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救赎

“不愧是被冠以魔王之名的存在。”

山本重国目送着扎西克离去，没有任何动作。

残火太刀的状态被收了回去，毕竟卍解实在是消耗体力，刚刚又释放了东西南北四刀，消耗自然就不用多说。

不过即使是始解状态的流刃若火，也依旧能立于绝大多数的死神之顶。

眼前的虚群已经死伤惨重，虽然被山本重国焚为了焦炭，但是依旧留存于这片大地上，灵子的平衡是不会被打破的。

山本重国缓步靠近了半跪在这焦黑大地上，捂着自己心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莎莉娜。

在刚刚与那些亡灵残骸战斗中，她已经消耗了大量的灵力，甚至比起山本重国来说都要疲惫。

“在这场愚蠢的闹剧中逝去的生命已经够多了，让汝等这些地狱的罪人逃至现世已经是老夫的失职。”

说着，山本重国冷酷的抬起手中的太刀。

“一切，就于此结束吧！”

旭日东升，晨曦的光辉照耀在山本重国的刀刃上，反射的光辉照射在莎莉娜的脸上。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了地狱那无尽的杀戮中，无尽的血与火，绝望与死亡。

想要不被杀，就只能去杀其他虚，只能永无止境的变强，站在所有虚的顶端。

在那片炼狱中，她不能相信任何人，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必须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她以为，自己将在那片炼狱中一直这么生存下去，直至……自己被某一头更强大的虚吞噬。

绝望、迷茫，前方的道路看不见任何光芒。

直至蓝染的出现……

他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让自己从那无尽的杀戮中脱离，赐予了自己全新的未来。

莎莉娜觉得自己找到了前进的动力与方向，那就是效忠蓝染，见证着他的伟业。

却没想到，第一次任务，就以失败告终。

或许，只有死亡，才是我真正的归宿吧。

莎莉娜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神的审判。

刀刃划破长空的呼啸声从一侧传来，但紧接着，却是一声刀刃交击的声响。

铛！！

莎莉娜有些疑惑的睁开双眼，黑色的长袍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一道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金色的长发随着气浪飞舞着。

她愣愣的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有些无措与迷茫。

其余死神众们都皱起眉头，有些疑惑。

“那是……”维利更是张大了眼睛，“查尔斯？查尔斯怎么会在那里！？”

是的，查尔斯忽然插入了二者之间，以手上的十字剑挡住了山本的斩魄刀。

握剑的双手微微颤抖，面色略微有些狰狞，看上去相当吃力。

但山本并未使用全力，反而显的十分游刃有余，乍看之下，像是大人戏耍顽童。

“查尔斯·V·布里塔尼亚。”山本的声音苍老而沙哑，“我记得你，在第一批新生死神中，你是申请提前毕业的真央灵术学院毕业的六个人之一。”

“是，毕业典礼上，您还给予了我一句箴言，让我誓死捍卫冥府的尊严，捍卫神所制定的规则。”查尔斯有些吃力的说道。

“看起来你还没忘记我说的话。”山本的眼神有些锐利，“为什么阻止我对这破面的行刑？查尔斯，你是想要反叛冥府吗？”

“没有没有！他绝对没有！”

维利从一侧飞了过来，有些焦急的喊道，他看着查尔斯，急怒道。

“你疯了！？查尔斯，你脑子发什么抽？难道想被总队长的斩魄刀化为灰烬吗！！”

“抱歉，维利，有些事情，是我不得不去做的。”查尔斯低声轻喃。

“就因为这个女破面？”维利有些不解的看着查尔斯，“你什么时候成了这种恋爱脑了？”

查尔斯想继续说什么，但下一秒……

噗嗤────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只见查尔斯的胸口上，突然透过一柄利刃，鲜血顺着刀头涌出，滴落在了这焦黑土地上……

在他身后，莎莉娜的面色笼罩在阴影下，双手死死的握住了那柄斩魄刀的刀柄。

“你这个杂碎！”维利反应了过来，怒吼着想要冲上去，但是却被查尔斯一把拉住了。

“这是我的事情，请让我来解决，好吗？维利。”

查尔斯的嘴角溢着鲜血，但是语气依旧。

维利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查尔斯，“她可是从背后偷袭给了你一刀！？”

“这是我……欠她的。”

