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决裂的兄弟，分裂的兽人

“呜~~~”

苍凉的号角声伴随着金色的晨曦，打破了提瑞斯法林地的寂静。听到这一阵阵代表着进攻的号角，洛丹伦城墙上脸色疲惫的战士们，都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虽然昨天下午，兽人方面突然的退去，让城中的士兵们获得了一点难得的休息时间。但骤然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后，今天早起的士兵们，脸上都泛起了一抹本不该有的疲态。

对此身为洛丹伦最高指挥官的乌瑟尔，眼中不由留出了一抹懊恼的神色。虽然在之前的战役中，乌瑟尔各方面能力都有了长足的进步，但唯独经验这一块却是天赋所无法弥补的。

不过这会儿也没多少时间来让乌瑟尔懊恼。因为在号角响起的同时，一阵阵沉闷的响动，也随之由远而近的向洛丹伦方向压了过来。

“嘎吱嘎吱……”

看着城墙下方远超往日数量的兽人部队，乌瑟尔的心也不由为之一沉。因为地势原因，洛丹伦除了正面外的三面城墙，都在无形中被拔高了不少。因此在之前几天的战斗中，人类方面只需要守住正面和东西角落的一段城墙，便能完全挡住兽人的攻势。

但此刻随着兽人部队的缓缓展开，城墙上所有人都清晰的意识到。兽人今天已经不准备继续和他们耗下去，在三面围住整个洛丹伦的同时，兽人方面也亮出了他们这些天所赶制的加长云梯。

“怎么办乌瑟尔大人！如果按照之前的战斗烈度，城中剩余的部队最多只能支撑两天！”

“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然而对于副官的提醒，乌瑟尔不但没有考虑，反而大声道：“所有人专心应付兽人的每一次进攻，现在还没到绝望的时刻！经过昨天的恢复，法师们已经恢复了不少的魔力！相信下午我们就能获得新的援军，最后的胜利也必将属于洛丹伦！”

“吼！！”

看着城头上忽然士气大振的人类士兵，大道对面的奥格瑞姆却诡异的笑了笑，道：“准备进攻吧雷德！希望这些人类待会儿依然能保持这样的活力！毕竟屠杀一群塔布羊可算不上什么荣誉。”

“哼哼，我可不像大酋长你那么挑剔！只要被我盯上的猎物，就算是塔布羊，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拧断它的脖子！”

对着城墙方向森然一笑后，雷德·黑手也随之举起了自己的武器高声道：“大酋长命令！所有人，攻城！！”

“吼！！”“lok’TarOgar！！”

伴随着震天的咆哮，三个方向上万的血怒战士，开始同时向着洛丹伦城墙猛冲了过去。面对铺面而来的压力，人类方面也不甘示弱的立刻予以了回击。

“为了联盟！”“为了洛丹伦！”“为了泰瑞纳斯的荣耀！”

仿佛瞬间打开了某个开关，安静了一夜的洛丹伦，再次被震天的喊杀所淹没。而且相比之前的消耗战，此时拼尽全力的双方，也让战场在接触的一瞬间，便直接进入了最惨烈的状态。

每一瞬间都有还没来得及攀上城头的兽人，被城墙上抛下的各种重物击落。每一刻间，也有人类士兵被兽人投掷过来的石块砸成肉泥。更别提短兵相接中，接连不断倒下的双方战士。而且随着战斗的逐渐进行，整个城墙上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铺上了一层战死者的尸体。

作为守城的一方，人类大多数士兵的个体实力，虽然远远比不上兽人的血怒战士。但在生死相搏的情况下，人类一方还是借助着城墙打出了接近二比一的交换比。因此在这短短两个小时之内，兽人方面的伤亡就已经快要逼近这些天伤亡的总和了。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大酋长！”

再一次从城头退下来后，察觉身边战士的已经换了三批的雷德·黑手，不禁来到了奥格瑞姆身边，急切道：“就算我们拥有极大的人数优势，也扛不住这样的消耗！按照这个打法，就算我们攻陷这座城池，手上的部队也会变成一支残兵！到时候面对人类的援军，我们依然逃不了被剿灭的命运！”

“稍安勿躁雷德。你担忧的一切并不会真的发生，而我也没打算让部队为这座城池陪葬！”

稍稍安抚了雷德·黑手的情绪后，奥格瑞姆再次将目光转向了前方的战场道：“之所以做出这种强攻的姿态，只是为了逼出那些人类的隐藏后手罢了！不过就眼下的情况来看，他们好像已经没有其它手段了。”

在做出这个判断的同时，奥格瑞姆也将目光转到了身旁的法术顾问身上，道：“准备了这么长的时间，现在有把握摧毁那些人类的城墙吗，萨满？”

“是的大酋长！这座城市的地理位置虽然增加了登城的难度，但也同样为我们的法术提供了便利！接下来的事情，就请交给我们吧！”

