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九章 BOSS吃了没文化的亏

乌丸酒良感到了轻微的不安。

一方面是这头盔形状的游戏设备，完全超出他对电子游戏机的认知与想象了。

另一方面，不管怎么想，朱蒂也不应该真的是拉他来玩游戏的。

环顾房间，并没有监控摄像头，也没有其他看不懂的设备，只有电玩店的老板，已经设置好了主机，正微笑的望着他。乌丸酒良很熟悉的那种营业式微笑。

这场面还至于让自己转身拔腿就跑，乌丸酒良坐在沙发上戴上头盔，学着朱蒂的样子念了一声：“link start。”

奇妙的感觉，明明带着摩托车一样的头盔，有一个狭窄的视窗，但随后整个视野都被白色的景象覆盖，好像自己正在一条特殊的隧道里穿梭。

之后，乌丸酒良发现自己置身于另外一个房间。

同样是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但款式和形状变了，从灰色的方方正正的现代风格变成了一把有些彷古的欧式沙发，樱桃木的主体和绿色的羊绒软垫，靠背很高。

新的房间也是复古的欧式装修，挂着蜡烛的吊灯、熊熊燃烧的壁炉，同是樱桃的茶几边还有另外三张沙发。

壁炉的上方是一幅拿破仑皇帝的油画，相对面的墙上则挂着一颗熊头标本和一颗驯鹿头标本。

乌丸酒良正对面的窗外一片漆黑，隐隐约约能看到星空和黑色的丛林轮廓。

朱蒂和柯南各自坐在一张沙发上，三人各自的位置与戴上头盔时的座位相同，只不过柯南好端端的坐在沙发上，不再是那奇怪的躺姿。

“好慢哦，乌丸叔叔。”

看着他们两人的头上没有头盔，乌丸酒良也朝自己的头上摸去，结果不仅没摸到头盔，也没有摸到自己的头，自己的右手就这么诡异的从脑袋中穿了过去。

笑死，根本摸不着头脑。

“我们在这个游戏空间里无法相互触碰，你只能感觉到来自你身体的真实触感。”朱蒂解释道。

乌丸酒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果然，明明站了起来，但后背和臀腿部依然能感觉到与沙发接触的感觉。

然后他走到墙壁前，向墙壁伸出手，手掌在接触到墙壁之后便不能再向前移动，但自己并没有得到任何的触感，还以为自己的胳膊已经伸直了。

“所以，这里是一个不存在现实世界中的密谈场所咯？”乌丸酒良顿时理解了这种设备的意义。

“没错。”朱蒂点点头：“抱歉我们这样大费周章的把你带到这里来，乌丸先生。事实上，我们怀疑你正处于被监视的环境之中。”

回到沙发上，乌丸酒良的神色变了：“这是什么意思？”

“从头开始说吧，cool kid告诉我，他已经向你说过，一个隐藏很深的犯罪组织的事情了。”朱蒂看向乌丸酒良，正色说道，就连之前一直很奇怪的日语口音也突然变得非常正常。

三人之中，唯有朱蒂的视角与众不同，除了这个虚假的房间以外，她的视野里还有一些特殊的数值与折线图。

这个设备可以将使用者的意识与计算机相连接，同时也能借机监视使用者的意识，虽然不能直接窥视对方心中的想法，但可以通过数据的波动来分析对方的心情：紧张、放松、愉悦、愤怒等等。

结合头盔中的传感器可以通过颈动脉读取心跳，再加上呼吸，在计算机的辅助下可以完成较高精度的测谎。

比如刚刚，提出对方可能处于监视之后，对方确实紧张了起来。

听到朱蒂的话，乌丸酒良点点头：“是的，而且我猜，前不久发生的这起事件，背后就是柯南小朋友所调查的那个组织的谋划吧？”

“不愧是让cool kid夸个不停的大侦探。”朱蒂点点头，又继续问道：“请问，在cool kid告诉你这件事之前，乌丸先生你知晓这个组织的存在吗？”

