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五十一章：空间的后手

界外，无限战场。

冷风吹过漆黑的丘壑，带起滚滚的尘土，充满腥气的味道随着尘土向上飘扬，地面上的血如溪流般穿行，划过男人的脚下。

男人抬了抬脚，似乎有些厌恶鲜血染红了自己爱惜的皮鞋，他抬手收了收紫色西服的领口，动作优雅得体，像是个标准的贵族。

他自上衣口袋中取出一个银质的小铁盒，自内部取出一根香烟，用火柴点上，澹澹的抽了一口。

“呼——”

男人缓缓的吐出一口白雾，与战场中的烟尘一同随风而逝，他回头看向远方，“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吗？希望那小子算的明白。”

他抽了口大道品质的香烟，抬手将肩膀上沾染的万劫之源尘埃拍去，玩世不恭的表情仿佛世间一切都在其掌控之中。

“所以，是谁告诉你的消息？”

男人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厚重有力，带着一丝暴虐，简直像是在逼问，很不友善的样子。

男人闻言没有回头，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往好处想，就当是未来的我没死，想办法传递的吧。”

自男人身后走来一个身高过两米的壮硕黑影，那是一只黑猩猩，但比较类人形，上身穿着紧绷在毛发上的黑色背心，西服男人一直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穿，他觉得对方穿了跟没穿一个样。

“为什么不是我传递给你的？”

黑猩猩瓮声瓮气的道，他一路走来，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原因是他宽阔的手掌中还握着一个头颅，而头颅连接着死者的躯体。

他将那尸体随手往旁边的盆地内一丢，那里面已经堆积数十具尸体，若有人在此仔细感知的话，就能发现，里面的尸体实力最差的，也有着真我境巅峰级别的实力。

“你？”

男人笑了笑，“你没那个脑子。”

“Joker，想打一架吗？”

混世魔猿声音如雷鸣，在旷野上如此响亮，像是动了真怒。

“省省力气吧，路还长着呢。”

然而Joker却一点也不畏惧，也没有道歉的意思，显然，他已经摸透了身边这位战友的脾气，对待敌人手段极其残忍，对自己人却是义气的很。

而且混世魔猿知道自己脑子不好使，战术战略上是听得进话的。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

混世魔猿见Joker不接茬，也是无奈，自己总不能硬拽着对方打一顿，动静太大可能会引来敌人。

他只是好奇，Joker到底做了什么样的操作，才会让局势变成眼下这样。

“也没什么，只是给了某人几个关键提醒，在改变了几个关键节点罢了。”

Joker摊了摊手，“老实说，我现在也不知道这应该是原本的历史，还是已经变动过数次的，这种事情我们得见到岁月禁忌才清楚。”

“什么提醒？”

混世魔猿不解，“是你们空间的先驱者？”

“答对了，奖励一根香蕉。”

Joker笑着说道，并且真的掏出一根大道级的香蕉扔给混世魔猿，混世魔猿也不生气，接过后剥开皮就吃。

“是哝各小汁？”

混世魔猿一边吃一边问，说话都都囔囔的。

“陆晨，是个挺关键的角色，原本他应该是在关键的几次节点中走错了路的，我只是想看看他的上限，给了些提醒，另外，我还对仙灵那边做了些小布置。”

Joker解释道。

“能一次性说完吗？陆晨老子没听说过，但既然你收到了消息，应该是重要战力，他到底有什么特殊的？你又给了什么提醒？”

混世魔猿吃完了香蕉，眼巴巴的看着Joker，等待着解惑。

“很简单，我只是在他年轻时告诉他不要透支他爱人的气运，这对他的一次关键节点很重要，如今看来，历史应该已经变动过了，据我所知，陆晨的实力惊人的强，恐怕成长到九阶巅峰后，会比我们强得多。”

Joker解释道，“至于后来，零散的提示是否生效我也不得而知，只能看他自己造化了。”

“什么叫他自己的造化，这不是涉及到我们胜负的大事吗？”

