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围杀

灵米不需要任何调味，本身就香味四溢，所以两个人就着普普通通的青菜也吃的津津有味。

酒足饭饱后，云澈搬着椅子坐在门口看云卷云舒，左落辛苦劳作。和一开始看到的那仙气飘飘的样子完全不搭。

对此，左落也无奈的很，这么一尊大神，他能怎么办？

衣服纤尘不染，做到这个程度需要内气外放，至少也是二流水平，确认过眼神，反正是他惹不起的那种。

把今天的药水浇灌完，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虽然一块灵田也就是一个一平方左右的面积，能够种植的灵植数量有限，但因为每一株都要浇灌到所以费时费力。

“你要是加入了铁玄门，这些自有仆役做好，无需你劳心劳力，灵植师，只要研究新的药物配方，增加灵植产量即可。”

左落不回话，只是把工具拿去放好。

从屋里拿了个小马扎，一个簸箕，就坐在门前挑拣药材，今天他要把药材分类，浸泡好，明天才能直接使用。

灌溉的土地倒是不用关心，隔一段时间添加一下就好。

现在因为还没有把药方吃透，

所以他只能继续用老刘头留下来得，改良，研究都是以后的事情。

不过粮食的杂交倒是已经开始了，有现实中成功的案例，他都不需要自己辛辛苦苦一点点试验，这三个月以来也算是卓有成效，产量提高了一些。

见左落忙碌，云澈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这就是刘师叔留下来得配方？茯苓，当归，决明子……好像和门派里的也没差别啊，这么多年师叔就只是隐居，已经放下了灵植师的研究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配方，不过在铁玄门耳濡目染多年，云澈还是知道大致需要的药材是什么。

“这位大侠不忙着除魔卫道，怎的有如此闲暇，陪我这山野小子闲谈？”

左落忍不住开口，这人实在是太自来熟了。

“看你谈吐不俗，读过书？”

云澈一见这少年就有种莫名感觉，觉得不像是一个普通农人，所以一反常态的说了很多话，还主动提出引荐到铁玄门，不然，只是问个路，早就已经离开了。

“学过几年。”

左落点头。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学过，可是好歹另一个世界也是上了十几年学，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的。

“可惜了。”

云澈突然叹息了一声。

年纪十四五岁，虽然过了最佳的筑基时间，不过有灵米，这不算什么，识字，还是灵植师，都算得上是不错的条件，可惜，根骨太弱，哪怕强行习武也走不到太远，这就注定了，他不可能成为高级，顶级的武者，灵植师，因为先天不足。

虽然有不少东西可以弥补，但是谁又会给这样一个普通人使用呢。

左落心塞，你莫名其妙叹气个什么劲？搞得自己好像快死了一样。

这个世界武者又不是唯一出路，等自己得到了那个传承，直接秒杀一切武者。

“嗯？”

原本做着的云澈突然起身。

“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见，难道瓦青山的大盗都是这般无胆不成。”

“小子莫猖狂。”

一个粗狂的声音从屋后传来。

“月痕刀云澈，侠榜二十二，偌大的名头，可是还吓不住老子。”

说着，从木屋的两侧出来一群人。

“我瓦青山之人，对境内百姓秋毫无犯，你杀我兄弟多人，咱们江湖恩怨，出去打，莫要打坏了人家屋子。”

“打家劫舍的匪类倒是讲究，不过此言正合我意。”

说着，云澈当先走向空旷之处。

“小哥莫怕。”

当先为首的一个三十多岁精瘦汉子走过左落身边时，拍了拍他肩膀。

“我等虽因这世道落草，却也明白，都是出身泥腿子，我瓦青山之人，不犯百姓，今日不管是我们围杀了那月痕刀为兄弟报仇。还是我等被其斩于刀下，你只管躲起来也好，在一边看看武林中人如何厮杀也罢，都不打紧。”

这汉子走过去，其他的人紧随其后，俱都是豪迈的笑着。

“好个贼斯鸟的铁玄门，不就抢了他点东西吗？怕个甚，既然落了草，自然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左落默默的摸着自己被拍的肩膀，也不说话。

嘶，那大汉手劲是真的大，只是随意轻轻的拍了拍，就让他疼的好半天缓不过劲来。

站在空旷的地方，云澈特意避开了左落灵田的方向，不然说不准就会把灵田破坏了。

随意的站着，云澈也不抽刀，只是手自然而然的放在了刀柄之上。

“我们之间其实并无对错。”

