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什么叫神?(二合一求月票)

神,也是人。

只是他做到了人做不到的事情。

才成为神。

这一刻,当看到月下持剑缓步走来的山崎海,被强大的冲击波拆卸得支离破碎的札幌市最大的地标性巨蛋体育馆中。

所有人脸上都流露出了些许迷茫之色。

眼前那浮光掠影般的画面虽然发生只在电光石火之间,可对于瞪大双眼一眨不眨地众人来说,每一幕每一帧他们都依稀看到发生了什么。

可当这一幕幕画面串联起来,从头到尾目睹了这一切的所有人,在这一刻却完全理解不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那个男人...

山崎特派员...

他居然斩杀了拥有神祇般伟力的恐怖存在,靠着仅仅是水炁六段武士便能释放的苍龙瀑。

你说这合理吗?

“这不是苍龙瀑。”

调查兵团随行的两人中,一个年纪比较年轻的,大概二十来岁的青年。

他满脸狂热而又自豪地对旁边满脸震惊而又茫然的西川彰说道,“这不是苍龙瀑,这是山崎队长改良后的剑型。”

改良后的剑型?

殊不知,这个消息比先前还让西川彰震撼。

剑型是说改就能改的吗?

这可是自从空间裂隙出现以后人类最顶尖的科学家和超凡者聚在一起耗费了几年时间才创造出的能够催使炁体的一种方式。

可以说,炁之武士几十年从无到有的蓬勃发展都是建立在那几式剑型之上的。

那样的剑型不说改良的难度。

关键是改良后,还不可思议地斩杀了神祇一样的可怖存在。

这个男人,

到底是什么来头?

事实上,这个问题也回荡在先前那群风暴之神的信徒脑海中。

雨一直下,他们怔怔地注视着那个暴雨之中从追光灯般的月辉下走来的山崎海,有些无所适从地感受着身体中的风暴之力,仿佛人死后灵魂般一点点从身体中剥离了开来。

惶恐,糟乱,不安...各种各样的议论声一下子爆发了开来。

这些人会成为最早一批风暴之神的信徒,就是因为生活中遭受了各种挫折打击,从此一蹶不振流浪街头,可以说是曰本社会中货真价实的撸瑟。

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他们会一辈子就此沉沦下去,不会尝试任何努力和翻身的机会,丧着脑袋低着头直到生命的终结。

然而风暴之神的出现,接受洗礼获得力量无疑是给他们一个不劳而获的机会,让他们重新看到了人生的希望,看到了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就能翻身的机会。

因此哪怕很多人心知肚明,这个所谓的“风暴之神”来路可能有点问题,北海道最近频繁出来的不明凶兽袭击也有问题。

可谁又在乎呢?

叫不醒的永远是装睡的人。

而不是真正睡着的人。

只要能够获得力量,和以前的生活说再见,他们愿意闭上眼睛和耳朵,只靠着脑海里狂热的信仰来生活下去。

可现在,在那个男人的一剑之下,一切都化为虚无。

这个时候有人失魂落魄,有人咬牙切齿,还有人萎靡不振...但有个男人例外,那就是秃顶大祭司。

什么是神?

这是他此刻在思索的问题。

这个问题很有深度,但就目前的境遇,他却又不得不去思考这题。

最后,秃顶大祭司得出了结论。

神只是做到了人所做不到的事。

所以才成为了神。

于是下一刹,他目光灼灼地转头看向了山崎海——这个男人同样做到了人所做不到的事情,那么是否意味着他就是新的神祇呢?

这个想法不可抑制地从秃顶大祭司的脑海中钻出,眼看着山崎海从他们身旁路过,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秃顶大祭司突然上前扑通一声跪倒了下来。

“战神大人在上!我愿意成为您的仆人,侍奉您成为无上的至尊。”

山崎海看着跪倒在自己身前的秃顶大祭司,就觉得...还真挺秃然的...体育馆里周围的其他观众和第三侦查组的则有些懵圈。

这些人是是信仰魔怔了吗?

哪怕山崎特派员真的斩杀了那个所谓的风暴之神,可山崎特派员又不是风暴之神那种存在。

你们信仰他有什么用?