询问的同时，朱蒂紧紧盯着代表着乌丸酒良的数据。

乌丸酒良摇摇头：“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居然是实话！看着那一串绿色的数据，朱蒂深感意外。她本以为，乌丸酒良就算不是组织成员，至少也是一个为组织提供掩护的打工仔。

“乌丸先生，你认识克丽丝·温亚德这个人吗？”朱蒂又问道。

乌丸酒良点点头：“美国知名影星，一个大美人，很多人都觉得她将获得第二个奥斯卡奖。”

我之前还误以为她是我姐姐……害，可笑。

朱蒂敏锐的发现，虽然数据显示乌丸酒良并没有说谎，但他的话没说完，还隐瞒了一部分。

“那你知道vermouth吗？”

“味美思，一种在葡萄酒的基础上、加入芳香植物浸汁，例如苦艾、肉豆蔻、肉桂、丁香、白止、藏红花、菊花和枸杞子等，再陈酿而成的加香葡萄酒。”乌丸酒良回答道：“另外在那起事件之前，毛利小姐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我猜这个名字还是一个组织成员的代号对吧？”

依然没有说谎，但是有隐瞒。

就在朱蒂还想要追问之前，乌丸酒良先表达了他的不满：“朱蒂小姐，请问现在这是在审讯吗？”

朱蒂依然在观察乌丸酒良的情绪，并没有真的转为愤怒，但是他变得紧张了，显然只是话术的一部分。

“no，no，no!”朱蒂一副慌忙的样子摆手否认：“只是我们需要知道乌丸先生你知道了多少事情，才方便接下来的解释——事实上，代号为贝尔摩德的组织成员，其真实身份就克丽丝·温亚德。”

停顿稍许，乌丸酒良抬了抬眉毛：“居然有这种事，看来这个组织的势力比想象中要大呢。”

不对劲！朱蒂立即察觉到了问题，虽然没有说谎，但乌丸酒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任何惊讶的情绪。

只有两种可能，这件事对他来说完全无所谓；或者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朱蒂接着讲述了，她们提前监视克丽丝·温亚德，得知贝尔摩德会易容新出智明，后续又暗中调查新出智明的全过程。

在这期间，乌丸酒良的思维波动略有起伏，看来这些内容他是第一次听说。

然后，朱蒂讲了贝尔摩德曾经去过银座的事情，观察到了乌丸酒良的心情波动，但都在情理之中。

“因为我也在银座所以询问我的见闻吗？但这和我可能处于监视之中有什么关系？”乌丸酒良继续问道。

“事实上，我们的探员在银座调查时，正好目击到了你的酒吧门前停着一辆车，而那辆车属于另一位组织成员。”

朱蒂从参数上可见，乌丸酒良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产生了较大的波动，这种夸张的波动有两个可能，其一是对方作为组织成员，听到自己露出了马脚而感到惊慌以及紧张；其二是对方作为‘普通人’，得知组织成员来过自己的酒吧而感到惊讶和担忧。

既然对方此前根本不知道组织的事情，那就只能是后者了。

朱蒂从身前的茶几上拿起了一张画板，上面是早就导入到计算机中的，一张琴酒与伏特加形象的速写。

她将速写递给了乌丸酒良：“就是这两个人，代号分别是琴酒、伏特加。”

“原来是这两个人啊。”打量着照片，乌丸酒良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我就知道这两人不是什么好人。”

“你对他们有印象？”

“当然了，这种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印象非常深刻。况且他们来过我的酒吧不止一次。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他们两个是黑社会的打手。”

黑社会打手？朱蒂与柯南同时一愣。

朱蒂根本没见过琴酒与伏特加两人，光从这张画像上看也很难体会出气质。柯南回忆了一下，倒觉得也说得通。

最关键的是，在朱蒂的视角里，各项数据都证明了，乌丸酒良并没有说谎。

乌丸酒良的想法是，很难说朱蒂说出来的就是fbi调查出来的全部。有一种很常见的辨谎手段，故意只说一半信息，然后把另一半内容与对方说出来的东西相对照，以辨别对方是否说谎。

