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我们都是艾泽拉斯人

希尔斯布莱德丘陵。

于自己的房间之中，德莱林人主教议会大主教之一，高阶守备官阿卡玛，正一颗又一颗的给自己的触须带上漂亮的金属水晶吊饰。

巨魔社会中，以口臭和獠牙长为美。

矮人社会中，以胡子的形状和长度为美。

侏儒社会中，以身上的机油味和幽默感为美。

野猪人社会中，以体臭和鬣毛为美。

每个种族每个势力，都有各自推崇的不同的审美观。

其中人类和精灵的审美比较相同，可能这是因为两者都是比较符合奥术审美观的原因。

精灵原本不长这样。

是太过靠近奥术，无数年积累下来，被奥术扭转了外貌。

这个世界的人类究其本质，是泰坦造物的后裔畸变种，勉强也可以算是奥术的范围之内。

而德莱尼人，他们的审美观中比较的，就是触须。

是触须，不是胡须。

胡须是毛，触须是肉。

大主教高阶守备官阿卡玛，体魄雄壮健康，外貌在德莱尼人的审美观中是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他有四根又粗又壮的触须，脸颊左右各两根，一大一小。

德莱尼人在打造外型的时候，女性德莱尼人，可以在发型上各种折腾。

男性德莱尼人，一般不会怎么把精力放在对发型的研究上。

他们重点装饰的，往往都是他们那些粗壮的触须。

阿卡玛就在给自己的触须上触须环，这是一种德莱尼人特有的装饰品，毕竟其他智慧种族很少有触须的。

除非哪天在无垠黑暗止境中中，发现一种章鱼人……

给自己的触须，总共上了八个大大小小不一的金属环，每条触须两个，又检查了一遍镜子里自己的仪容。

阿卡玛满意的露出了笑容。

闪闪发亮的牙齿，健康优良的皮肤，大方得体漂亮的衣服，在镜子里面反射光芒。

高阶守备官对自己今天的形象一如既往的满意——圣光在上，这个德莱尼真帅！

今天轮到阿卡玛休假。

平时的时候，休假之时，阿卡玛要么就在家里做些喜欢做的事情。

要么就到先知那里，聆听伟大先知的教导。

又或者去主教之座旁边的德莱尼人大图书馆，去阅读看书。

又干脆去九艘巨型飞舰的生态船上去做义工，种植各种供应德莱尼人社会的粮食作物。

不过，今天的他，没有选择这其中的一样去做。

这次休假，他要去一个德莱尼人们到达这颗陌生的星球后，才刚刚建立起来的埃索达大剧院。

埃索达大剧院在九艘纳鲁飞舰之中的埃索达号飞舰上，这艘飞舰并不是最大的一艘飞舰，不过因为里面空间比较宽敞，就被拿来作为大剧院的载体了。

曾几何时，阿古斯的文明和艾瑞达人的奥术研究一样，是无垠黑暗止境中一颗闪耀的明星。

艾泽拉斯的巨魔刚开始小心翼翼的去接触荒野诸神的时候，德莱尼人已经在他们的大城市中，过着城市人的生活了。

两巨头叛变，维伦先知带领一部分艾瑞达逃亡变成德莱尼后，曾经璀璨的阿古斯文明就此宣告中断了发展。

逃亡生涯明和文化的重要地位退让给了军事和政治。

一直以来，先知虽然宽厚温和，但在德莱尼之中一直推广的政策，也都是以军事和政治为先，民政为辅。

以前的阿古斯时代，深受广大艾瑞达人民欢迎的各种歌谣、歌剧，文化节目等等。

在一部分艾瑞达人，变成德莱尼以后，虽然没有全部丢掉，但也一直不受重视。

平时在家里唱唱可以，稳定下来了，在城市中也有剧院等供德莱尼休闲的场所。

作为军事作用和逃命用的纳鲁飞舰上，是从来没有这些不能用来打仗的东西的位置的。

这次非常意外，先知居然在宝贵的纳鲁飞舰之一上面，搞了一个大剧院。

这让所德莱尼们都感到很意外。

包括阿卡玛在内。

不过没有德莱尼反对。

先知从不会出错。这是几万年来的逃亡生涯，在所有一切德莱尼人心中铸下的共同认知。

先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德莱尼们愉快地接受了先知的这一决定，而在九艘纳鲁飞舰中原本默默无名的埃索达，一下就成了德莱尼最近最熟悉的飞舰。

