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月光下的御子

这个时代的日本人夜生活并不丰富，入夜的苇名城早早的进入戒严状态，除了在城下町街道上巡逻的足轻外，才9点钟不到就看不到任何百姓来往的身影了。

上好全自动机械表的发条，陆潇确定好如今的时间。

开启气息遮断，陆潇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座小屋，站在门外的小姓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行动。

金刚山仙峰寺虽然是佛教之地，但当地的僧侣在对不死之力的研究中早就丧失了人性，毫无出家人慈悲为怀的想法，反而在苇名国与内府的战争中提前站队，悄然投靠了内府。

仙峰寺除了护寺武僧还额外驯养了一批守卫寺庙的隐秘忍者——乱波众。

乱波众都是些身材十分矮小的畸形人，陆潇趁夜前往金刚山的过程中就正巧遇到了一名乱波众。

这名侏儒体型的忍者蹲在一间用途不明的房间下方，似乎正在窃听房间内的人谈话。

通过透风的房间木质地板可以看到屋内透射出来的明亮光线，乱波众就正好躲在光线照射的范围外，一般人除非凑到面前，很难发现这名乱波众的行踪。

陆潇不存在这些问题，沿途往北前进时，他时不时就会开启鹰眼视觉扫描一番，尽可能排除危险。

在这个过程中，他意外的在一大堆浅红色标识的苇名士兵附近，发现了一名有着更深刻敌意的深红色目标。

从某种角度来说，忍者这种日本特有的职业也算是刺客的同行，双方的行动模式有一定程度的相似之处。

陆潇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忍者，出于好奇，他蹲在一处茂密的灌木丛中，开启鹰眼视觉悄悄观察那名乱波众的行动。

达到B级的鹰眼视觉已经不光能提升视觉能力，在刺客信条世界，阿泰尔将进化后的鹰眼视觉称为鹰之感官。

当陆潇集中注意力时，他甚至能听到那座房屋内的苇名足轻谈话的声音。

“九郎大人太可怜了，只能就着月光在狭小的观星楼内读书，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嘘！别乱说话，这是弦一郎大人的决定，上面一定有他们的用意，这不是我们能插嘴的事情。”

“说是这么说，但至少应该多给九郎大人提供一些蜡烛，想到平田家族的遭遇，我就……哎~”

听到这里，陆潇有些意外的抬头看向远方‘九郎？观星楼？’

明亮的月光下，一座破破烂烂的两层塔楼就坐落在陆潇的视线远端。

塔楼内部只能看到非常微弱的烛火光芒，楼前的空地附近有不少足轻正在来回巡逻。

那名乱波众似乎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凭借身材矮小的优势，他灵活的从低矮的屋底平台下穿出。

乱波众刻意避开了防守严密的观星楼正面，沿着山边陡峭的不规则平台跳跃着向观星楼接近。

‘哦？原来还有这么一条路吗。’

既然有人负责“引路”，陆潇也乐得跟他在身后一起行动。

别看乱波众身材粗短矮小，作为忍者的他行动起来十分灵活，在观星楼侧面的绝壁平台下纵跃了几次就接近了二层小楼的主体结构。

但乱波众的身高成为了限制他继续行动的最大阻碍，踩着墙壁跳跃了几次，身高不到一米二的乱波众都摸不到高处的借力点。

“啧！臭小鬼，算你运气好。”

骂骂咧咧的乱波众只能暂时放弃入侵观星楼，转身打算原路返回另想办法。

还没等他的身体转过来，黑暗之中突然划过一道不起眼的金属光芒。

凭借常年在危险之中摸爬滚打的危险感知，乱波众矮小的身材就地打滚，试图躲过未知之人突然向自己发动的袭击。

左手的袖剑挥空，陆潇虽然有些惊讶与乱波众的第六感和身体灵活度，但他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右手袖剑随之弹出，脚下也猛然发力蹬地，在乱波众还没从翻滚状态舒展开身体时就跟上了他的速度，袖剑对准乱波众短小的脖子精准刺入。

“嗬！”

脖子上的气管被刺穿，乱波众连声音都喊不出来，很快就失去力气扑倒在地，鲜血在这片绝壁平台上逐渐铺开。

确认乱波众身亡，陆潇一脚将他的尸体踢进山谷深处，抬头看向对自己来说不算很高的观星楼侧窗。

简单的一次借力起跳就攀住了平台侧面，陆潇轻松的翻身进入观星楼内部。

就像那两名足轻所说的一样，观星楼内只有一支光芒微弱的劣质蜡烛，几乎全靠敞开的窗外铺撒进来的明亮月光提供照明。

一个容貌清秀的散发小男孩正就着月光阅读手中泛黄的书籍，从颜色来判断，显然这本书已经被翻阅过很多次了。

“嗯？”

九郎原本并没有注意到隐藏了气息的陆潇，但当陆潇从窗边站起时，相对战国时期日本人来说十分魁梧的身材挡住了窗外的月光，九郎终于从变得漆黑的书本上移开视线。

“你是谁？”

望着头戴兜帽的陆潇，九郎面上虽然带着警惕之色，但他的神态并没有显得多么慌张。

“如果你也是来寻求龙胤之力，请尽早死心吧，没有我的自愿许可，任何人都无法获得龙胤的赐福……或者说诅咒。”

“呵~”

陆潇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放心吧，我对龙胤这种扭曲的力量不感兴趣。”

“小兄弟，听你的语气，似乎对自己身为龙胤御子的身份很不以为然？”

看上去还不到12岁的九郎脸上露出与年轻不相符的悲伤之色：“这种力量有什么用，能让好心收养我的平田家复生吗？”

“龙胤之力除了引来奸邪之辈的觊觎，为苇名带来灾祸外，我看不出它能有什么正面作用。”

九郎叹气道：“不管你的来意是什么，请回吧，你杀不了我，把我绑走也没有任何意义，还是让我留在这里继续等待吧。”

“等待？”

陆潇随便找了一个书架跳上去坐着：“你在等待什么？又在期待着什么？说出来，或许我能帮到你。”

九郎自嘲的摇了摇头：“你帮不了我，弦一郎不会让人帮到我的，我只是在等待最后的结局，不知道苇名会在弦一郎的带领下走向何方。”

“那倒不一定。”

观星楼正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温润柔和的女声，九郎对此吃了一惊，善良的小男孩急忙打眼色让陆潇离开。

陆潇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依然坐在书架上不为所动。

他早就通过鹰眼视觉看到有人接近观星楼，鹰眼视觉中对方的表示为无威胁的蓝色，显然她对九郎和自己并没有恶意。

“嘎吱~”

随着大门被推开，一名身穿素色对襟外套的和服女子缓步进入，为了避免被外人窥视，进入房间后她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永真？”

九郎看清对方的容貌时松了一口气：“你怎么来了，一心大人又有什么指示吗？”

被称为永真的古典美人没有回答九郎的问题，她那张典雅的精致脸庞正对着陆潇，眼中带着一丝审视和警惕之意。

“明国来的旅行者，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接近九郎大人有什么企图？”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