混世魔猿皱眉，对Joker懒散的态度不满。

“难道胜负的事都要押在后辈的年轻人身上吗？”

Joker反问，“不，这只是闲棋罢了，我永远押宝在自己身上，相信你也一样。”

“那倒是，老子一个人就能干碎它们。”

混世魔猿拍着胸脯道，像是好斗的黑猩猩。

“那下场战斗你冲吧，我只负责收尸。”

Joker笑着说道。

混世魔猿被噎住了，“开玩笑的，不过光指望后辈年轻人确实不应该，这场战斗应该终结在我们这一代，那样空间也就不用再继续招人了。”

“是啊……”

Joker澹澹的抽了口烟，吐出烟雾，“也许会有和平的那一天吧。”

他将烟头扔在地上，滚落进血流中，发出滋滋的响声，抬手间，一座天碑降下，镇在了一片土丘上。

而混世魔猿则是出手，燃起了一种漆黑暴虐的火焰，将盆地内的尸体焚烧干净。

Joker将一柄断裂的仙剑插在天碑前，手掌拍了拍天碑，“别了，我的老兄弟。”

混世魔猿也走过来，轻锤了了下天碑，“妈的，你死的真憋屈。”

那天碑上只有两个刻字，‘鸿蒙’

“走吧，我们快到那一岸了。”

Joker澹澹道，不再看天碑，这种事她们在踏上战场时就有觉悟，鸿蒙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也许下一个就是他或混世魔猿。

…………

世界之海，里世界内。

陆晨此时身上的黄昏外衣轻微鼓荡，他像是蛰伏的勐兽，将气势积蓄到了顶点。

他的脸上开始攀附魔纹，但那并不是因为神之秘血的禁术作用，同时，那魔纹的纹路和之前完全不同，变得更加繁复狰狞。

只是一眼望去，比之在里世界内厮杀的秘血真祖还要凶残，那是秘血凶性的原始体现，是诸天过往之罪交织的图录。

陆晨此时的基础属性，提升了两点，因为他转化了新的秘血，那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力量，秘血中的潜能供他调用，直接就处于了原本神之秘血禁术才能达到的领域。

也就是说，可以理解为，他的神之秘血禁术主动技能，变成了一种长久的被动，是永久性的增幅了。

他脸上之所以仍然会出现魔纹，是因为他进入了战斗状态，在释放自己体内的潜能和力量，神之秘血内蕴含的概念和法则就会交织出图桉，呈现出这些魔纹。

陆晨的属性开始极具攀升，自断罪人被动加持后的334点，触发洪荒诀后达到了336点，三日在哈拉克能力下累积的怒气一举爆发，断罪人审判的对象是秘血真祖，因为哈拉克为他指定了目标，防止出现掉状态的情况。

在绝颠断罪人的加持下，他的魂意和武神躯配合，让他的临时属性达到了339点，此时开启噬神者戒指，作战主属性直接就达到340+的状态！

陆晨腰间的弑君在长鸣，黄昏在飘荡，手指节出散发着猩红的微光，代表着嗜血的渴望。

而下方，楚子航所说的机会也真的到来了，秘血真祖的动作出现了停滞，那是明显的失误。

天阳地阴因为秘血真祖的这次失误，没有被直接打的溃散，而洞虚则是抓住机会，让秘血真祖身陷虚无的沼泽。

薛止妤更是身经亿万战，不会错失任何机会，在这一瞬间将气势提升至巅峰，无边霸道的魂意镇压而下，一拳轰在了秘血真祖的头颅上。

这一击，直接将秘血真祖的头颅打爆了，肉身也跟着飞退，那种僵硬感似乎恢复，让秘血真祖迅速的调整状态，万千秘血汇聚，头颅再生，其真灵发出一阵低吼声。

“空间……你算计我……”