一时间,西川彰摇了摇头,对这个社畜模样的秃顶中年男人十分哭笑不得。

应该没人陪他这么胡来吧?

他正这么想着,下一秒,眼前的画面却是让他瞠目结舌。

只见那两百多个风暴之神的黑衣信徒,起初只是三五人,后面是十几个人,剩下的人看着那接二连三跪倒的人犹豫了下。

不知道是从众心理作用,还是抱着根稻草不撒手,不肯放弃最后的希望,居然纷纷跟随着秃顶大祭司一起跪倒了一片。

“战神在上!”

自尊,理智,人格...或许在成为风暴之神的信徒的那一刻起,早就已经丢弃进了垃圾堆里,没有人会在乎这些。

看着眼前韭菜般成片倒下的人群,正跪在地上对着他双手合十祈祷,仿佛真的将他当成了神祇一般。

山崎海此时却微微蹙眉。

和周围其他仿佛在看一处闹剧的人不同,山崎海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种来自脑海伸出的呼唤和祈求,就像当初从碧蓝域界回来时做的那个梦一般。

然而这一次,

山崎海看着这些跪倒在地的人。

各种不同的面孔,脸上却仿佛写满了同样的贪婪,像是摇摆不定的墙头草,除了对力量的渴望再也看不到其他。

或许上天对他们是不太公平,比如那个以前是社畜的秃顶大祭司。

但山崎海觉得这并不是理由。

因为在这个时候,他想起了小野明美。

和这些最起码生活在大城市的人比起来,在爷爷奶奶去世后肩负着妹妹的学杂费,从奈良县那个小山村里来到东京这样一座钢铁森林般残酷的的大城市中拼命打工乐观生活小野明美就是活生生的对比。

相比之下,他们的人生可太“幸运”了。

而山崎海和小野明美从第一天认识开始,就从未看到她怨天尤人过,哪怕偶尔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也先把活干完。

人类其实很容易被内心的情愫裹挟,陷入悲观绝望颓废的情绪,最后发展成为自以为很酷的“丧”。

但丧实在太简单了。

顶着一切热爱生活才是真的酷。

山崎海看着这些人,他们中很多可能只是在漫长的人生中遭受了一点小小的挫折,却再也不能爬起只等着天上掉馅饼,内心也逐渐变得极端且两面三刀。

对于这样的人,他自然不会做什么回应。

别说是叫“战神”。

叫“战爹”也不行。

当然,这两百多个人也不是全部都跪了下去,还有一小部分人以上条晴斗为中心在风暴之神消失后却有一种不一样的感悟。

自己掌握的,才是力量,依靠他人赐予的终究是无根浮萍。

北海道上条家的传人上条晴斗,此时他的脸上却充满了一种释然,一种饱经沧桑后的释然,一种对于父亲的释然。

因为现在回到家,倘若父亲还以东京天剑、最年轻的调查兵团队长才作为他的成长参考标杆的话。

那么上条晴斗就可以很明确地告诉父亲。

我是人。

人,是无法和非人进行横向对比的。

......

回到第三侦查组这边,临时本部长西川彰这会儿才回过神来,依旧有些不放心对看向了山崎海问道,“山崎特派员,那个东西...解决了吗?”

没办法,实在是风暴之神的从天国的旋梯上破开云层的出场,太过于惊骇、太过于震撼人心,太令人难以想象了...

呃...虽然山崎海刚那“月下升龙斩”也不遑多让。

可那样连实体都没有的恐怖存在。

说杀就杀了。

还是让人心里难免有些不放心。

山崎海是在风暴之神身上留下过飞雷神的空间锚点的,此时他闭上双眼感受了一下,空气中那种熟悉的锚点已经消失不在了。

只要气海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块暗灰色的水晶,里面仿佛有一团风暴在凝聚定格,他试图沟通过却没有发现任何意识的存在。

反倒是脑海里多了些莫名其妙的画面,暂时他也没工夫起细看。

不过倘若对方不是那种超越了自己太多的存在,可以躲避自己飞雷神的锚点监测——这种假设基本能够排除,因为如果真是那样自己也不会活着站在这里。

那么现在最起码可以确定,在海蓝星,对方已经彻底消失了。

只是想起自己手中大剑里那对成天吵架的塑料姐妹花剑娘,似乎就是风暴之神的分身,山崎海也不太确定对方还有没有其他分身

就算有的话,分身相较于本体弱不止一点半点,倒也不足为虑。

但山崎海说话向来严谨,于是他想了想,对西川彰认真道,“解决了...但可能还没完全解决。”

西川彰:???