查尔斯低声轻喃，甚至没有转过头问问身后那个女人为什么要给自己一刀。

而是直接无视她，无视了胸口上的刀，抬起头看着山本。

“总队长，您应该清楚，他们既然能从地狱出来，就说明地狱之门已经被他们掌控。

就算您将这些虚击杀，他们归入地狱之后，终究还会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所以，我会我的斩魄刀，将它们尽数化为灰烬。”

看着此刻胸口上插着一柄斩魄刀，即使重伤也依旧要完成什么查尔斯，山本停下了自己的动作，静静的注视着他，似乎是想看看眼前这个死神究竟想要做什么。

“化成……灰烬吗。”查尔斯低声轻喃，随后似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般，轻松了口气，沉声道，“那么，抱歉，总队长，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查尔斯！”维利激动的喊道。

山本伸出手拦住了欲要冲上去的维利，饶有兴致的注视着查尔斯。

“它们都是地狱的罪人。”山本的双手搭在刀柄上，沉声道。

“我以前，逃避过一次。”

查尔斯低声轻喃，不知意味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那时，我只想着，活着实在是太累了，死了一了百了，对所有人都是一种解脱。

从未想过，我死后，究竟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查尔斯抬起头，双目通红，面色苍白，“在我死后，布里塔尼亚皇族失去了最佳的顺位继承人，贵族们不允许帝国下一任皇帝依旧是一位女皇。

再次选择反叛，内战持续了整整三年，战乱让无数人失去了工作、失去了房子，失去了亲人。

有许多人，为了生存，为了养家糊口而走上了歪路，犯下了重罪，最终死后归入地狱。

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我的逃避，我本应该也堕入地狱，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却因为一些意外，我归入了冥府。”

查尔斯将手伸到背后，将那柄斩魄刀缓缓从自己的胸口上拔了出来，沿途发出令人牙酸的切割血肉的声音。

查尔斯也因为疼痛发出轻哼，但他的话却还在继续。

“我在成为死神，完成第一个魂葬任务后，见到了一位伟大的母亲，即使成为虚，她也将保护自己自己的女儿化作的本能。

这样的母亲，如果不是她最后以虚之身拯救了她的女儿，她也将因为与恶魔的关系而归入地狱。

总队长。”

查尔斯看着山本。

“人若是犯了错，就真的永远都无法得到救赎了吗？”

山本沉默着，片刻后道。

“这就是规则。”

“或许世界永远都无法原谅犯下重罪之人。”查尔斯低声轻喃，从怀中掏出了一颗宝石，“但是，罪人，却也可以自己踏上救赎之路！！”

灵力，注入那颗宝石，在众人的注视下，只见那颗宝石突然绽放出耀眼的黑色光辉，然后，缓缓升空。

好似一颗黑太阳一般，与太阳争辉，只见那颗黑太阳产生了极其可怕的吸力。

在众多虚群惊恐的呼嚎声下，仍旧在布里塔尼亚，在EU、北辰的杂虚被这股可怕的吸力吸入那个黑洞之中……

而后，大虚也感受到了这吸力，先是基里安，之后又是亚卡丘斯……

山本的面色有些凝重。

“你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这么做是否是正确的。”查尔斯的声音低沉，“但这，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既然这个世界、冥府与现实无法容纳它们，既然地狱没有丝毫希望，那么我就创造一个供它们生存的世界，一直到，救赎的希望到来的那一天……”

“供虚生存的世界？”

浦原喜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毛微挑，“这不就是虚圈吗？”

是的，这便是蓝染的计划，利用诺亚方舟的权限，在诺亚方舟中，创造一个虚圈。

虚是无法直接进入地狱的，只有虚圈可以为他们提供完美的躲藏地。

也只有虚圈，才可以为蓝染提供大量的灵魂。

起初，蓝染以为查尔斯会因为对莎莉娜的愧疚，会因为不忍世界的生命被虚屠戮，不忍山本的卍解将整个世界多焚烧。

极大概率使用蓝染赋予他的权限。

却没想到他会犹豫至此，也没想到，山本会毫不犹豫的使用卍解。

（其实是因为夏亚带他们去吃的那顿大餐前，无意透露的一些话。

让山本觉得如果不快速解决，之后会产生非常严重的后果。）

但一个真正完美的计划，本身就可以根据不同的变量情况进行变化。

所以蓝染才会以黑影的方式出现。

“你应该清楚，虚拥有着撕破空间的力量。”山本也同样看出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但是死神却无法轻易进入虚圈，你创造的不是救赎，而是更多人的绝望……”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