面、天花板、石柱、货架……

一切能够延伸到的地方都被连接住。

终于！

随后十几根蛛丝立刻将这枚金属球反复缠绕包裹起来。

因为这个球的行动轨迹很明显超出了常理范畴，她很害怕这个球和她自己的卡片一样具有返回主人那里的功能。

“什……”

那个小丑自黑暗中惊愕出声，立刻被王仲哥捕捉到其所在。

但是还不等王仲哥做出反应，被她困住了的金属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糟了！”

黑暗中，小丑的声音清晰可闻，紧接着就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被困住的金属球竟然变成了红色，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后凭空“弹射”，直接挣断了困住它的大量蛛丝，飞射而去。

只见这个金属球在黑暗中留下一道赤红的流光射入了黑暗，而后就听到小丑一声惨叫，紧接着是大量东西掉落的声音。

——是金属球的副作用，会变成红色反击主人。

但是触发机制是什么？格挡？

不对，刚才卓牙也将它格挡住了。

是命中敌人？

不对，之前金属球有两次弹射只是为了破坏而已。

难道说是“目的是否达到”？

不……

王仲哥止住了胡思乱想，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

她抬脚往前迈了一步，但是紧接着一脚踩空整个人跪倒。

好在旁边卓牙急忙一把拉住了她。

王仲哥张嘴要说话，但是被压制太久的喉头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竟然一时间没能说出话。

“怎么了？”

王仲哥咽了口吐沫，嘶哑着声音道：“快……快追！不能落了下风……不然……”

说完他拉着卓牙肩膀借力站起来，软着脚就往前跑，还刻意发出扭曲而疯狂的笑声：“啊哈哈哈——别跑啊！哈哈——难道你要玩捉迷藏吗！”

……

在看到那个小丑出现的一刹那，王仲哥就在飞速的思考。

怎么办？

对方很明显就是奔着杀人夺宝来的——虽然他没有说要杀人，但是在一个满是血迹和角落里隐藏着尸体的环境中，说对方毫无恶意简直是开玩笑。

打得过吗？

打不过！不可能的打得过。

身边的卓牙虽然有一战之力，自己正在发烧，遗物也不是战斗型的，剩下那个还有可怕的副作用……

这个小丑明知道是两个人还敢出来肯定有一定的把握。

只有虚张声势的把对方吓退，才能换来更大的生机！

就算吓不退，也不算是待宰的羔羊软弱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