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罗丝祭礼

即便地底世界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星空，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方式计算时间，最直观的方法就是牧师们每天使用的法术位，因为那些使用过的法术都会在第二天重置，当然，居住在紫莹蛛王城里的居民们还有更简单的方法，通过观看头顶上方，那罗丝雕像腹部镶嵌着的巨大萤石发出的光芒颜色来分辨具体的时间。

当萤石的光辉开始由紫色向着红色转变时，这也代表着城市的夜晚到来了，不过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也就是意味着在各个家族举行的庆典活动，罗丝的祭礼正式开始。

在菲尔兰斯汀家族驻地中心，家族最中间的那根中央石柱的内部，也是石柱的中心，这里是一处巨大的大厅，同时也是家族的牧师们供奉罗丝的神堂。

在此之前，韩箴还从来没有来过这个罗丝的神堂，韩箴距离神堂最近的一次，就是家族战争的时候，他和那个名为克兰的卓尔战士在神堂外面的长廊中战斗，在此之后韩箴就再没有机会靠近这里。

不过神堂里的环境和韩箴想象的差距不大，他倒是没有想到神堂中各种细节，只是觉得这个氛围就是他之前想象的模样，一副邪神的信徒针对邪神的礼赞。

神堂的中心摆放着一尊比人还高的黑曜石制作的罗丝的神像，神像的周围摆放着八个同样又黑曜石制作的蜘蛛外形的火盆，按照蜘蛛脚的方位摆放在神像的八个方向。

神像的前方矗立着一个用来祭献的方形的祭台，那里之后将会用来放置待会儿用来献祭给罗丝神后的祭品。

火盆的亮光照亮了大厅上方的天花板，那里画满了用奇特而又优美的珍贵颜料画成的精美绘画，看起来像是罗丝的神战和一部分黑暗精灵的起源。

韩箴看到了那些绘画，不过他对那些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韩箴知道，那些看起来确有其事的绘画只不过是罗丝为地底的卓尔精灵们编织的谎言，用来掩盖自己阴谋、背叛和失败的谎言。

韩箴现在就站在程扇形分布在雕像前方的家族卓尔之中，他的位置比较靠后，不过韩箴不以为意甚至还有点窃喜，因为就算是家族的武技长莫里芬也只是站在他前方稍微靠前的位置。

武技长的前方是家族中的女性战士们站立的位置，她们按照贵族、牧师、战士的顺序依次从罗丝神像的前方向后排列，其中唯一的例外就是家族中的侍父，他作为男性，却站立在家族主母伊凡丽莎的身边，那里是最靠近罗丝神像的地方。

在身穿镶紫色边纹的黑色祭司袍的主母身边，这可是相当高级的待遇了，身穿镶暗红色边纹的黑色祭司袍的家族术士艾伦妮塔和具有同样穿着的两个家族里的小姐在他们更后方，再往后就是那些穿着着深紫色祭司长袍的家族女性牧师们。

家族里的侍父，这可是一个相当具有地位的头衔，在黑暗精灵的社会中，侍父是相对于主母的男性黑暗精灵，同时一般也是家族中地位最高的男性卓尔，不过由于黑暗精灵是绝对的母系社会，所以侍父们不会有太多的名分和权力，有的家族主母甚至会频繁更换家族里的侍父。

不过韩箴估计这个家族侍父的情况恐怕不会太好，因为自从韩箴进入这个大厅以后，前方的家族侍父就站在那里，如若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侍父旁边的家族贵族们有的在相互谈笑、有的在观望下方的家族成员，就是那些老实站立的平民女性牧师们，在祭礼尚未开始之前，也时不时地晃动一下身体，韩箴甚至怀疑那个家族的侍父被魔法禁锢了。

需要说明的是，家族里原先的侍父并不是此人，因为一开始的那个家族侍父已经在家族战争之后，在家族里的众多牧师的见证下被家族主母献给罗丝了，并以此来感谢蜘蛛神后罗丝给予他们家族的胜利。

这样

不过，话说回来。

韩箴隐蔽地四下环顾了一下，不是他的错觉，家族里那个他特别讨厌的迪鲁恩居然没有在，韩箴又想起之前迪鲁恩那以假乱真的变形术，这不由让韩箴心里产生了新的联想。

不过他很快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了，因为随着主母的一声呵斥，他身后大厅里的大门缓缓关闭，祭礼正式开始了。

