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交锋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楚雄，那位之前跟随在楚南枫身旁，卖相十分憨厚朴实的老仆。

此时，这位老人家背负双手，缓缓走到赵松他们那一边，脸上全然没有了之前种种憨厚老实的模样。

“果然是你！”

刘铮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自然是我。”

楚雄一脸淡然，说道。

两人之间的对话让楚环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措，他瞪大眼睛看向楚雄，说道：“雄叔，你？”

“传功使者赵松，见过尽忠校尉。”

见楚雄竟然自己暴露了身份，看样子是不想隐藏了，赵松不由拜道。

楚雄对他摆了摆手，随后看向刘铮，说道：“年轻人，你懂忠孝礼仪，又有侠肝义胆，不错，很不错，比这江湖上绝大多数的贼子都要不错。加入我圣教，对你，对公主，都是最合适的选择。圣教大业，正需要你这种心中有道义的人来共襄盛举。”

“雄叔...”

楚灵儿捂着小嘴，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楚雄。

“抱歉，公主殿下，老臣其实自你出生之日就受了老教主之命，潜入你家老宅暗暗守护，以防宵小，这么多年过去，老臣的责任也该完成了，而公主殿下您的责任则需要您继承了。”

楚雄看了一眼楚灵儿，随后又望向刘铮说道：“刘子义，你考虑的怎么样？之前传功使者所言的那些承诺在老夫这里依然有效，只要你加入我圣教，不管是什么你都能得到。而且你还能跟随保护公主殿下，也算完成了你承诺的道义，如何？”

“呵呵呵...”

闻言，刘铮冷笑三声，旋即毫不客气地喝问道：“我只问一句，我那楚大哥，是不是你下毒毒杀的！”

此言一出，楚灵儿和楚环皆惊，一脸难以接受地望向楚雄。

尤其是楚灵儿，小脸上满是悲伤之色。

之前她父亲楚南枫为何而死她也是知道的，但她一直以为那是楚南枫的江湖对手对他下的毒，而楚南枫也是这样说的。

但现在刘铮的话，却让楚灵儿一脸难以置信。

楚雄沉默了，赵松等人也是眼神交流，没有说话。

沉吟片刻，楚雄终是微微点头，承认道：“不错，正是老夫。”

“什么？！雄叔！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害老爷？！”

楚环当即炸毛了，怒声质问，手里的钢刀死死攥紧，若不是想问出个所以然，恐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朝着这老头的脑袋劈过去。

“雄叔，为什么？”

小丫头也是万分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自楚南枫带着他们离开瓜州时，老宅已经卖掉，家里的仆役也遣散了，只剩下楚雄和楚环这两个忠心耿耿的人。

尤其是楚南枫死后，除了刘铮这个可以相信的外人，她就只剩下两个亲人了。

但现在，其中一个亲人却是她的杀父仇人？这实在是令她感到无比心痛。

“哼，楚南枫罪该万死，误我圣教公主走入歧途，让他毒发身亡已经算是仁慈。若不是当年幽河公主以死相逼，老夫早就手刃这贼子了！在公主病故后老教主不忍小公主出世就没有父亲，所以这才忍了他这么多年。现在小公主已然知事，能担负起圣教重任，老夫便派人与他接触，可是他坚决反对小公主回到圣教，还想带着小公主逃到江州托庇于大江帮，如此老夫岂能容他？”

楚雄怒哼一声，把自己一肚子怨气倾吐出来。

十几年光阴都被浪费，他现在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时间他要为自己而活，也就不顾忌当着楚灵儿的面把这些事说出来。

得到楚雄的亲口承认，楚灵儿小脸一白，受不了这种刺激，当场就晕了过去，引得楚环惊呼一声跑过来把她抱起来。

“老贼，起初我只是对你怀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下得了手，该死！”

刘铮把方天戟重重一立，双掌缓缓握紧呈拳。

“怎么？你想与老夫动手？哼，不要自不量力了！虽然你的武学天赋异常罕见，不出十几日就能打破天地玄关晋升一流，但在老夫面前你还不够看！今日公主必须随我们走，你也必须做出抉择！”

楚雄背负双手，一脸傲然之色。

他早在十年前就是先天高手，而眼前的‘刘子义’只是方才晋升成功的，两者之间的差距绝对巨大。

“抉择？我的抉择就是宰了你这老贼，以告慰我楚大哥的在天之灵！”

刘铮怒吼一声，随后对身后楚环说道：“保护好灵儿，看我杀这老匹夫！”

“狂妄！今天就让老夫来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刹那间，楚雄那苍老的身躯上陡然迸发出一股极为强烈的气息，那是属于先天武者的恐怖气势！顷刻之内遍布了整个破庙，让所有人感到强大的威压在心头。

“老匹夫受死！”

刘铮二话不说，当即飞身杀向楚雄，两只手掌在一瞬间猛然扩大一圈，掌上遍布点点金光，原本只是同不入流外功相差不多的金砂掌在他浑厚功力的加持下显得威势无穷，整个人所爆发出的气势完全不逊色于对面的老牌先天。

“呔！小畜生忒是猖狂！”

楚雄怡然不惧，同样运起双掌，独属于他的功力爆发，先天真气汇于掌心，同飞身袭来的刘铮狠狠对上一掌。

恍然间，破庙里所有人都听到一声无比震耳的沉闷巨响，宛如霹雳惊鸿，虚空闪电。

踏踏踏...

刘铮倒退五步，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这是他把对方的强横力道宣泄而至。

而那楚雄却一步不退，单手仍负于身后，一手划过胸前缓缓压下，老脸潮红一片，但很快恢复如初。

两相比较之下刘铮稍显狼狈，楚雄高人风范十足。

“想不到柴老多年不现身江湖，不在圣教走动，这一身功力却没有落下啊。”

赵松眼神微微一凝，同样是先天高手，他自然能看得出两者交手的结果，不由有感说道。

“厉害！我圣教八大校尉，十二使者，哪一个拿到江湖上不是响当当的存在？就是那八大门派的掌门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赵松一旁有天命教教徒拍马屁说道。

“这刘子义瓜州大侠的名号看来也不是徒有虚名，毕竟是一位先天武人，若能加入我圣教，也算是一件幸事。”

赵松点点头，品头论足说道。

“如何？还要和老夫一较高下吗？差距很明显，你...不行。”

楚雄微微一笑，摆足了高人风范。

“我不行？你可以继续...试试！”

话音方落，刘铮再次动手袭去。

之前的交手他已经对这个老头有了认知，也就功力比他稍稍强些，毕竟练功时间比他要长。

但刘铮可不是什么新晋先天，而是老牌先天武人！

对于先天武人的作战手段，他无所不通。

方才一击自己卸去力道看似狼狈，老头摆架子看似威风，但谁吃了亏谁自己知道。绝不是表面上说说那样简单。

“一泻千里！”

翻江拳法第五式打出，一拳既出，宛如江水泛滥遗祸两岸，滔滔大江浩荡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