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为山九仞

氪金的感觉真让人迷醉,但愿长醉不愿醒的那种醉。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喊着饥饿,都在渴求灵能滋养的时候,如果你没有足够多的灵石,那将是世上最大的酷刑。

反之,则是世上最好的享受。

白羽有灵石吗?

之前是没有,可在他将地宫中的库房洗劫一空之后他有了。

躺在钱堆上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以前白羽没机会,现在他也有了。

从其他人的视角来看,白羽将一枚灵石捏碎后放入口中,之后就双目紧闭,整个人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要不是他胸膛还在起伏,多半会认为白羽已经中毒而亡。

没过多久,就见白羽双臂张开,整个身体朝后就倒。

砰的一下砸在一堆不知何时出现的灵石上,将那些灵石都给砸碎,让里面的灵液化作丝丝缕缕的烟雾,罩住了他全身,让白羽看起来仙气飘飘。

但是,仙是仙了,飘却没法做到。

由于灵液挥发所化的雾气很快就接触到还没散去的毒素,它们开始发生反应,苍白色的火焰笼罩了白羽,远远看去白羽成了火人。

又是烟雾,又是火焰,它们起到的双重遮蔽作用很快让白羽变得不可见。其他人除非凑到近前去,否则根本看不清白羽的情况。只能从白羽那已经停止了起伏的胸膛大致推断出他的情况——没了呼吸,大概率是挂了吧。

至于真实的情况究竟如何,有那连安广厦那样的八品灵师都只能绕道走,连那千年邪灵都能点成火炬玩的不知名毒素在,谁敢上去?

他们只能通过有限的讯息来做出推断。

“看来这小子是玩脱了,仗着有一件能抵抗剧毒的宝物就不知天高地厚,终于把自己给作死了。他也不想想,就算那宝物能让他在充斥了毒气的空气中不受影响,可他把沾染过毒素的灵石放进嘴里,这跟服毒又有什么区别?宝物能抗毒,又不是他自己能抗毒。”

有人在摇头叹息,原本他是比较看好白羽的,谁曾想这小子不作不死,作了就死。

利用地宫里的机关陷阱灭了一个千年邪灵就自我感觉良好,膨胀到连自己有几斤几两都忘记了,他不死谁死。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有人在内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在为白羽惋惜,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当白羽决定氪金的时候,安广厦已经飘过了内城城墙,进入了地宫的核心区。

进入这片区域的安广厦半点也不敢大意,烟雾化的他飘得很是小心,根本不敢沾到内城中的任何东西,哪怕是一块地砖他都小心的保持着距离。

有道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都已经来到这里了,安广厦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点疏忽大意导致功败垂成。

毕竟他才刚刚吃过了轻敌大意的亏,差点被点了火炬,此时伤疤都还没好,正痛着呢,自然不会忘记。

可惜有些东西不是你想不碰就能不碰的,地宫的修建者可不是普通人,他怎么可能不防着灵师那千奇百怪的能力?

在内城中行进了一半的路程,安广厦就被迫停了下来。

挡在他面前的看似空无一物,实际上你定睛细看就能发现一根根穿梭在黑暗中的细线。它们与之前白羽发现的地宫用来防备有飞行能力的灵师的细线是同一个品种,因为它细,肉眼难辨,也因为它细,当它切开你的身体时你几乎感觉不到痛。

比发丝还细的线,配上这黑漆漆的环境,一个不留神就会碰到它。

而碰到它的后果有多严重,安广厦不想知道,更不愿意知道。

是以,他只能停下来观察,试图找出新的行进路线来。

不是安广厦不知道如何运用自己的能力,在尾随白羽的时候他都能化身一缕青烟,在这个时候他也不可能没去想。

问题在于这细线并不是单独存在,它们一根根的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是构建成了一个灵能法阵。

有那法阵,灵师在这里施展任何灵能力都会被察觉到,进而激活地宫的防御系统。

错非安广厦之前捏碎了那枚白色珠子,并将其粉末洒到了自己身上,完全屏蔽了自身的灵能,他都走不到这里就会被发现。

越是精密的东西越容易被损坏,要想破这灵能法阵其实非常简单,只需要随便弄断一根细线,这灵能法阵就会失去效用。

然而,安广厦并不能那么做。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那样做了,同样会激活地宫应对外来者的防御。

很棘手啊!

正当安广厦冥思苦想,试图找出办法来的时候,地宫另一侧隐约有喧哗声传来。

这声音其实并不大,奈何地宫处在地下千米,它实在太安静了,无形中就把声音给放大了。

侧耳一听,安广厦喜上眉梢。

如果他的听觉没有出错的话,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步千帆一行。

此时的步千帆等人各个身上披红挂彩,衣衫破烂得如同一群乞丐,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运气好的是,他们并没有发生减员,最严重的一个成员就是那过三刀,他的胸膛处有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尽管伤口已经洒了药,不再出血,并且也开始结疤,可失血过多,身披重创带来的眩晕感让过三刀的脚步变得踉跄,气息也异常萎靡。

“没想到这地底竟有那么可怕的异兽。”步千帆感慨了一句后,又问过三刀,“三刀,你没事吧?”

过三刀喘了一口气,长刀那狭长的刀身随着身体的起伏在地上一下一下点着,见步千帆凑了过来,过三刀赶忙回道:“城主放心,我还撑得住。”

步千帆伸手扶住过三刀,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替我挡了一下,我可能就葬身于此了。”

“城主说哪里话,保护城主是我应该做的。即便你不是城主,你我相识这么多年,我们之间的交情也不用说这些。”

过三刀说着又喘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因为伤口疼痛而冒出的冷汗,随后他望着前方那如城池般的地宫,将手上的汗珠甩在地上,嘴里还问道:“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

“没错,就是它。”

一个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同时那城门也缓缓打开。

过三刀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烟雾状的怪人正从城中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