云澈叹息，他出手斩杀瓦青山之人的时候没有想太多，强盗匪寇人人得而诛之，这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明察暗访，才知道瓦青山众人对自己所在竟秋毫无犯，做到了绿林中人的盗亦有道，却让他有些不舒服了。

他行走江湖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类人没杀过，本不该有这样的情绪的。

“有甚好说的。”

瓦青山大当家方白山一昂首。

“我等打劫过往商旅，本就已经预料到会有一天被人除了，无话可说，你杀我等兄弟，为兄弟报仇也是天经地义的，所以手底下见真章吧！”

“杀！”

方白山的速度陡然一提，本身离得就不远，这么一冲，猛的就冲到了云澈跟前，手中厚背大刀劈头盖脸的就这么劈了下来。

到底是三流高手的攻击，云澈哪怕已经是二流，能够内气外放，也不敢硬接这势大力沉的一刀。

腰间佩刀出鞘，只见一抹白光划过，“当”的金铁交击之声传来，方白山的大刀被格开。

这里云澈却是取了个巧，并不是直接和对方刀刃相向，而是用自己的柳叶刀砍在大刀的刀身上，强行改变了对方的攻击轨迹。

把对手的一击格开，云澈来不及感受自己发麻的虎口，连忙一个跳跃，躲开从身侧斩过来的一刀，反手一下，在一个人手上留下了一个伤口。

因为离得不远，所以，左落看的很清楚，之前方白山说的没错，这就是厮杀。

武者交手，哪里有那么多的花里胡哨，直接就是出手分生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感觉和自己原来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不像电视，电影里那样，有些绚丽的特效，打的山崩地裂，也不像小说里描述的那样，谁谁谁和谁谁谁打的势均力敌，交手几百几千招不分上下等等。

在这里，真实的战斗情况是稍不留神就会被人抽冷子砍一下，哪怕你是拥有了内气的高手，被一般学点刀法的人砍了也会受伤。

不过二流武者以上好一点的是，虽然不如绝顶高手拥有内气化形的罡气，可以不怕刀枪劈砍，好歹被人砍的时候有一个延缓的动作，哪怕来不及躲避也可以稍稍减轻一下力道。

柳叶刀虽一般都是女子在用，但云澈以此刀闯出偌大名头，在江南一地成为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自有其过人之处。

此时此刻，只见他在七八人的围攻之下，闪避腾挪，手中短刀上下翻飞，时不时的就会给附近的敌人留个伤口。

左落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云澈的那把刀居然是可以分成两把的。

“老八！”

“八哥……”

突然，一阵暴喝传来，原来交手片刻，第一个倒下的人终于出现。

这就是江湖啊！

左落突然明悟了一些，江湖的本质。

所谓江湖就是你杀我，我杀你的名利场，由来只有那些名传天下的高手被人敬仰，为人传颂，可是却鲜有人知他们是踩着多少人的尸骨作为垫脚石才起来的。

那边厮杀继续，见了血，自然会越来越血腥。

交手之中削下点血肉，或者卸下残肢断臂都是平常之事。

瓦青山一方基本人人带彩，甚至有人已经倒下，云澈也不是毫发无损，他虽然是二流，单对单是要比只有三流的方白山厉害，可是其他人也不是吃素的。

此时他白衣染血，头发散落，再不复一开始那贵公子的打扮。

一道道的伤口都是突破了内气防御之后留在他身上的。

本身柳叶刀就是以灵巧，缠斗为主，现在被人为主，他优势发挥不出来，方白山的厚背大刀也较为克制他，完全不敢去和那大刀硬碰硬。

“呼。”

深深一口气。

云澈速度猛的加快，一个冲步前刺，直接以自己背后被人砍一下为代价，一刀封喉，解决一个。

与此同时，他左手细刀飞出，直接扎在另一个正朝他冲来，却猝不及防会有一刀飞来的人脑门之上。

以挨一刀，内气剧烈消耗为代价，云澈解决掉两个人，大大的缓解了自己的压力。

此时此刻，在场瓦青山还剩下的人只有三个了。

方白山悲痛莫名，不成想，一个不留神就有两个兄弟这么倒下了。

“啊呀呀……”

三人都是悲愤欲绝，可是如今包围圈已经不再，云澈可以从从容容的发挥自己灵活的优势，几人又哪里还是他对手，最后也就是方白山临死之前一个重拳轰击在他胸口，至此，瓦青山八人全灭。

而云澈，直直的站在那里，半晌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