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消失的定时炸弹

一楼的人不会知道二楼连饭都没得吃,他们只知道这来历不明的饭菜味道很好。

也有人谨慎,一快子都没动,想着晚上饿了就吃自己背包里的零食,可总有人是在各种衡量下选择了开吃。

总体来说,一楼除了昏暗光线和随时可能出事的气氛外,什么都没有。

因此,在这种平稳的经历中,某个推演者从桌椅间消失这种事,就变得丝毫不引人注意起来。

——发现这点的还是张羽,或者说,其他人发现后并未声张,只有张羽心头一突突,没控制音量:“寻花人怎么不见了!”

附近几桌的人先是看他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将目光落在寻花人那桌……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张空空如也的座位。

对啊,这人什么时候熘走的!

要是消失的是一个实力平常的推演者,众人说不定还会以为,是不是这一楼有问题,把一个大活人悄悄地吞噬了。

可偏偏是寻花人,一个实力极为强悍的堕落线。

和寻花人坐的近的都是堕落线,脸上毫无意外神色,甚至有种压抑着的兴奋。

这不得不让人警惕,这帮堕落线要干什么?

实际上,来到这个活动里的堕落线倒不是什么没有名气的小坏蛋,任何一个拿出来放在别的推演里,可能都会成为那个暗下黑手导致全员灭团的失控反派,这次一次性集齐这么多,危险程度何止高了一两度。

他们绝对会搞事情的,无非是早晚和大小不同,按部就班地和大多数人一起活下去,这种事情在堕落线眼中根本不存在。

寻花人更是重量级。

现在他熘走了,会是去干什么?

“他难道偷熘上二楼了?”有人轻轻地做出假设,下一秒自己推翻,“不对,他不需要偷偷上二楼,如果真想上,刚才上二楼的名单里就会多他一个。”

另一个声音接道:“况且楼上的人很强,他熘上去肯定会被发现的,何至于多此一举啊。”

第三人顺口:“不是去二楼,那就是出了不忘居咯?”

此话一出,满场寂静。

出了不忘居?

且不说寻花人怎么做到离开的——有人试过,黑暗早就封锁了空间,在吃饭时间结束之前,按理来讲是没有人能出去的。

要关注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不忘居外有什么?

能有什么?

他奶奶的,有他们摆满了红色祭典礼服的成衣铺后院啊!

此时此刻他们都在这里,只有寻花人一个人出去了,对方要是回了后院,满院子的红衣服……岂不是随意毁坏?!

看看那些堕落线脸上的古怪笑容!

“喂!”不怕正面冲突的人直接站起来,冲着堕落线那几桌喊,“寻花人去哪了!”

堕落线第一桌:“不知道,别烦我们。”

第二桌:“你猜?”

第三桌:“……”

寻花人所在的四缺一那桌:“嘻嘻。”

嘻嘻你大爷!

出去行动的可能性一共就那么几种,在场都不是没脑子的人,稍微想想也就知道,寻花人八成真去后院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推演者开始坐立不安,清楚自己没能力像寻花人一样熘走的就只能祈祷寻花人还留有一丝理智,不会在开局推所有人进死局,最好是只去针对有过节的那部分人。

有能力让自己打破空间禁锢的,已经开始做尝试了。

薛守云脸色极差,她面前的饭菜一口没吃,手中软鞭绷紧:“我可不能把命运交给寻花人选妃一样的兴致和那个成衣铺女老板的承诺!”

同样一身红衣的成衣铺女老板看似是个友善的存在,还说会帮他们守着后院的衣服,但是谁知道对方究竟会不会信守诺言呢!

就算会,她会阻止本就是游客一员的寻花人吗?

话音刚落,旁边窜过来一个人,獴刀一脸烦躁和晦气,瓮声瓮气:“我和你一起出去。”

薛守云:“你?”

獴刀正面战力的确比她强不少,不过在镇外被虞幸教训一顿后就低调不少,他俩好歹一同经历了恐怖的空方府之行,比起其他人,稍稍多了那么一丝默契。

“我,怎么了!”獴刀都要烦死了,他就觉得这次游戏特别倒霉,“我今天瞪了寻花人那么多眼,明里暗里违背了他说的话多少次,以他那种阴险至极睚眦必报的性格,他要是想搞人,肯定会把我算在里面!”

在一旁听着张羽和蓝无心想,这会儿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堕落线失去理智的方向也不尽相同,獴刀这种就属于“暴虐”、什么的事儿都直来直去,看谁不爽都想杀了……确实没有寻花人那样八百个坏心眼子。

张羽自己肯定出不去,他也没法叫薛守云留在这,毕竟性命攸关的事情。

他开始想念起破镜的小赵哥。

这种以黑暗环境铸造的空间囚笼,要是赵一酒在……一定可以拽着他脖子带他轻轻松松自由进出。

哎,感受到差距了。

魔仍旧有一颗想凑热闹的心,狼尾酷姐自认为没惹过寻花人,不太担心,兴致勃勃跟薛守云毛遂自荐:“能不能带我去?我的眼睛说不定对你们有帮助。”

张羽刚想说,你这也太牵强了,而且你去也没什么用,话还没到嘴边,他忽然感觉到蓝无的手在桌子下方碰了碰他。

蓝无盯着他,极其隐蔽地摇了摇头。

张羽莫名懂了他的意思,伴随着一种奇怪的直觉,他咽下了这几句话,安静地看着薛守云同意,然后和獴刀一起硬生生截断了边缘处的一片黑暗,最后带着魔,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墙壁后。

那根鞭子上有空间力量,獴刀的正面攻击足以撕裂眼前一切——哦,除了虞幸。

除去这三人,还有一些推演者陆陆续续离开了一楼,众人提着一口气,觉得或许还来得及。

毕竟,在座的没有一个人忽然爆体而亡,这应该说明他们的祭典衣服都还好好的吧。

出去了总是冒险的,谁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违背了吃饭时间的规则。

张羽这桌就剩俩人了,他看向蓝无:“你什么意思?为什么阻止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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