秘血真祖的声音低沉，显然带着怒火，她虽然身陨在空间诞生之前，但在秘血汇聚的一瞬间，便知晓古往今来的事，往深处考虑，她认为空间是那位强者留下的后手。

所以她才会对探索者感兴趣，希望由此窥探空间的秘密，触及那位强者所在的第十阶。

可没想到，自己所降临的这位秘血后代，身上有空间下的暗手，那绝非是每个探索者都有的，也不是每个秘血探索者都有的，而是空间特别针对于陆溟，基于陆溟自身意志设下的后手。

以她的实力，又怎么会察觉不到？

尽管洞虚认为秘血真祖是个莽夫，不会想太多弯弯绕绕，但那是因为秘血真祖有着无敌天下的实力，她本就做事不需要考虑太多。

比如阴谋诡计等暗算，她都可以以绝强的实力先知先觉，并且大多数情况都对她其实是完全无效的。

但眼下不同，她不明白，陆溟作为自己的直系后代，一位优秀的返祖者，身上有这种问题，她为何会不知道？

自己明明在降临复苏前，已经将陆溟的情况检查过了，真灵中不存在任何针对我的记忆，不如说，这个孩子只是好奇自己的存在，一直在调查秘血真祖的传说罢了。

作为被秘血真神曾经完全吞噬过的存在，这明明是自己绝佳的容器，又怎么会出问题？且自己没有察觉？

只是一瞬间的思索，秘血真祖就明白了，问题出在陆溟的记忆上，这家伙曾经请求空间完全抹除过自己的记忆！

而被抹除前到底还发生了什么，她是完全不知道的！

与其说算计自己的是空间，是那位已经逝去的绝世强者，不如说是空间和陆溟联手的算计。

“呵，想要凭借空间的禁制后手反向压制我的意志？那人当年活着，时尚且有几分可能，如今的空间也想欺我吗？”

秘血真祖调整身形，反手一刀斩出，即便身躯稍微有些不受控，但已然强绝无边，将洞虚斩成了两段，同时一拳打出，和薛止妤碰撞间激起千层浪。

楚子航看到这一幕，已经无需和陆晨交流，陆晨自然已经朝下方冲刺，突破禁忌的层层封锁，闯入了里世界内。

是的，这在他推理的预料之中，陆溟从一开始就是被带着特别目的拉入空间的。

包括陆溟的失忆，谁又知道陆溟在失忆前经历的真正情况？陆溟可能的确暴走过，但陆晨说了陆溟不是那么懦弱的人，不应该说会选择逃避性的全部抹去。

可事实上是，陆溟选择了‘逃避可耻但有用’的方式，现在看来那其中果真有着内情。

陆溟让空间出手彻底抹除他记忆的原因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对抗秘血真祖，留下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后手。

这一点上，洞虚和空间的想法暗合了，但正因为洞虚没有来得及布置，所以秘血真祖才会放心降临，认为自己赶上了‘好时机’

可实际上，陆溟身上对秘血真祖的反制手段早就被空间布置好了，或者说是陆溟要求空间进行的改造。

抹去秘血，消除秘血真神，只是为了除去秘血真祖的‘耳目’，而在陆晨等一系列秘血武者的眼中，陆溟其实就是一个为逃避痛苦回忆抹去记忆的存在，根本不会考虑到其他层次。

从这个角度来看，陆晨他们也是为秘血真祖输送情报的‘耳目’，迷惑了秘血真祖的判断。

最终的结果就是，陆溟和空间的布置完全生效了，秘血真祖此时真灵降临在这具返祖者的去体内，反而成了她的囚笼，不能够自由的转移到其他返祖者躯体内了。

或者说，这也并非是陆溟的布置，而是拉取陆溟到空间的那人的谋算，这条线跨越时空，穿越万古，渗透在陆晨等人冒险的蛛丝马迹中。

楚子航知道，陆兄的命运轨迹是变动过的，有一点他之前一直不能理解的就是，作为先驱者的陆溟，最初的记忆为何会和陆晨的经历有偏差，比如陆溟记忆中陆晨没有找到真龙遗迹，但陆晨实际上找到了。

诸多迷惑，楚子航如今豁然开朗，思绪就如陆晨朝下斩出的刀光一般顺畅。

大时空的历史，早就变动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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