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出山
魔眼一发,倪昆天寿立减10天,无形瞳力瞬间落到大欢喜女菩萨身上。
瞳力加身,大欢喜女菩萨惊咦一声,身上肥肉一颤,嗡地一声,爆出一道无形罡风,就要对抗瞳力。
但倪昆只是两眼一眯,一阵骨裂声便咔喇喇响起。
大欢喜女菩萨硕大头颅倏地扭转三百六十度,又往后一仰,跌落在地,攥着倪昆脖颈的大手亦是劲力全消。
倪坤掰开她的手指,落到地上,喘息一阵,恨恨瞥一眼大欢喜女菩萨保持着盘坐姿势的庞大尸身,心痛地嘴角连抽。
又没了十天命!
看一眼个人面板,寿命已只剩下17613天,并且还在随着时间流逝不断减少。
“柳生飘絮、大欢喜女菩萨、葵花宝典、拜月教余孽,这个世界,有古怪!可惜……”
可惜大欢喜女菩萨并没有说出更多的消息。
而倪昆最关心的,大欢喜女菩萨和柳生飘絮背后,是否有什么组织,大欢喜女菩萨更是只字未提。
“可恨,口风未免也太紧了,对一个手拿把掐的将死之人都不肯透露半字……”
倪昆啐了一口,拿雁翎刀在大欢喜女菩萨尸身上拨弄一阵,试图找出些线索。
可这次还是只找出一只锦囊,锦囊里还是只有三枚蜡封的药丸。
“出门杀人,除了药丸什么都不带……好吧,也算是专业。”
倪昆无奈咬牙,将药丸收进荷包,环顾一眼尸横遍地的校场,也分不出究竟哪具尸体,是这副躯壳的“大人”,只得对着尸群说道:
“我替你们报了杀身灭门之仇,也算是了结因果了。”
他先是因为这副躯壳,被痛宰一千次,算是“以死相报”千次,现在又亲自灭杀了两个杀人凶手,再大的因果也该还清。
当下快步离开校场,草草搜索一番,寻到厨房,找到一叠烙饼、几块甜糕塞包袱里,又找到只葫芦装上水,便向着庄园大门方向行去。
他倒是想在庄园中多搜索些线索。
可这家“拜月余孽”最大的秘密,所谓的“秘藏宝库”钥匙都藏在他身上,又还有什么值得搜索的?
虽然对这个莫明其妙的世界几乎一无所知,也不知出山之后要去哪里,但无论如何,总得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免得柳生飘絮、大欢喜女菩萨背后的组织再派人来,到时候又得无谓折寿。
至于未来如何,只能暂离危险之后,再作打算了。
一路来到庄园门前,透过大敞的庄园大门,看着外边一条延伸至山间的弯曲小道,倪昆心里头有些犹豫。
听大欢喜女菩萨说,这庄园乃是在深山之中。
站在高处四面打望,也确实只见山林莽莽,峰头林立,幽谷处处,找不到半点人烟。
倪昆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在多深的山中,一想到要凭两条腿,循那弯弯曲曲、掩映在山林之中的山路走出去,心里就有点麻爪。
“要不,找找看有没有交通工具?”
好吧,就算有交通工具,想来也就是驴马之类。
他又不会骑马,就算真找到驴马,在崎岖山路上骑行,那不是找死吗?
再能死后重生,也不能平白浪费生命啊。
“只剩四十八年寿命了,死不起死不起!”
犹豫一阵,倪昆一咬牙一跺脚,紧了紧包袱,一手提刀,一手拎着水葫芦,大步走出了庄园。
山道高低不平,曲折难行。
倪昆这副身躯,又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行不多时,便已气喘吁吁,浑身是汗,脚底也隐隐生疼。
“说是拜月余孽,居然连武功都没练,这身子骨,看来平时也从没锻炼过,只走了这么一点山路,居然就累成狗……”
抬头看一眼不知何处是尽头的山道,又回头看看那仍在视野之中的寂静山庄,倪昆心里吐槽着,停下来抿了两口水,稍事休息,又继续赶路。
作为一个穿越之前,正熬夜氪肝,沉浸于996福报的年轻人,倪昆自然是不怕吃苦的。
可再能吃苦,穿越之后的身体条件也不允许,在这山道上走一阵就要歇一阵,到了漫天烧霞的黄昏时分,攀上一座山头回头一瞧,嘿,居然还能勉强看到那山庄的影子。
再看看前头,仍是莽莽群山,不知出路何在。
天已快黑。
山风渐大,风中传来各种兽吼,甚至隐约听到几声狼嚎。
朝狼嚎传来的方向眺望一阵,倪昆脸色有些凝重。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山去。不行,夜里不能走山路,我倪昆浑身都是大招,要是不小心被狼咬死,那可真就搞笑了……”
他本想寻个山洞休息,可轻易哪里找得到?