大家都喜欢去埃索达。

因为在那里，智商普遍提高，文化水平也普遍极高的德莱尼，可以看可以听他们最爱的歌剧！

阿卡玛已经听说了，大剧院开了半个月，总共45场表演，却场场爆满。

即使以德莱尼的体质，那些大剧院的演员们都唱歌唱得喉咙沙哑了，跳舞跳的都快跳不动了。

阿卡玛甚至还听说，先知阁下几乎场场都去——这很不寻常，先知以前非常少听歌剧的！

今天休假，阿卡玛拿到了中午的一场歌剧表演的门票，他准备把这作为自己今天休假的主要娱乐内容。

打点好自己的仪容仪表，确认没有纰漏后，阿卡玛这才正式出门。

德莱尼人来到艾泽拉斯已经两个月，到现在一直都住在九艘纳鲁飞舰上。

它们够大，并且每一艘纳鲁坐镇，能量充足又安全。

20多万德莱尼，分散到九艘飞舰上，空间绰绰有余。

不过随着时间往前推移，围绕着九艘纳鲁飞舰四周，也陆陆续续出现了众多建筑。

最多的是各种各样简陋的房子。

这些简陋房子，是陆陆续续这两个多月来，那些来这里朝圣的人类、矮人、侏儒、精灵的圣光教会。

德莱尼和纳鲁接纳了这些朝圣者，不过来的人太多了，飞舰根本住不下，就只能在纳鲁飞舰旁边搭棚子了。

行走在棚子之中，艾泽拉斯的圣光教徒们，虔诚的朝着阿卡玛敬礼致敬。

这位在艾泽拉斯人看来外表有些奇怪的高大德莱尼，他的身上洋溢着肉眼可见的圣光，表现又非常亲和使人亲切，像堵肉山一样却给人一种慈悲的感觉。

没人害怕阿卡玛。

阿卡玛也不会鄙视他们。

圣光之下，皆是兄弟姐妹。

阿卡玛一路上，不断的用圣光治愈抚平那些圣光教徒们千辛万苦赶来造成的的疾病、伤痕。

一路前行，圣光闪了一路。

拖了很长时间，表演估计都已经开始了，阿卡玛才抵达埃索达飞舰。

他终于松了口气。

高阶守备官急急忙忙进去，守在门口的他的属下之一，守备官怒波顿善意提醒：

“大主教。歌剧已经开始，您最好快点过去。”

“当然。我马上就到。对了，今天先知有没有来？”

“您说的是，先知有没有去听歌剧吗？”

“是的。”

“当然有。而且刚才听一个换岗的守备官兄弟姐妹说，今天先知特别高兴。”

“好的。感谢您。”

“不客气。”

阿卡玛告别怒波顿，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埃索达歌剧院所在的空间。

验过门票，他进了大歌剧院。

一进去，他首先看到的是熏熏冉冉数量众多的人头，有德莱尼也有艾泽拉斯人——德莱尼每天会对艾泽拉斯的圣光教徒，发放1000个聆听歌剧的名额，运气好的信徒可以进来。

随后，他耳旁传来一个宽厚温和的声音，这时候却唱着让阿卡玛黯然泪下的歌谣。

是先知。

先知居然在大剧院的舞台上歌唱！

听着先知不怎么专业，也不怎么优美，却让自己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的歌声——德莱尼人不会起鸡皮疙瘩，不过有类似的感觉。

