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观如月镜，鉴若神明

“噗！”

半天月趴在软塌上，无力地吐出一口鲜血。

越是强大的横练气功，就越是精微玄奥。

一旦出现问题，很可能会出现多米诺骨牌一般的连锁反应，功力尽废、经脉寸断、全身瘫痪甚至命丧当场的事情时有发生。

金佛不坏身作为最顶尖的横练气功，既有佛法的万法不侵、金刚不坏，也有极强的恢复力。

即便如此，被强行轰破之后，半天月的经脉也损伤半数。

没有半年以上的细心调养，休想恢复如初。

此地并非神月教总坛，而是一处“安全屋”。

半天月就像是一匹孤狼，从来不会信任任何人，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只会躲起来默默舔伤口，而不是寻求帮助。

吐出一口淤血后，半天月默默的摘下面具，看着镜子中那张陌生的脸，半天月有些唏嘘。

面具戴的久了，他已经快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狄！光！磊！”

半天月咬牙切齿的低吼一声，转而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大脑疯狂运转，思索狄光磊是什么来路。

神月教惹上的仇家不少，但这么厉害的仇家，他还是初次见到。

欧阳飞鹰？

不可能，如果狄光磊是欧阳飞鹰的人，他已经死了。

古木天？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到底是谁呢？

半天月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坏掉了，想出了一个个的可能，又一次次的否决掉。

若非金佛不坏身能自行运转、修复，他这般殚精竭虑，苦思费神，伤势定会加重数筹。

就在半天月疗伤的时候，欧阳飞鹰也开始了自己的算计。

十五年前篡位之战，半天月杀了司马逸，却把他的两个儿子留下了。

一个是鬼见愁，本名司马乘风改为司马长风，收为弟子，传授武功，灌输报仇的念头，用十五年时间把鬼见愁培养成了一把利刃。

一个是弄月公子，送到老相好无忧宫主那里，传授天文地理，阴阳八卦，医卜星象方面的知识，已经是天下间首屈一指的毒术大师。

两兄弟都只当弟弟（哥哥）死了，一直在苦心报仇。

相比于性格耿直，面冷心热的鬼见愁，看似文雅实则狡诈的弄月公子最好对付。

欧阳飞鹰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最懂得如何对付小狐狸。

聪明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想得多，并且有多疑、刚愎等缺点。

直接告诉他真相是无用的，最好的方式是给他线索，让他一步步查证。

他对会自己亲手查出来的结果深信不疑。

更别说，这本就是真相！

靠着很久之前安排的卧底，欧阳飞鹰把弄月公子引到了无风谷。

上官燕的母亲丁雪莲在无风谷。

这不是半天月的安排，而是欧阳飞鹰的安排。

刘凤能在神月教总坛见到丁雪莲，是因为欧阳飞鹰先把人带到了神月教，易容完了之后又把人带走。

这里就有问题了，欧阳飞鹰为何不杀了丁雪莲呢？

当然不是他良心发现，而是他想娶丁雪莲，增加城主之位的“合法性”。

至于为什么娶了丁雪莲城主之位就更加稳固，狄光磊想不通，也懒得想，或许四方城有什么特殊的规矩吧。

……

迎风峡。

狄光磊伸手一吸，把空气中漂浮的药粉尽数收了起来。

神仙软筋散对古木天那种级别的高手无用，对别人却是大大有用。

狄光磊很想试试自身毒抗的极限，打算找个时间，在沙漠之甍内尝试一下。

暴揍半天月一顿，狄光磊心神舒畅，找了个地方洗澡换衣服，随后赶往四方城。

……

四方城虽然只是一座城，但拥有武侠世界独有的高大城墙和充沛人口，繁华之处甚至不亚于狄光磊的大秦帝国的都城。

一些要在几百年后才能见到、吃到的东西，四方城内随处可见。

转了两圈，一个算卦的叫住了狄光磊。

“这位公子，要不要算一卦？”

这算卦的身着道袍，左手摇铃铛，右手拿龟壳，白须白眉，仙风道骨，卖相极佳。

摊子上挂着一副对子，上书：

未来事，过去事，观如月镜；

几家兴，几家败，鉴若神明。

口气当真不小！

狄光磊笑道：“哦，你会算什么？”

“知凶定吉，断死言生，看面相、批八字、测流年，想算什么算什么，想怎么算怎么算，算准了公子给个赏钱，算不准您砸了我的摊子。”

“我每次算卦之前，都会问一个问题，以此来验证卦师的本事。”

“公子请讲。”

狄光磊捏了捏拳头，笑道：“你有没有算过，今天会不会受伤？”

算卦的老道捋了捋胡子，微笑道：“若是贫道说没算到，便会挨一顿打，若是贫道说算到了，还是会挨一顿打，看来公子对卦师偏见很大啊。”

“不是我有偏见，而是我讨厌装神弄鬼骗人。”

“请公子解惑。”

“若是真有本事，当算出今日有此厄，根本就不会出摊，就算出摊了，也不会叫住我。”

老道笑道：“有理，有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卦师的本事远胜于我，我若是和他动手，最终只会吃大亏。”

“公子觉得贫道是哪一种？”

“当然是本事远胜于我的，否则我也不会和道长说这么多了，晚辈狄光磊，见过前辈。”

“你知道我是谁？”

“观前辈面目，当是欧阳兄的师父，边疆老人。”

和半天月打一场，不仅发泄了战意，还让狄光磊认清了本世界的武力等级。

单挑，不管是半天月还是欧阳飞鹰，都半点不惧，以二敌一也有把握跑路。

但是和古木天、边疆老人比，差了实在是太多。

不能说差，应该说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如果非要用等级境界来形容，双方的差距就好比“宗师”和“大宗师”，“金丹”和“元婴”。

“你这小子倒是有趣，那你还要不要算一卦。”

“当然算，敢问前辈，晚辈能否得偿所愿。”

“何事能否得偿所愿？”

“请问边疆老人前辈，晚辈能否从边疆老人那里学到铸造神兵的办法？”

“明日说的不错，你这家伙，真是个混蛋！”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