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暗流

“哎呦，累死个人了！”

回到晨曦堡垒的住处，直径将自己扔到了柔软沙发里的艾维斯，依旧止不住的抱怨道：“这次算是长见识了！以后人类方面的事，还是交给安度因他们自己去头痛吧！”

为了弥补对风行者家族的亏欠。艾维斯在晨曦堡垒边缘的峭壁上，重新建造了一座全新的风行者之塔。不过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以前只能欣赏夕阳的风行者之塔，如今却每天都能欣赏到最美的朝阳。因此在第一次进驻后，奥蕾莉亚便将这座塔的名字，改为了晨曦之塔。

此时正坐在窗边伴着晚霞看书的奥蕾莉亚，在听到艾维斯的抱怨后，不由奇怪的抬起头道：“嗯？你们不是去洛丹伦帮忙吗？那些人类难道还能给你们脸色？”

“哼！那些人类……”

想到当时那些人类贵族的眼神，艾维斯便忍不住一阵气闷。事实上距离洛丹伦之战，已经过去了三天时间。按照原本的计划，艾维斯带去的秘境军队，会在战后帮忙协防到洛萨的援军抵达。

但就在雷德带着部落残兵退去后。帮忙打扫战场的霜狼们，因为不忍战死兽人曝尸荒野，所以自发的收敛起了现场兽人的尸体准备火化。

“嘿，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收集这些兽人的尸体？”

面对眼前这个年轻军官的质问，错愕的霜狼领队不由下意识的道：“我们只是想把它们集中起来火化而已！就算在我们的世界，让死者曝尸荒野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把它们放下！这些部落兽人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灾难，死亡并不足以偿还他们所犯下的罪孽！”

在蛮横反驳霜狼领队的同时，人类将领也目光危险的看向了对方，道：“别做其它多于的事，兽人！别以为你们参与了这次的战斗，我们就会对你们感恩戴德！事实上在我们眼里，你们和地上这些并没有什么区别！”

“嘿，你够了人类！”

面对人类将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霜狼们一起赶来的矮人和牛头人，都忍不住纷纷开口道：“注意你的语气，人类！在刚才的战斗中，死在他手上的部落绝对比你多！而且如果不是我们的支援，你们的城市现在已经化作一片火海了！”

“没错！而且这些兽人都已经死了，再大的仇怨也应该随着他们的死亡而消散！更何况放任这些尸体在这里腐烂，最后遭殃的还是你们自己。”

然而矮人和牛人的相继发言，不但没有说服这个人类将领，反倒是让他恼羞成怒道：“没有人向你们这些野蛮人求助！联盟的强大不是你们这些野兽所能想象的！就算没有你们的参与，我们同样能赢下这场战争！”

“你什么意思人类！”“虽然我们并不需要你们铭记什么，但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太过分了吗，人类！”

看着严肃起来的秘境军团，人类将领也立刻握剑戒备道：“怎么？想动手？别忘了这里可是洛丹伦！”

随着人类将领的呼喊，周围不明所以的人类士兵，都下意识的聚集到了人类将领的身边。而秘境部队这边，看到了自己人被围了起来，也赶紧放下了手中的事物聚拢了过来。一时间整段城墙的人都被惊动，冲突随后也被上报到了高层。

“这……怎么听上去有些诡异？”

听到这里奥蕾莉亚不禁合上了手中的书籍，疑惑道：“那个人类军官是在故意挑事吧？但在那个当下，他为什么会想到去激怒你们这些援军？”

“谁知道呢？”

对于奥蕾莉亚的疑问，艾维斯兴致缺缺的道：“根据后来泰瑞纳斯给出的说法，那个将领原本是斯坦索姆地区的一个封地贵族。在他带领手下士兵响应联盟号召时，自己的封地却遭到了兽人的无情屠杀，因此他才会对兽人有着如此强烈的恨意。”

“不过在我看来，所谓的仇恨就是一个借口罢了。如果站出来挑衅的是平民出生的军官，那我说不定还能接受这番说辞。但贵族……哈！他们最擅长的不就是妥协和隐忍吗？”

“所以你觉得，这是有人在故意挑拨我们和联盟的关系？”

被人类的迷惑行为吊起了兴趣，奥蕾莉亚不禁放下书，来到了艾维斯身边，道：“那你这几天继续待在洛丹伦，就是为了调查那个幕后黑手吗？”

对于奥蕾莉亚所提出的问，艾维斯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在她做坐过来后，快速掉头枕上了对方的双腿，惬意道：“唔，还在老婆大人的膝枕舒服！咦？亲爱的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些？从这个角度我没法看到你的……哎呦！我错了亲爱的！”

“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今天晚上你就睡这儿吧！”

“别别别！我这几天已经够糟心的了！”

为了今晚的睡眠质量，艾维斯赶紧解释道：“出了这种事原本我是准备立刻带人离开的。但泰瑞纳斯那个老狐狸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最后还隐晦提到了我和安度因的书面协议。无奈之下我只能让霜狼和牛头人先离开，留下了穆拉丁和他麾下的矮人一起等了三天。”