作为家族主母的伊凡丽莎首先带领家族的成员们颂唱起罗丝的教义：

恐惧像钢铁一样坚固

爱与尊重则是软弱的

没有人能依赖这些无用的感情

所有不崇拜罗丝的卓尔，都必须皈依或者被毁灭

所有软弱和叛逆的卓尔都必须被淘汰

所有亵渎本信仰者都必须灭亡

……

在前方牧师们的带领下，韩箴也和周围的战士们一起颂唱起来。

然后韩箴就看到，四个身着暗红色祭司袍的家族女牧师抬着一个巨大的火盆放到祭台上面，韩箴怀疑里面是一些珍贵油脂和香料，可能还要一些珍贵的魔法宝石。

主母伊凡丽莎在火盆前方高高地举起双手，这个动作露出了她镶紫边的黑色祭司袍下面的白金制成的卓尔链甲，链甲在胸口的位置佩戴着一个镶满宝石的白金制成的罗丝圣徽，上面有着黑色珐琅和白金制成的浮雕。

如果有人能得到那个白金圣徽，那一定是一个系统认可的、珍贵的、能够转生成卓尔祭司的转生道具。

韩箴恶意地猜想。

伴随着主母祈祷的声音，火盆里的火焰窜起，里面的宝物迅速地燃烧殆尽。

“献给罗丝，我们尊敬的蜘蛛神后！”

伊凡丽莎大声喊着。

同样，在前方的牧师们的带领之下，伴随着齐刷刷的衣物布料摩擦的声音，神堂里跪伏在大厅的地板上，韩箴也单膝下跪，低头，看着下面有着蛛网纹路的石板地面，地板上铺设的石砖很是精细，韩箴还在蛛网的缝隙中看到了雕刻在上面的形态各异的蜘蛛图案，韩箴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

或许是为了让低头行礼的牧师们没那么无聊？只能盯着空旷的地面？

火盆里的宝物迅速地燃烧殆尽，香料燃烧散发出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嗅到空气中的气味，韩箴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不过这些都只是开始，在香料和宝石之后，就是活生生的祭品，残忍的血祭。

先是一个白色的身影被两个全副武装的女性家族战士架了上来，那白皙的皮肤，金色的长发和跟他们一样的长长耳朵无不说明着这个男子的身份，她们把这个可怜地表精灵放到已经拿下火盆的祭台上，然后用祭台上的锁链锁住这个地表精灵的四肢。

在韩箴看来，即使不用锁链，这个成年的男性地表精灵也没有反抗的力气了，看得出来，这个地表精灵已经遭受过这些罗丝的女祭司们那些骇人听闻的刑罚了，他无力地躺在那里，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家族的主母站到了祭台的前方，她面对着家族里的众人，举起手中祭祀专用的蜘蛛形状的匕首，从远处看来，就像是主母举起了一个黑色的蜘蛛。

主母伊凡丽莎握持着蜘蛛那狭长的腹部，那里是这把奇形刀刃的握把，黑色的蜘蛛伸出了布满倒钩的八根长腿，八根长腿都以相同的角度往下弯折，形成了两派锐利的刀刃。

主母身旁的牧师们双手握在胸前，开始向罗丝祷告。

“蜘蛛神后，请收下这个地表邪恶精灵的灵魂，”主母一边呢喃着，一边高高举起手中的蜘蛛匕首，“我们将这个来自地表的精灵献祭给您，以换取我们家族之后的繁荣与昌盛……”

匕首落下，那个原本没有力气的地表精灵突然发出了凄厉地喊叫声音，悲惨的声音在大厅中回响，看来那八根刀刃上如同刚毛一样的倒钩给这个可怜的人造成了巨大的痛苦，那个地表精灵高高地扬起头颅，他嘴巴开合，想要说些什么。

韩箴猜测他应该是想要诅咒这些地底下的黑皮肤的同胞，不过这个地表精灵已经没有说话的机会了，他高扬的头颅重重地砸落，他的灵魂已经被罗丝收走了。

韩箴没有移开目光，他红彤彤的双眼静静地看着这一切，韩箴要把发生的这些事情都记在心里，并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落到同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