熟悉的曲调和熟悉的歌词，坚强如阿卡玛，也感觉到眼眶一阵发热。

先知在唱的歌，是一首阿古斯时代的民谣。

以前的艾瑞达人，每个人小时候，母亲都会向他们唱这首歌谣。

开始逃亡生涯以后。

大家都不敢唱这首歌了。

因为一唱起这首歌，他们就会想起阿古斯，那个魂牵梦萦的家乡。

他们……

就会哭。

先知维伦的声音在飘荡。

【尽管我们可以漫游，但在新的星球和阿古斯之间，我们的心还在阿古斯……】

【无论多么美好，没有地方比得上家……】

【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魅力，使阿古斯在那里神圣……】

【宇宙各地都找不到……】

【家！家！甜蜜，甜蜜的家！】

【没有地方比得上家！】

【我注视着星辰，踏着坚硬的甲板……】

【感觉到我的母亲，现在想起了她的孩子……】

【当她从我们自己的小屋门望着星辰时……】

【穿过树林，它的芬芳将不再使我高兴……】

【流亡宇宙的忙碌心酸……】

【哦，再给我一间低矮的茅草屋，听到我的呼唤，鸟儿欢快地歌唱……】

【给我一个心平气和的，最亲爱的……家！】

听到这里时，阿卡玛已经情绪激愤，他甚至都没找到自己的座位，站在走廊上就已经红了眼眶。

这首民谣，每个当年从阿古斯出来的德莱尼都会唱。

他们知道，先知的歌声到这个时候的时候，需要大家一起合唱了。

先知背后一直默默站立着的那些歌剧演员，这时候开口了。

完全不用人指挥，也没有人示意。

站在走廊上的阿卡玛跟着开口，坐在座位上众多的德莱尼们也站起来，一起放歌。

没人指挥的大合唱开始了，男男女女的德莱尼人们的恢弘声音，在大剧院里回荡：

【坐在慈父的微笑下是多么的甜蜜，还有母亲的关怀，抚慰和歌谣……】

【让别人在新的快乐中漫步，但是给我，给我家的乐趣……】

【对于家，我会小心地带着沉重的负担回来，我的心会在那里微笑，我再也不会从那间小屋里出来了。】

【即使如此卑微，也没有地方比得上家……】

在最后高潮的大合唱声中，曲罢，音息。

现场一片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

可能是几秒钟，也可能是几分钟。

忽然，情绪久久不能平静的阿卡玛，听到了抽泣声。

有人在哭。

让阿卡玛震惊的是。

哭的那个人，居然是舞台上的先知。

来不及拯救崩塌的三观，阿卡玛听到了，其他的德莱尼们也开始哭。

抽泣声，哭泣声，来的那样突然，却也那样迅猛。

它像山崩海啸般，迅速刮过全场。

阿卡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整座大剧院已经哭声一片。

往事历历在目，阿古斯的悲难，数万年来的艰辛逃亡，不断有亲人朋友在逃亡的过程中死去、牺牲、背叛……

想起这些，坚强如阿卡玛，泪水在眼眶里待了许久以后，也终于掉了下来。

“阿古斯……家……”

大主教也开始抽泣。

看到所有德莱尼们这种表现，那些有幸入场的艾泽拉斯圣光教徒，不知道德莱尼唱的是什么内容，也不知道德莱尼们为什么哭。

看到这一幕，他们却也被德莱尼人的这种情绪感染，渐渐的眼眶泛红……

悲伤的情绪在大剧院中蔓延，阿卡玛由抽泣，变成哭泣，变成痛哭，最后嚎啕大哭。

他想起了这数万年来，身边不断逝去的亲人、朋友、战友、同僚、同胞、同志，悲哀缅怀的内心使他黯然神伤。

这也是数万年以来，阿卡玛的第一次哭泣。

山崩海啸般的哭泣声中。

“哎……”

一股温和的叹息声。

蔓延了在场每个德莱尼或者艾泽拉斯人的灵魂里。

圣光之母温柔的歌声，在所有在场之人心中回荡，抚平大家心里创伤和悲哀，抑制了大家的哭声。

“孩子们……噩梦已经远去，也永远不会再回来。在这里，你们已经得到了庇护和救赎。大家都有了光明的未来……”

“德莱尼，不要哭泣。你们已经不再是德莱尼，你们不用再流亡了。”

“不必再怀念阿古斯。不必再怀念过去。”

“敞开胸怀，这颗神奇的星球会是你们新的家园，永远的家园。”

“……”

生命和圣光的歌声在每个人心中回响，温柔的圣光之母降临到大家头顶上。

瘫坐在地上痛哭的维伦先知，第1个止住了哭泣，站起来向着纳鲁泽拉施礼致敬顺便感谢。

随着先知的举动，在场的德莱尼们也停下了哭声，向泽拉致敬感谢。

先知苍老的脸颊上，还有泪水在滚动，不过却已经没有了悲伤。

就像纳鲁说的那样。

德莱尼，不，我们已经不用再流亡。

艾瑞达人？

不，不会再是德莱尼，也不能再是艾瑞达人了。

我们已经找到了我们新的家园。

我们的新家园叫艾泽拉斯。

这里也将是我们永远的家园。

从现在开始，我们是艾泽拉斯人！

先知已经决定，追随圣光抵达艾泽拉斯的前前艾瑞达人和前德莱尼人，从以后开始将会改名为艾泽拉斯人。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