再说,深山老林里,条件稍好一点的山洞,怕也早被各种猛兽霸占作巢了。
倪昆不想把命无谓折在山林野兽身上,便在山路边不远处,找了一棵足够高大粗壮,且稍微好爬一些的大树。
他勉力爬到树上,找了条离地六七米的粗大横枝,用布带将自己牢牢绑在树上,之后便就着凉水吃了两张烙饼,一块甜糕,勉强填饱了肚子。
将剩下的烙饼甜糕放好,倪坤坐在横枝上,背靠树干尝试入睡。
虽然横枝够粗,树干也足够可靠,还用布带将自己扎得牢实,可倪昆总会不自觉地担心睡到夜里从树上摔下去,又不时听到几声或凄厉或凶猛的兽嚎,于是这一宿都没睡踏实,第二天更是一大早就被清冷的山风吹醒。
醒来时只觉头昏脑涨,浑身酸疼。
好在没有生病发烧,倪昆也就强忍着不适,先在树上吃了张烙饼,吃了点水,便下树继续艰难的行程。
三天后。
一条山谷之中,倪昆拄着根木棍,看着前头豁然开朗的山口,差一点热泪盈眶。
他是真没想到,这一路居然走得如此艰难,竟用了整整四天,方才看到了出山的希望。
这四天下来,他没有一晚能睡踏实。
粮食也早在昨天早上就吃完了,他是饿着肚子走了一天多。
断粮之后,空手都嫌累,雁翎刀已经扔了,包袱里那十来斤的金瓜子也扔了大半,只往荷包里揣了一小把。
翻山越岭时摔倒多次,衣裳已脏得不辨本来颜色,又被荆棘、树枝挂破多处,配上他憔悴的模样、脏乱的发型,俨然已是一副丐帮弟子成色。
“好在苦日子就要到头了!”
瞧着那前头再无高山莽林的山口,倪昆拄着棍子,提振精神,奋起余勇,大步向着山口行走。
走出山口,前方是个林木稀疏的缓坡。
缓坡下,正有一条南北走向的土路。
瞧着土路上那两条深深的车辙,以及一些深浅不一的凌乱蹄印,倪昆只觉疲惫不堪的身躯,像是突然注入了一股活力,兴奋地大叫一声,甩开两腿,就往山坡下奔去。
飞跑至半途,脚下突被草茎一绊,倪昆顿时脚下一软,一跤扑跌在地,跟着身不由己向着坡下骨碌碌滚去,根本停不下来。
他跋涉数日,又有一天多水米未进,早已疲惫不堪,一路滚下山坡后,顿觉四肢酸软无力,浑身直冒虚汗,一时竟无力站起,只能大摊着手脚,躺在路边喘气。
眼皮更是倍感沉重,真想好好睡上一觉。
“不行,不能睡……现在这状态,要是在路边睡着,要么重病一场,要么被狼叼走……万一被路过的采花贼捡尸,那就更是血亏……”
倪昆有心振作,可实在又累又饿,太过虚弱,一双眼皮不知不觉越来越重。
“这副身体还真是不争气啊,弱成这狗样,倒不如干脆自个儿用匕首抹一把脖子,死一次,刷新一下状态……”
当然这也就是心里想想。
真要为刷新一下状态,就平白给自己一刀,他还真下不了这个手。
就在他行将沉沉睡去时。
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入耳,很快便在他附近停下。
倪昆眼前光线一暗,两道人影站到他面前,遮住了阳光。
跟着一女一男两个声音依次响起:
“路倒?”
“还活着。”
“是个小乞丐?”
“衣裳虽破,料子倒不错,或是个落难的公子哥。”
“师哥,要不要救他?”
“咱们可是坏人来着……罢了,既然遇到,便算这小子造化,反正也是举手之劳,就当给你积德积福了。”
听到这里,倪昆再也扛不住,反正有恃无恐不怕死,干脆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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