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渔人

意志这东西很难衡量，很难量化。但是有些人强，有些人也确实弱，但更多的普通人是起伏的，随遇到的状况而定。

从头看一下皮鼓老人这短短数分钟的经历。

本来吞下了部分大顺宝藏，接下来数年，甚至数十年，白莲教西京分舵的经费将极度充足。大家不但能大力发展信徒，兄弟几个甚至还能作为交换，从圣教那里谋取一些真正的好东西。多么开心的一件事。

但是，突然间，精挑细选出来的教众莫名间就叛变了。不过没关系，财帛迷人眼，一帮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真以为我们西凉五老的威名是虚的么？

然后张三这个原本普通的精英教众，突然间就爆发出了惊人的实力。连踏马抓来带路的樵夫父子都有不弱的身手，这是中了其他势力的算计了么？

然后自己精心培养的金刚护法，只一个照面就被张三莫名给灭了。这绝对是处心积虑针对我们兄弟的，连金刚护法的罩门都提前准备了。

最让他无法容忍的是老四怎么也叛变了？他们可是亲兄弟啊，携手纵横江湖数十年，自己的亲弟弟，这怎么可能。

但是，自己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老四亲手杀了老五。老四什么时候还会了刀法？这到底是为了背叛，隐藏了多久？二哥也被人开了瓢，不！大哥！见了鬼了，这个张三明明实力很一般，怎么战斗起来，如此的彪悍，如此的凶狠，十成的实力硬是发挥出了十二成。

短短时间内的心情大起大落，饶是这位西凉五老中的老三，实力仅次于大哥的术法师，心态也崩了。其实冷静下来的话，就会发现，即便现在的状况，这位老三还是占据优势的。黄烁爆发后，基本半废了，还能站着已是意志够强的表现了。剩下几人加一起的实力也没他强，毕竟他是有法器的。

但是一个心态崩溃了的人还会有多少战意？又如何能冷静？

随着老大的死，推倒了老三心中最后一道防线。那可是罩着他们，护着他们一辈子的大哥，那个弟弟们眼中无敌的大哥。大哥死了，我也要死了。不！我不想死！逃，我要逃出去，重振旗鼓，为兄弟们报仇。

退意一起，战意也就瞬间坍塌。

段老对战意极为敏感，老辈军人最重意志。一支士兵能说出“敌人不但不投降，还胆敢向我还击”这类话的军队，战斗意志的恐怖可想而知。

老三的战意一消退，段老就察觉了。表面不动声色，却一边暗暗故意露出破绽，一边唏嘘，黄小子真够可怕的，可惜了没参军。

围三阙一是门简单古老的战术，但却行之有效，经久不衰。段老刻意留的破绽，让退意已生的老三，几乎没有犹豫，就上了钩。

三声闷鼓，化作三道气锤狠狠的砸向段老，逼的段老不得不左支右挡，连连后退。

有了这个空档，老三转头就跑，同时轻敲皮鼓，奏起了一段欢快的乐曲。伴随着乐曲，他的速度越来越快，竟然不逊于一般轻功了。果然啊，打人之前要先学挨打和逃跑，成名高手谁还没几手保命的手段。

可惜，他忽略了一件事。老大死了，老大控制的金刚护法也就失去了控制，只会呆站不动。大叔和小家伙也被解放了出来。

几个瓷瓶歪歪扭扭的砸在了他周围，五颜六色的浓雾弥漫开来。当然了，单纯的用毒对高手来说实在不算什么。武道高手可以凭这一口真气长时间不呼吸，术法高手更简单，随便一个防御性的术法就能隔绝。

哪怕不用皮鼓，老三轻哼一声，身周空气开始震荡，硬是用震动的空气形成了一层屏蔽。

不过大叔也知道他的毒对高手效用有限，但目的却并不是攻击，而是...遮挡视线。

高空中，小家伙借助一棵大树，飞起五六米高。施展飞雪飘絮的轻功，竟然在空中短暂的停滞。手中鹰爪挝飞出，直奔老三头顶。

从上而下这一抓很是阴损，左右躲避很容易抓住肩头，向前就抓背，向后就抓胸。提前闪躲还好，临危再处理，能选择的并不多。大叔的毒雾为的就是掩护小家伙，减少老三发现的时间。

直到近身快一米了，老三才从空气的震动中察觉到空中来到的威胁。短短一瞬间，他做出选择，还是后背吧。不管不顾继续向前冲去，只是鼻中连哼两声，法力尽出，聚于背后，搅起空气剧烈的震动。

战斗虽然短暂，但大家都是底牌尽出，相互间的实力基本都心里有底。老三自然看出来小家伙实力有限，全力防御下，就算硬挨一击，也无大碍。

“青花，起！”

可惜他下意识的忽略了，段老可是个术法师，不能因为人家刀用的好，就以为没有远程能力吧。

一个瞬发的小术法，青花绊，没什么威力，就是绊一下脚踝，干扰一下行动。没有法器强化的瞬发术法，这才是正常的威力。

但是对于一个全力奔跑的人来说，脚踝上一点点的受力，带来的结果却是毁灭性的。老三一个平沙落雁狗啃式，结结实实的趴在了地上。

这时，从天而降的鹰爪挝准准的抓住了后脖颈。机关一收，鹰爪合拢，生生撕开了半个脖子。挣扎了两下，也就咽气了。

至此，现场的NPC势力就剩一个任人鱼肉的金刚护法了。

玩家势力，两人逃遁，黄烁小队消耗严重，两个新手队生死不明...还有一个全程酱油的术法小队实力未知。

“咳咳，那个，诸位，打个劫。请把NPC的掉落和背后的铁像放下，我们不难为你们。”

酱油小队的术法师似笑非笑的朗声说道。同时他的两个同伴护着他，缓缓地向着黄烁和段老压迫性的走来。

“哎，你说，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故事人人都知道，为什么还总有人明知故犯呢？是愚蠢么？是贪婪么？不，就是单纯的命。有些人就是命好，就合该得尽好处。”

段老冷冷的扫了一眼。

“天命？”

那个术法师贱笑着说：

“不算，不算，我哥是，我还在考察期。不过今天看来，我倒确实是天命所归。”

段老突然问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

“年轻人，你玩游戏么？”

“你说这个游戏？不，这不是游戏，这是天命的眷顾之地，成神之所。”

段老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我说的是网络游戏，一刀九九九那种？”

“玩啊，怎么了？”

术法师有点莫名其妙，眼前这老头的态度实在诡异。

“那你就该知道，网游中杀BOSS，尤其还是大BOSS有什么好处。”

“什么意思？”

原本虚弱站立的黄烁，突然间右手虚握，一杆暂新的长枪凭空出现。再抬头的黄烁哪还有一点虚弱感。

“笨蛋，老人家的意思是，杀BOSS掉好东西啊。杀！”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