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爱与恨

圣都观星楼，高耸的塔楼内不时传来武器交击的清脆响声，塔楼的外壁偶尔会从内部被某种力量炸开。

斯卡哈和摩根都是同时精通近身战斗和魔术的全能型英灵。

相比之下，斯卡哈更加侧重达至神域的武艺，而神代大魔女摩根则是偏向于魔术，她在近身缠斗之时是通过魔力来增幅自己的身体素质，弥补她技巧有余力量不足的弱点。

摩根在塔内攀升之时随手就能凝聚出大量元素法术，不时还能借助手边拿到的材料炼制出一些傀儡阻挡斯卡哈的追击。

“影之国的女王斯卡哈，久仰大名。”

摩根的身影在塔内四处闪烁，大部分时间她都飘在半空中，斯卡哈在中央缕空的观星楼内很难锁定摩根的踪影。

摩根左手微抬，斯卡哈面前的楼梯突然向下垂落，与后方的楼梯露出一大片空白区域。

急速奔驰中的斯卡哈并没有慌张，她将魔枪戳进脚下的地面，如撑杆跳高一样把魔枪作为支撑点，将自己甩到断裂的楼梯对面。

尚未落地时，斯卡哈用另一把魔枪的枪头在空中写出一组原初卢恩。

漂浮上升的摩根凭借家族祖传的直觉突然感到危险临近，以最快速度为自己布置了三重魔术障壁。

“咔~咔~咚~”

前两层障壁被突然出现在摩根身体附近的暗影之锥击穿，第三层最坚固的障壁终于挡住了斯卡哈的卢恩魔术。

摩根继续向上飘升，同时她尝试以言语说服斯卡哈结束战斗。

“斯卡哈女王，我对你们并无恶意，为什么要一直追着我攻击？”

“呵~”

斯卡哈清冷的勾了勾嘴角：“大魔女摩根，这句话你自己相信吗？如果你对狮子王没有所求，为何要响应她的召唤来到这个特异点？”

斯卡哈和亚瑟王传说都是凯尔特神话的一部分，严格来说她们应该算是老乡，只是生活的时代不同。

同为凯尔特人，不老不死的斯卡哈对故乡凯尔特的关注自然会比其他文明更多，亚瑟王和圆桌骑士的传说是绕不过去的话题。

作为英灵被召唤到第六特异点的同时，抑制力就将这个与特异点相关的信息赋予了斯卡哈，她对亚瑟王传说之中的摩根也算有所了解。

摩根同时拥有湖之妖精的正邪两面，是一个性格非常复杂的人。

她可以像仙女一样庇佑卡美洛的人民，也可以作为恶毒的魔女祸乱自己的祖国。

而这两种状态恰好是摩根人生两个不同阶段的真实写照。

圆桌骑士凯在官方小说《阿瓦隆之庭》中评价过摩根，说她曾经也是一个好女人，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变得如此可怕。

开战前夜，陆潇与斯卡哈讨论过摩根的相关情报。

陆潇根据自己了解的情报大胆做出推测，摩根是在阿尔托利亚即位之后才性格大变，从纯净无垢的仙女变成了心思歹毒的魔女，一心想从阿尔托利亚手中谋夺王位。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被狮子王召唤出来的摩根应该也会一如既往的与她的王唱反调，不会因为对方是杀伐果断的狮子王而有太多改变，顶多将自己的真实意图藏得更加隐秘。。

‘倒不如说，对方是狮子王反而会加大摩根反叛的可能。’

斯卡哈向飘在空中的摩根掷出手中的魔枪，如红色流星一般的长枪贯通了摩根的防御屏障，但在攻击临身的刹那，摩根利用传送魔术离开了原地。

没人知道摩根性格大变的真正原因，但陆潇大致能猜到肯定和阿尔托利亚有关。

能造成一个人性格大变的因素很多，最常见的无非是大爱与大恨。

从恨的角度来考虑，摩根是嫉妒阿尔托利亚明明同为女人之身却能继承王位，这也是对摩根和阿尔托利亚关系最主流的一种解读。

但根据陆潇对某个菌类生物的了解，他向来就喜欢在已经被历史确定的角色之中搞一些反差，从正反两方面丰富角色的形象。

于是，陆潇试着从爱的角度来倒推摩根的动机，巧合之下与罗玛尼之前讲过的某个天方夜谭产生了重合。

‘爱，还是恨？’