山崎海这一严谨,反倒把他给搞懵逼了。

想了想,西川彰又追问了一句,“特派员的意思,是她还可能再出现?”

“那估计也不太可能。”

山崎海却摇了摇头。

西川彰:......

那您这到底几个意思。

西川彰盯着山崎海的背影那叫一个纠结。

摇了摇头,他只能归结于自己的无法理解这样的妖孽天才的思维,这么一样心里顿时舒坦了很多。

但山崎海走了两步,又回头主动说道,“西川本部长。”

“诶!特派员您说。”

西川彰赶紧小跑上来,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对十几岁的少年作出这幅姿态,放在别的地方可能会引人侧目,此时却充满了理所当然。

不过山崎海此时脸上却略微浮现出些许不好意思的神色,目光飘向了四周被剧烈的冲击波搞得七零八落的场馆内部,忍不住干咳了一声道,“这次战斗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公物损坏,应该...没我什么事吧?”

山崎海这次北海道之行,虽然临走的时候井野悠马握着他手说一切费用调查兵团报销,可这...不知道在不在报销范围内啊...

西川彰刚刚完全沉浸在劫后余生那不可思议的震撼和喜悦中,此时反应过来四处看了下,眼角顿时不由微微一抽。

你管这叫刻一定程度?

这基本上都拆得差不多了好吗?

不过北海道自从铃木知事上任后大力发展旅游业和农牧业,经济比几年前人均负债几十万已经突飞猛进,政府的财政也一年比一年阔绰。

现在东京的特派员来为北海道排忧解难,那肯定不能让人家卖了力,还寒了心——万一那个“解决了又可能没完全解决”的风暴之神卷土重来呢?

因此哪怕还没请示铃木知事,西川彰也赶紧解释道,“特派员您说笑了,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您今天那么劳累,还请回去休息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

那真是太好了。

山崎海客气了两句,在确定现场没有什么大问题后,就带着调查兵团的两人坐上五条晴的车先走一步了。

至于那些误入迷途的羔羊,自然有曰本的律法惩处,情节严重的说不定还能混上牢饭吃吃。

现在气海里多出的那块水晶,山崎海心中愈发有些好奇那究竟是什么?那些莫名其妙的画面又代表着什么?

风暴之神为什么会降临在海蓝星?

这些都是他想要了解的。

......

“阿海,你总算回来了。”

车子停稳,山崎海刚回到下榻的酒店,柳源梨绘就一个饿狼扑食般冲了上来,抓着山崎海的双臂左看右看,绕着上下打量。

确定山崎海没受伤才放下心来。

随行的调查兵团两人看到山崎海身旁的柳源梨绘,他们对于这个来自东京道场的大小姐只是略有耳闻(是山崎队长的未婚妻,如果不出意外高中毕业可能就结婚了。

出了意外...

那得看什么意外了,有可能结婚更早。

看着这个身材高挑,骨肉均停的马尾少女对山崎队长那发自内心的关心,两个二十多还单身的调查兵团随从眼中也变了颜色。

总之就是...非常羡慕了。

酒店门口的走廊上,叼着棒棒糖的五条晴一甩短发扭开了视线,对这一幕显然有些不屑,独自一人散发着单身狗的清香。

山崎海对此倒是已经适应了,任由柳源梨绘检查完身体才宽慰道,“放心,今晚没发生什么大事。”

柳源梨绘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地说道,“那就好,吓死我了,我在酒店看新闻上说巨蛋体育馆发生了大爆炸,还以为你没留住手把他们体育馆给拆了呢,那就算我偷偷把老爹的道场卖了我们也赔不起啊...”

听到柳源梨绘的话,五条晴一愣,脸色有些古怪地想道:

少女,你真相了。

另外两个随行人员听到这话的关注点则在于卖自家老爹的道场给未婚夫赔钱,心中顿时又是一阵羡慕地泛起了酸水。

这可真是...太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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