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齐射

直到第二天，鹿目圆依然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直至再一次见到带着温和笑容的巴麻美学姐。

这时的小圆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扑进学姐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那温暖的怀抱令小圆难以相信她面前这位带着温柔笑容的人只是名为“巴麻美”的躯壳，真正的巴麻美不过是那颗被污浊不断侵蚀的灵魂宝石。

这是晓美焰口中所说的真相，丘比昨晚毫不犹豫承认了这一点，只有灵魂与身体割离，少女才不会在战斗中因受伤或者疼痛而无法站起。

在不断的语言攻势之下，鹿目圆曾经产生了一丝犹豫，想要与丘比签订契约，用自己唯一的愿望扭转这一切，因为晓美焰那千百次的轮回，她的潜力足以支撑得起这份消耗。

但是没等鹿目圆答应，丘比的身体便炸碎了，连一丝尘埃都未留下。

虽然不清楚过程，鹿目圆猜测那是晓美焰出手了，她一直在为自己避免走向魔法少女这条道路而努力。

同学之间的相聚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突如其来的异常天气令城市中响起来了警报声，用喇叭宣告着紧急避难的车辆在街道上穿行。

市民们纷纷行动了起来，带着毯子食物饮水之类的东西躲进了周围坚固而宽敞的建筑物中，鹿目圆的父母带着弟弟来到了见泷原中学的体育馆。

年幼无知的弟弟还以为这是旅行与野营，用欢快的语调说着话，而自己的父亲以无比认真的姿态迎合着弟弟，用谎言来保护着弟弟的认知与内心。

巴麻美学姐的家里只有她一个，所以小圆的爸爸将多余的一张毯子分给了她，现在小圆、学姐以及从学姐家中赶来的佐仓杏子就坐在这张毯子上，静静看着体育馆外的台风呼啸——在周围人的理解中，这就是台风。

三人心里明白，这并不是什么台风，而是足以摧毁城市的可怕灾难。

但是两个魔法少女此时并没有站出来与魔女作战的勇气，小圆之前将魔法少女的本质转告给了她们，受到打击的巴麻美彻底崩溃了，如果不是佐仓杏子竭尽全力地阻止她，现在学姐已经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而佐仓杏子愤愤地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身上的伤势让她根本无法全力以赴地进行战斗，已经被污秽沾染的灵魂宝石甚至连一场像样的战斗都无法令她进行下去。

现在，整座城市的希望都要落在晓美焰的身上了。

“这是什么……”

躲避灾害的人群中，有人拿着手机收看着电视新闻报道，在剧烈的台风中，城市化为断壁残垣。

高楼倾倒，汽车像孩童手中的石子一样被抛飞在空中，又狠狠地落在地上，一些脆弱的建筑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满目疮痍。

而在这一切之上，剧烈的台风中，一座巨大的战舰悬浮在空中。

晓美焰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场战争，志筑仁美才是主力。

参考了晓美焰的火力覆盖战略，志筑仁美抽取了大半的能量，费尽心思构建出了这艘庞大的战舰——为了追求最大杀伤效果，战舰的布局构造非常不合理，密密麻麻的炮管分布在战舰两侧，甚至整艘战舰都是以一门巨炮为龙骨建立起来的，一轮齐射便能爆发出可怕的破坏力。

多炮塔是真理，多炮塔即为美。

倒吊着的魔女发出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奇特声音，庞大的身躯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是一场灾难，断裂的大厦在她的领域内上下浮沉，作为武器向战舰抛来。

战舰甲板上，晓美焰暂停了时间，从左臂盾牌式的道具下掏出门类繁多的武器，然后将它们统统发射出去，用来破坏魔女的攻击。

志筑仁美的能量是非常珍贵的，是起到关键作用的存在，在正式发动攻击之前，能不浪费就不浪费。

“准备好了。”

通讯器中，志筑仁美的声音响起，她尽自己所能地进行细节方面的完善。

甲板打开，晓美焰一跃而下，一直下坠直至战舰中心。

那是一个球形的舱室，这里拥有最强的防御壁垒，可以避免她被舰炮开火时的动静遭受不必要的伤害，志筑仁美也在这其中。

耀眼的光芒从炮口发出，能量炮弹汇聚成一束，强大的冲击波甚至震碎了天空中的乌云，让阳光与蓝天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这座城市上空。

光芒吞没了强大的魔女之夜，并一路笔直向前，冲破了大气层，向着未知的太空中飞去，广阔的宇宙空间中，星球所占据的空间比例是非常小的，由恐惧转化而成的光有非常大的几率会一路畅通无阻地去往人类未曾探索过的地方。

“成功了？”

一口气消几乎耗干了灯戒中储存着的能量，连战舰的形态都无法保持，穿着厚重机甲的志筑仁美借助背后的喷气背包飞在空中，并让晓美焰屹立在自己肩膀上。

这股能量是通过电视、手机、广播了解到见泷原上空发生什么的人所提供的，人类最古老而又最纯粹的情感便是恐惧，而最古老最纯粹的恐惧则来源于未知。

人们无法理解这艘战舰是什么存在，自然而然地对它产生了恐惧，哪怕这艘战舰是来拯救他们的，但这份恐惧远远超过了带给他们毁灭的魔女之夜。

“应该是的。”

晓美焰非常确信地说到，她低估了灯戒的力量，或者说志筑仁美以前的表现令她产生了误解，如果刚才那一轮舰炮齐射不是对准魔女之夜，而是脚下的这块大地的话，恐怕这座巨型岛屿将要成为历史了。

魔女之夜拥有极高的物理抗性，上一次的轮回中，她拼尽所有的底牌，将所有的火力倾泻而出，只是对这个可怕的存在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但哪怕物理抗性再高，只要当量提上去了，比例再小换算下来也是一个可怕的数字，困扰了晓美焰无数个轮回的魔女之夜就此消灭了。

“人类啊，真的是渺小的存在，哪怕掌握了魔法这种力量，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