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妈妈一样的目光

奥伦多上辈子不是学医也不是学生物的。记忆中与解剖有关的经历，大概也就只有小时候在乡下老家里，和小伙伴们用小刀给可怜蛤蟆开膛破肚的经历了。

在操作的过程中，其实奥伦多自己本身是有点迷迷糊糊的，刚开始完全靠真理之眼的指引才下得了刀。

只是也许他的性格真的很适合法师，又或者他喜欢动刀子。

到后面就是他自己主动，真理之眼变成被动辅助，仔仔细细地把一整只恶魔小鬼给分解成大大小小上百块肢体、器官，连绿色的血液，也给他收集在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动出现在他手边的瓶子里。

这长达一个多侏儒机械时的解剖操作，让他彻底了解了恶魔小鬼的肢体内部构造。

同时，真理之眼也不断提醒：

【检测分析，恶魔小鬼肺部器官已经被邪能化，推测：这能使它在虚空中生活】

【检测分析，恶魔小鬼血液拥有极强的腐蚀性，推测：这是邪能的力量】

【检测分析，恶魔小鬼眼睛含有丰富能量液体，推测：去除邪能影响后，可能是很好的魔法烹饪食材】

【检测分析，恶魔小鬼…………】

【……】

受益匪浅。

唔……还顺便找出来小鬼身上可以食用的部分——它的眼珠子。

最后，奥伦多把已经变成各种零件的恶魔小鬼肢体分门别类放好，把工具收好，一切放得整整齐齐的。

这才看向全程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看着他操作的女法师，轻声说：“幸不辱命，工作已经完成。”

她点点头。

也没什么动作，下一刻手术台和那个无法动弹却瑟瑟发抖的小鬼头上，出现类似漩涡一样的黑洞。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她和紧张的奥伦多，空荡荡的再无其他东西。

“还算合格。”她说。“记住。从现在开始，你每天白天去图书馆看书。晚上回来。”

奥伦多先是一怔，内心觉得很惊喜，但稍后又有点为难。

惊喜是因为他已经看出来，这位女法师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甚至还有教导自己的意思。

为难是因为……他说：“阁下。我也很想继续在图书馆读书，但一层的书籍都被我看完了。而第二层需要成为正式法师以后，才有上去的资格。短时间内，我可能上不去。”

“拿着它。”她忽然抛出来一个小东西，亮闪闪的朝奥伦多飞来，年轻的塞弗罗萨子爵连忙接住。

一看，他发现是个亮银色的小纽扣。

“在衣服上别着它，这能让你随意进出达拉然大魔法图书馆。”

奥伦多顿时大喜。

【检测……】

【疑似秘银材质，上面附魔了最少两个以上的魔法效果】

【是超越宿主当前阶段的魔法造物】

连真理之眼都这么说了，毫无疑问，这一定是一个极品好东西。

奥伦多马上想要感谢。

却看到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女法师，脸上露出一个嘲讽般的轻笑，但看起来不是针对他的。

“第三波。”他听到她用很轻的声音说。

“来了个大家伙……啧啧……越来越有趣。不过这样也好，送上门来的实验材料，以前想抓也抓不到。”

“您好，可以告诉我一下您的名字吗？”奥伦多大着胆子想要感谢，然而感谢的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挥手，身形逐渐变淡。

“记得去看书，记得晚上回来。”

说完以后，只是眨一下眼睛的时间，她就彻底消失不见。

空无一物的房间里，顿时只剩下奥伦多一个人。

他无声的张了张嘴，想说却没说完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第二天。

达拉然大图书馆。

第二层。

奥伦多抱着几本只有正式法师才能阅读的典籍。

和第1层相比，第二层之上的典籍数量更少，内容更加渊博，也更复杂，更危险。

比如，他现在正在看着这本《将时光回溯旅行理论应用于精确魔法实践的分枝法》，由史上最年轻的达拉然议会成员，大法师安东尼达斯写出来的论文。

难以想象，大法师安东尼达斯写出这篇论文的时候才12岁……

这篇论文的内容，是以最为复杂的时空类魔法作为引子，引申出其他各系法术在施法中的危险，以及应该如何减少这些危险的一些设想。

前面说过，魔法的修行大致分为研习魔法原理，施法，造物等几个部分，其中，解剖是研习魔法原理里的一环。

而施法，则是作为魔法师体现力量的重要途径，是一门华丽而细致的艺术。

在世人眼中，这个步骤甚至才是法师之所以被称作法师的原因。

一个尝试踏入奥术神殿门槛的学徒，完成一个最初级攻击法术需要多长时间？

答案是：这是一个不短的时间。

如果没有真理之眼的帮助，奥伦多当初尝试施展的那个火球术，可能需要五六分钟才能憋出来。

就算是现在，如果没有真理之眼的辅助，他也差不多要一分钟才能完成火球术的全部施法过程。

这其实已经算优秀了。

聂拉斯·埃兰说过，在暴风城那边，半个侏儒机械时内能憋出火球都能算法师……

聂拉斯·埃兰自己，现在憋火球也要两分钟。即使没有真理之眼，奥伦多也算得上天才。

更不用说有真理之眼的辅助后，这个过程被缩短成10秒以内！

因为施法确实是一门很难把握的技术，一门华丽但是危险的技术。

这里的危险可不只针对敌人，对法师自己也同样危险。

达拉然里每年都有施法失败结果反噬自己的法师，一个个弄得非常狼狈，甚至有的连命都丢了。

比如……使用空间传送类法术，结果身子传送成功，四肢脑袋没有传过去，下场是当场毙命。

像昨天晚上奥伦多施展的光亮术，历史上不是没有法师施法失败弄出来亮度惊人的亮光，结果把自己眼睛闪瞎的事情。

《将时光回溯旅行理论应用于精确魔法实践的分枝法》这篇论文里，当时只有12岁的安东尼达斯提出来的解决设想之一，是用时间魔法作为这种施法危险的缓冲垫。

很难，但是很大胆的设想。奥伦多看的津津有味的就是这一段，因为他记得上一世游戏里的法爷们个个都擅长时光回溯来打爆发来着……

他太投入了。

投入到真理之眼提醒他，他才知道旁边来了其他人。

【宿主，检测到左侧十一点钟方向有视线在你身上停留了三分钟，请注意……】

奥伦多这才扭头。

他看见一个亭亭玉立的女精灵，站在不远处，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唔……有多奇怪呢？

他觉得她那种眼神，好像上辈子老妈在看自己学习时的眼神一样！

想到这里，塞弗罗萨勋爵心里咯噔一下，眼睛紧紧盯着这绝美的女精灵。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