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复活的尸山

赫拉格站在这里思考问题，另外两人也不敢独自出门。

过了好一会，他突然看向王仲哥说道：“如果，以‘清洗这个位面文明’为目标，以‘当前你能看到的灾难’为前提，以你对‘这个文明的认知’来看，你认为会出现什么情况导致无法清洗文明。或者，告诉我，在你的认知之中，你们的文明可能出现的应对方法。”

王仲哥摸不准这个探险家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因此想要以沉默应对，本来已经做好了被【蛛母】副作用反噬，但是蛛母竟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一时间她有些疑惑，忍不住多思考一些。

旁边，赫拉格很安静的等待着她，而卓牙则有些紧张。

最终，王仲哥说道：“我们的文明……我们的文化主流是‘爱好和平’，但是高层次的思想家都认可‘人性本恶’的说法，因此从来不惮于以最恶劣的角度来思考人性。”

王仲哥深吸一口气：“说来惭愧……我们的文明，是以彼此间残酷的厮杀和尔虞我诈的骗局起家，所以……其实在歌舞升平的背后，是绝大多数人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试探，他们……总是在考虑‘最坏的情况’，例如此时。”

王仲哥指了指身后，应急灯已经熄灭了大半，还有一些在顽强的发出淡淡的荧光，亦或者指示灯微弱的红点消耗着残余的点亮。

“我们的官方会做出好几手‘后备’方案，现在外面的防空警报就是其中之一。如果只是现在我知道的灾难的话……他们应该已经启动了应急预案，并且聚拢了足够的人手展开了各种自救行动。刚才电力的突然恢复应该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恕我直言，现在的这种灾难，在我们文明的‘灾难电影’当中，真的不够看。”

“原来如此……”赫拉格捏着自己的胡子沉吟道，“‘顽强型文明’，又恰好遇到了较弱的缓释型灾难，所以文明的清洗在一天之后就出现了滞涩。”

说着他看向了王仲哥：“这么说，你能找到你们官方的所在。”

说完他又补充一句：“放心吧，遗迹启动征召之后，就不再强制要求毁灭文明了。我是来帮助你们的，获得一个文明遗留的善意，远比厮杀得到的好处要更多。”

而后又郑重的补了一句：“请你相信我。”

“……”王仲哥闭上眼，缓缓地吸气后再吐出来：“我明白了，我会带你去的。但我希望，我没有做出会让我后悔的事。”

“你不会的。”

边上卓牙急忙补充道：“你放心吧！我听说探险家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绝对不会是坏人！”说完又觉得话语不妥，连忙向赫拉格解释：“那那那、那啥，我是说老爷子您绝对是好人那种的！一看就是一身正气！”

赫拉格只是看了一眼卓牙没有回应，卓牙下意识的低下头嘿嘿赔笑。

王仲哥又说道：“老爷子，现在我可以问你了吧？”

“嗯，刚才那算是两个问题好了。”赫拉格一边说着，已经走到了大门口，看着外面的广场。

王仲哥跟在他身后：“老爷子，是不是从刚才开始，你一直刻意的回避‘提问方式’和我说话？”

“这就是你第一个问题吗？”赫拉格看向外面的双眼微微眯起。

广场上，飞鸟已经因为自身生物钟飞到不知哪里去了，那些成片的苍蝇终于可以安静的“进食”，几乎将整个广场铺满了。

而广场中央，那个巨大的尸山还在冒着黑烟，只不过烟量减少了，现在不再是一个巨大的烟柱；尸山上层层叠叠的尸体已经大部分焦化，彼此黏连在一起，让人作呕的同时也无法再分彼此。

“对。”王仲哥确定道。

“同伴之间尽量避免因自己的言行让对方的遗物产生副作用，是探险家的礼仪之一。”

得到了肯定回答的王仲哥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这次可能没有做出错误的选择：“第二个问题，怎样成为探险家？”

她本来想要询问赫拉格是否知道米尔斯提前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但是想了想还是成为探险家的问题更加关键。

“得到了‘笛子’的原材料，将其打磨成自己的笛子，就可以。”

“……具体的内容呢？”

赫拉格一只手摸在了手中的刀柄上：“等你伤好了，我会慢慢告诉你的。现在，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先处理一下。”

咔嚓——

那把长刀被赫拉格抽出来。

“这个尸山，是谁‘制造’的？”

“制造……”王仲哥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词汇，沉吟了一下：“按照我的推测……是官方的人为了避免尸体腐烂出现瘟疫等后续灾难，因此放火焚……啊！”

王仲哥突然发现了不妥之处。

这座尸山……

似乎……

“移动”过？

按照王仲哥原本的记忆，这个尸山应该是堆积在广场的中央位置，但是现在却更靠近商场的大门——这不是错觉！

王仲哥已经在这个尸山的后面，看到了一片乌黑的痕迹，那是广场被焚烧之后留下来的痕迹——是这片尸山原本所在的位置！

“灾厄兽·焚烨，将正在转化过程中的灾厄兽杀死，尸体堆积焚烧，就会有几率生成‘焚烨’。”

赫拉格解释了一声之后，直接走出商场的大门：“你们就在此处不要乱动，我去去就来。”

似乎是某种特定的信号，当赫拉格的另一只脚也走出大门的时候，那座已经化为了“焚烨”的尸山震了一下，然后从尸体缝隙之中冒出的黑烟开始增多。

在中间位置，三个躯干暴露在外焦尸，它们的身体突然分裂、张开，露出里面用血肉凝结而成的“眼睛”——或者说类似眼睛的感觉器官。

不等焚烨更多的动作，赫拉格身体前倾，急速前行，双手抓着刀兵，刀身留下一道金光。

叱——

一声清脆的鹰啸声之后，长刀切过了“焚烨”，带起的风刃连同焚烨周围的黑烟也一并切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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