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彗星

“挺正常的吧。”高山真也理所当然的说道，“反正她的选曲都是些老曲子，没什么人听的，就算不被人排挤也不会有什么粉丝吧？反正我是不喜欢她，这里的粉丝大多数和我口味相同，她的唱功很好，但选的歌完全不会让人产生悸动的感觉。”

“是吗？”源夜开始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了,“你不去握手会吗？你应该有喜欢的偶像吧？不用在意我。”

“其实我已经去过了。”高山真也挠了挠头，“今天运气好，抽中了首位握手的资格，所以第一时间就过去了。”

话头一转，高山真也又奉承起源夜来：“想来是和头领一起来的缘故，从头领那分到了一点好运，这才被抽中了吧,真是太感谢头领你了。”

“我可没有那种幸运体质。”源夜无视了高山真也的马屁,“应该是你的诚心诚意感动了你喜欢的偶像,让她眷顾了你才对。”

“是吗？是A酱感受到我的热情才选中了我吗？”高山真也开始发花痴，“诶呀，头领你这话说的，真是让人不好意思。”

“我倒觉得这是事实。”源夜从不介意说两句附和对方意思的好话，便半开玩笑的说道，“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将心情传达到的。”

“没错，头领你说的太对了，你真是我的知音。”高山真也猛地点头，一副甘为源夜赴死的严肃模样。

只可惜这副模样只维持了几秒，高山真也就迅速变脸，开始抱怨了起来：“不过这什么破规定啊，抽到首位握手资格的居然被限制只能使用十张握手券，一张六秒，这才一分钟，怎么够啊？”

“而且我为了和A酱好好聊一聊，提前买了一百张握手券啊！”高山真也拿出一张硬质卡片,咬牙切齿的说道,“这玩意只能当天买当天用，六百円一张，这就是六万円没了啊！这都我去吉野家吃两百份小份牛肉饭了！这也太坑了！”

源夜倒没有幸灾乐祸的想法，他只是稍微有些感慨。

瀛洲的平价牛肉饭因为食材涨价而脱离300円价位在当初他穿越前那段时间也算是个的不大不小的新闻，不过大多只是用来作为建政圈互相之间攻击的材料罢了，没想到穿越后的2077年居然降了回来，真是有种不真实的幻梦感。

“头领你要吗？反正过期作废了。”高山真也“哭丧”完后，拿着卡片询问源夜，“不记名的，拿着卡就可以用。”

“算了，我又没有什么喜欢的偶像。”源夜拒绝了，“你还是降价挂到交易平台上面，或者在同圈子的群聊里问问有没有人愿意买下来，看看能不能回点血。”

“早就问了，想和偶像聊天的早就把握手券买好了，哪有人来买我的啊。”高山真也欲哭无泪，“看来只能砸手里了。”

“你想啊,就当剩下的这九十张握手券买了首位握手的资格不就行了？能第一个和自己喜欢的偶像握手,花这点钱不值？”源夜偷笑着安慰道，“剩下的握手券其实只是换了种方式花了出去,这样想是不是就好受多了？”

“确实……”

高山真也陷入了消费主义后的空虚之中，暂时沉默了，源夜趁机重新将视线投向舞台。

少女依旧抱着电吉他，独自一人站在舞台上。

有些老旧的小皮鞋已经停止了对地面的敲打，随着主人身姿的变动而稍微向右倾斜。

少女凝视着舞台的入口，五分钟已经过了。

主持人一脸坏笑的站在那里，显然是不准备上来，想让她出更大的丑。

少女叹了口气。

“果然，没有一个人会来帮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并没有为话语赋予声音，少女只是无言的诉说着。

回过头来，却又再次对上源夜的目光。

那张年轻、俊俏的少年面孔在观众大多已经离场的地下剧场中变得格外明显。

源夜也发现自己再次与少女对上了目光，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好露出有些僵硬的微笑。

——这个家伙，一定看到我刚刚说话的口型了。

——以为自己有张稍微好看一点的脸很了不起啊？

——偷窥狂，真恶心。

莫名的，少女对源夜产生了种没来由的厌恶，脸上的表情在不加管理的情况下，忠实的反应着主人的心情。

——好像被讨厌了。

源夜看着少女脸上毫不掩饰的阴霾，稍微有些尴尬。

——果然还是因为我碍着人家眼了吧？

——手下的夸奖还是不能当真啊，人家美少女可看不起我。

稍微在内心中感叹了两句，确实从唇语中读出了少女刚刚没有说出的话语的源夜还是产生了一丝同理心，但不知道该怎么做好的他最终还是重复了之前的举动，摆出“加油”的口型，对少女“说道”。

——想要为我加油，至少要大声喊出来啊！

源夜可想不到，自己的行为使得少女更加烦躁了起来。

——这算什么？

——你以为你是谁啊？

——真恶心、真恶心、真恶心、真恶心、真恶心……

——与其期待这样的人会为我应援，还不如寄希望于神明保佑！

抱着这样的想法，少女猛的拨动了琴弦。

没有寒喧，没有通知，也没有司仪的串场。

当拨片划过琴弦的时候，演奏就突然开始了。

光是这样，就差点让源夜的心脏从胸腔里跳出去。

“渇いた心で駆け抜ける（带着渴求的心飞奔而来）”

“ごめんね何もできなくて（抱歉呢，我什么也无法做到）”

“痛みを分かち合うことさえ（就连欲为你分担痛苦一事）”

“あなたは許してくれない（你也从未允许）”

……

“myway重なるよ（我的路，于前方交重）”

“いまふたりにGodbless（如今，神定将庇佑我们二人）”

最后一个颤音结束，少女微微喘着粗气，晶莹的汗珠从发梢滴落，穿过其的折射，她可以清晰的看见源夜那张因为激动而有些失控的脸。

——你也不过如此嘛。

带着得胜般的喜悦，少女轻声开口：“我是彗星。”

“《GODKNOWS》，一首老歌，是我很喜欢的歌，也希望大家能喜欢，谢谢大家。”

将应有的谢幕词说完，少女抱着电吉他大步离去，再没有看已经僵住的主持人一眼。

她知道，在这间地下剧场，在这处她的“战场”之中，她已经取得绝对的胜利了。

“高山桑。”良久，回过神来的源夜问道，“握手券能卖给我吗？”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