“至于幕后黑手的事。虽然那个贵族将领，事后直接被投入了监狱等待审判。但我怀疑这一切，都是泰瑞纳斯的安排！”

“哦？那位洛丹伦的国王？他为什么要怎么做？”

见艾维斯进入了正题，玩笑之后的奥蕾莉亚，也伸手为他按摩起来头部。因此舒缓下来的艾维斯，不禁闭上眼嘟囔道：“还能为什么，打压安度因在联盟当中的声望呗！”

“随着奥格瑞姆的意外身亡，可以预见之后的部落必然四分五裂，无法再对联盟构成威胁。所以眼下其实已经到了摘取胜利果实的时候！”

“而这一次和兽人的战争，洛丹伦王国虽然为联盟出力不小，但最大的功劳势却必会落到安度因的头上。而战后他这个联盟元帅的身份，也势必会对联盟各国造成影响。”

“因此这个时候，泰瑞纳斯必须将安度因的声望打压下去。因为只有这样，战后的洛丹伦才能凭借贡献和底蕴，成为联盟的主导者。”

“可就算这样，也不用这么急吧？”

“这个谁知道呢！或许他们认为这次的机会难得也说不定。”

侧了侧身将脸埋到奥蕾莉亚腹部，轻嗅着妻子身上熟悉的香味，彻底放松下来的艾维斯意识也变得逐渐模糊，道：“人类因为寿命短暂……做事难免急功近利……如果……”

“如果什么？”

然而好一会儿之后，奥蕾莉亚依然没有等到自己的答案。意识到艾维斯已经睡着的她，不禁嘴角微翘道：“本来还想奖励你些什么，现在可是你自己放弃的哟，亲爱的！”

而在艾维斯因熟睡而错失美好良辰的时候。同一轮新月下的泰瑞纳斯，却略显烦躁的回到了自己的王宫。

随着联盟援军的到来，洛丹伦的威胁已经全面解除。但之前闹出的那场矛盾，却让泰瑞纳斯陷入了相当被动的境地。甚至在艾维斯和矮人们撤离后，意识到城内氛围有异的洛萨，只是短暂在洛丹伦停留了一日，便借口追击兽人残部再次离开。

虽然在离开之前，洛萨也留下了两万人，补齐了洛丹伦的防御力量。但随着这两万洛丹伦士兵的离开，洛萨对手中精锐的控制也再次增强。这让泰瑞纳斯暗中渗透对方麾下的计划，还没开始便直接宣告了失败。

因此在例行前往城墙方面，关注了箭楼的修葺工作后，回到王宫的泰瑞纳斯随即便进入了密室，召见了自己心腹的情报官。

“怎么样，加瑟里斯那个蠢货都交代了些什么？”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一提到那个毁掉自己计划的将领，泰瑞纳斯还是忍不住一阵恼火。对此情报官也赶紧道：“根据这几天的反复调查，可以确定加瑟里斯的突然举动，是好几位贵族串连的结果。他们并不知道王上的计划，只是单方面觉得这是一个削弱元帅声望的好机会。只是仓促之间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所以……”

“哼！好机会？不过是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罢了！”

对于情报官隐晦的辩解，泰瑞纳斯好似没有听到一样，继续道：“难道不再这个时候发难，这件事就会被掩埋吗？那些家伙分明是想借着这次发难，为加瑟里斯那个蠢材树立一个不畏强权的形象，以便在今后的联盟中占据一席之地！”

“他们知道战后洛萨如果回归暴风王国，必然会卸下联盟元帅的职位。但此时前线三大军团的指挥，全是来自低层的将领。一旦洛萨卸任，军方高层将被平民出生的将领所占据！他们不希望看到这一切，所以才联手准备为加瑟里斯造势！”

然而就是因为洞悉了那些贵族的用心，泰瑞纳斯此时才会越加的恼火，道：“但就为了他们的这点小心思，却赔上了我精心谋划的一切！”

“如果将这一切引而不发，再暗中引导军队中的舆论，潜移默化的为我们拉到更多的支持者。等到一切爆发时，迫使洛萨退下元帅职位的同时，我们也能造势将乌瑟尔推上那个位置！到时候以洛丹伦这些年所积累的底蕴，再加上联盟大部分的军权，我们甚至有望将北方诸国重新整合成一个帝国！但现在一切都被那些鼠目寸光的家伙给毁了！！”

一想到原本有望达成的目标，现在突然变得遥不可及，泰瑞纳斯眼中便忍不住泛起了阵阵杀意。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再多的如果都没有意义。沉默良久之后，收敛了自身情绪的泰瑞纳斯，这才幽幽的对情报官，吩咐道：“监狱里的加瑟里斯，再关几天就放出来吧。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们不能一点收获都没有。”

“不过他背后的那几个家族，我不希望他们再延续到阿尔萨斯的王朝中。另外派人去调查吉尔尼斯，和斯托姆加德国内的近况。虽然希望渺茫但我的计划不能就这么结束。”

“遵命，陛下！”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