斯卡哈在战斗过程中还有留有余地观察着摩根的神态。

如果摩根主要是出于恨意而行动，她肯定会乐于见到狮子王的败亡。

主战场的结果对她来说关系不大，狮子王失败了她会拍手叫好，就算狮子王惨胜她也能趁机过去收人头。

但如果是出于爱……

随着光之壁被法老王的宝具光辉符合大神殿击破，摩根原本悠然的态度多了一丝急迫，她的攻击频率开始大幅上升。

‘还真被他猜中了？’

摩根的态度表明了她对狮子王战局的关心，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何种目的，但既然把握住了对方的心理，斯卡哈在应对上就显得更加游刃有余了。

摩根加快了攀升观星楼的速度，她一边利用炼金术将塔内的材料炼制成武器和傀儡阻拦斯卡哈前进，一边使用各种无咒法术直接向斯卡哈发起攻击。

斯卡哈轻描淡写的用双枪击破摩根的所有攻击，眯了眯眼睛望向隐约能看到光芒的观星楼。

‘观星楼顶层有什么？为什么摩根不直接用传送法术回到塔顶？’

在先后两次与陆潇的战斗中，摩根暴露了自己的空间法术造诣，按理来说，她没有必要和斯卡哈在观星楼内部纠缠这么长时间。

‘难道，摩根在观星楼顶布置的后手和空间有关，近距离使用传送术会影响预设空间法术的精度？’

大致有了猜测，斯卡哈也加快了行动的频率。

她放弃跟随塔内的楼梯前进，而是直接在楼体内部的墙壁上踩踏纵跃，几次来回借力就接近了摩根所在的楼层。

在不影响楼顶魔术核心的情况下，摩根已经用了最大的能力阻拦斯卡哈，但影之国女王还是轻轻松松的追了上来。

“啧~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弑神者，果然没这么好对付。”

透过塔身被法术击穿的空隙，摩根望向光秃秃的王城核心区域，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狮子王，圣枪的化身，希望你真的能发挥出神灵级别的战斗力，至少坚持到我的法术布置完成。’

……

除了摩根和斯哈卡的硬核躲猫猫，城内的战斗基本都已平息下来，而陆潇和藤丸等人也正式踏入了之前被光之壁阻拦的王座大厅。

一名身材高挑而姣好的金发女骑士就站在自己的王座前，毫无感情的碧绿双眼锁定了进入大厅的五人。

“嘶~”

从狮子王身上传来的强大威压感让藤丸立香倒吸一口凉气。

他是在场五人中唯一的普通人，面对神灵级别的狮子王，他在对方的强大威压下本能的产生了畏惧感。

不过藤丸立香毕竟是走过五个特异点的资深御主，在达芬奇为他特别定制的魔术礼装（衣服）帮助下，藤丸很快就重新调整好呼吸和情绪。

“无法理解。”

狮子王踩着台阶从王座平台上走下来：“天文台的魔术师，你们已经在阿特拉斯院了解了我的真正目标，为什么还要抗拒我的赐予？”

“魔术王的人理烧却式已经完成，你们应该很清楚这场灾难最后的结局，为什么要阻止我为人类文明留下希望之种的计划？”

藤丸立香深吸了一口气：“我们不是抗拒你救赎人类的想法，而是反对你挑选救赎对象的行为！”

“愚蠢、天真。”

狮子王的神态依旧淡然：“尽头之塔能容纳的人数只有500，选出最适合的500人是理所当然的，难道说你还抱着救赎所有人的幻想吗？”

“当然！”

藤丸立香坚定的握拳表态：“只要我们修正不同历史的7个特异点，人理一定可以重新复原，这是迦勒底所有成员共同的信念！”

狮子王微阖双眼，沉默片刻后将手中的圣枪平举指向在场众人：“我们的理念分歧很大，无需多言。”

“人理的守护者，既然你们不赞成我的理念，就用你们的实际行动来展现自身的信念吧。”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