“那好，将你们选择攻击的位置告诉雷德，他会配合你们的行动。千万别无辜了我对你们的信任！”

“是，大酋长！”

对着奥格瑞姆抚胸一礼后，转身离开的法术顾问，很快便回到带着部落的萨满部队，来到了正门的东北角。随后让战士们顶着箭雨，上前插好大地图腾后，很快一股明显的震颤便由图腾插下的位置，快速传遍了整个战场。

“这是怎么回事？那些兽人刚才干了什么？”

随着震颤的幅度越来越大，靠近东北角的城墙上，无论是人类还是兽人都已经无法再保持站立。而乌瑟尔虽然意识到，这股震动很可能是兽人的法术攻击，但此时身处西段墙面的他，已经来不起赶去阻止。

因此在震动持续了大概两三分钟之后，城墙东北角下方的土地已经完全下陷。而在持续的震动下，整个城墙东北角的箭楼连同土里的基座，都被自身的重量压垮并随之倒向了前方。顿时洛丹伦四方形的城墙上，宛如被切掉了一个角似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碰！！”“吼！！”“冲锋！冲锋！”“杀掉所有人类！”

“糟了！”

眼见东北角箭楼的突然倒塌，乌瑟尔勃然变色的同时，也立刻命令道：“城里所有预备部队都去东北角集合！快！一旦让兽人彻底冲进城里就全完了！！”

然而乌瑟尔虽然及时做出了反应，但随着箭楼的倒塌，人类一方士气也随之降到了冰点。知道这个时候己方的士气决不能崩溃，乌瑟尔瞬间鼓起了自身全部的圣光力量，高声道：“联盟的圣骑士们！还记得你们拥抱圣光时所发下的誓言吗？此时此刻！就在此地！践行它的时候到了！为了联盟！为了洛丹伦！！”

伴随着乌瑟尔的呐喊，蓦然一道宏大圣光冲天而降，并直径灌入了乌瑟尔体内。随着圣光的灌注，乌瑟尔之前所消耗的体力瞬间恢复到了巅峰，身上各种来不及处理的伤势也随之恢复如初。甚至体内的能量，也一举冲破了大师领域，迈入了传奇境界。

之后感觉自身焕然一新的乌瑟尔，立刻纵身一跃跳下了城墙，第一时间挡住了涌入的兽人。而在乌瑟尔的鼓舞下，其它圣骑士也纷纷效仿，全力爆发了体内的能量或是赶往缺口拦截，或是全力压制了城墙上的兽人部队。

一时之间东北角箭楼的倒塌，不但没有击垮人类部队的意志，反而让他们爆发出了更为恐怖的战力。

不过对于人类方面的突然爆发，奥格瑞姆虽然感到意外，但却并没有慌乱。因为他知道，这种爆发不可能长久。只要稍微拖延一点时间，等这股力量耗尽之后，整座城里的人类都将成为待宰的塔布羊。

因此在看了一眼缺口处大杀四方的乌瑟尔后，奥格瑞姆果断的命令道：“让部队暂缓对缺口的攻势，从其他方面缠住人类的主要力量。等他们……”

“不，你没这个机会了，兄弟！”

可就在奥格瑞姆准备发布命令的时候。伴随着一阵低沉的警告，一个淡绿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并直径砸在了奥格瑞姆前方十来米的位置。随着扬尘散去之后，一身赤裸只披了一张狼皮杜隆坦，已经突兀的出现在了部落一众高层的面前。

“是你……杜隆坦！”

看着眼前意外的来人，雷德·黑手在愣了一下后，脸色也随即凶狠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别忘了你和你的霜狼也同样是兽人……”

然而就在雷德·黑手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奥格瑞姆却抬手制止了他，并满眼复杂的看向了眼前这位昔日的手足，道：“你真打算阻止我的吗，杜隆坦？你知道这场战役如果失败，等待部落的将是什么吗？”

“这一点我自然十分清楚。”

面对奥格瑞姆的质问，杜隆坦看向对方的眼中只有坚定，道：“部落如今的所作所为，早已偏离了我们集结的初衷！”

“没有谁是必须活下去的奥格瑞姆！在踏上这条由其它种族尸骸，所铺就的求生之路后，部落早已在前进中堕落成了魔鬼！所以同样身为兽人我，才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将整个兽人族群都带入深渊！”

“部落在你眼中已经如此不堪了吗，杜隆坦？”

虽然经过上次的见面后，奥格瑞姆已经意识到，他和杜隆坦之间必然会走向对立。但他却怎么都没想到，一切居然会发生在这样一种场合之下。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奥格瑞姆自然也不可能放弃，哪怕为此要对上自己往日的好友。

因此在盯着杜隆坦沉默了许久后，奥格瑞姆也猛然激活了毁灭之锤的力量，道：“既然你想阻止我，那就准备跨过我的尸体吧，杜隆坦！否则我会跨过你的尸体，再血洗你背后的那座城市！”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