所以最安全的做法是，将表面上的、存在被fbi调查到的可能性的东西都说出来。而刚好，乌丸酒良脑海里有一整套完整的、现成的设定。

“大约已经持续半年了，他们通常是在周末的时候来，比如上个周末就是。银发的男人每次会点一杯金酒，而另一个戴墨镜的家伙会点一杯伏特加酒。”乌丸酒良一边说，一只手还抬起来比划了几下：“关键是气势非常凶，第一次来就把我吓住了，以至于他们不给钱我也不敢提意见。”

“他们还不给钱？”朱蒂和柯南更惊讶了。

乌丸酒良愤恨的说道：“从来就没给过！”

啊这……朱蒂看着眼前的数据，发觉乌丸酒良说的全都是实话，真情实感。

“这还真是……”“……好过分呢。”

“还有就是，那个被你们称为贝尔摩德的人，克丽丝·温亚德小姐。”乌丸酒良又说道：“她也来过我的酒吧几次，而且也都是在周末，但次数比前者少很多。这件事我刚才没有说，因为要保护客人的隐私嘛。”

至于查莉、基安蒂和科恩，她们三个可是给钱的，要保护一下。

朱蒂了然，难怪乌丸酒良在说起克丽丝·温亚德的时候有所隐瞒，原来是这样。

而且……贝尔摩德和琴酒经常在同一天出现在一家酒吧……

“他们三个是一起来的吗？”朱蒂又问道。

“不是，会错开。”

朱蒂看向了柯南：“cool kid，你怎么看呢？”

柯南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把话题抛给了乌丸酒良：“乌丸叔叔，现在知道了那些人的真实身份，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呢？”

你们俩过分了嗷，让我提供完情报还得让我自己分析。

“嗯……想不出来。”乌丸酒良作势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朱蒂第一个不服：“你们俩就不觉得，他们是在酒吧里交换情报？比如前一个人把情报贴在桌子下面，后一个人拿走？”

乌丸酒良和柯南齐齐摇头。

乌丸酒良：“如果是战争时期的间谍，确实会做出这种行为，包括把情报塞进特定的墙缝、路边废旧机器的螺丝孔里之类的。”

柯南：“但是现在……可以直接用手机啊。”

毕竟柯南是亲耳听见贝尔摩德给她的老板发邮件的，怎么可能会认为黑衣组织在使用传统的交流方式。

“对哦……”朱蒂觉得有点尴尬，然后直接转移了话题。

“对了，乌丸先生，听说cool kid有邀请你一起调查黑衣组织，但是你没有兴趣？”朱蒂问道：“现在知道组织成员的存在其实距离你很近，你应该有兴趣了吧？”

乌丸酒良有些惊讶，挑起一边眉毛：“这是在邀请我？”

fbi好歹也是某霸权国家的官方机构，怎么也该有点傲气吧？邀请一个非职业的私家侦探？

虽然乌丸酒良确实有兴趣参一脚，既可以把握fbi对组织的调查进度，又可以靠fbi的渠道了解自己的组织。但朱蒂的邀请听起来更像是另一个版本的‘去玩电动’，太可疑了。

“没错，因为无论这些人出现在你的酒吧的原因为何，乌丸先生你现在的处境都已经面临危险了。”

朱蒂一脸正色的解释道：“按照常理来说，接下来我们可以帮你安排一场意外假死，然后加入到证人保护计划来确保你的安全。但证人保护计划也意味着你将脱离到对组织的调查之外，而乌丸先生你的头脑能力非常优越，将你排除到调查之外实在是一种浪费，所以我更希望换一种合作方式。”

一边说，朱蒂信心满满的看到，乌丸酒良此时的思维波动表示着，乌丸酒良对她的提议很心动。

“原来是这样……”乌丸酒良低头，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会，然后抬起头：“搭嘎，口头洼路。”

朱蒂一愣，这梗怎么又玩了一遍。

“就像之前对柯南说过的那样，当时我对调查那个组织并不感兴趣，现在我的回答还是一样：我不感兴趣。”乌丸酒良认真的说道。

不对！看着眼前的数据，朱蒂可以做出坚定的判断：此乃谎言！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