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问题，答案（上）

你得等等了……

得等等了……

等等了……

查普曼面色平静，分毫不露声色。

但心底最深处，却不由自问道：“我都等了多久了？”

他不知道他为了这个机会，等待了多久……只知道他为了自己的目的，给永恒当了很长时间的忠犬。

但看刚刚永恒的表现。

如果不是自己重新提起，祂甚至连自己的诉求都给忘了！

对于高位邪神而言，世人皆如蝼蚁，查普曼纵然有千般算计，万般智谋，在永恒看来，也只是蝼蚁中稍稍聪明一点的那一个……

祂不在乎。

是的，祂不在乎！

但我在乎！

无声的呐喊从心中轰然炸响。

查普曼慢慢闭上了眼，再次睁眼时，眼眸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波动。

正值永恒的声音响起。

“查普曼，请动用交易之间的力量，将真实之间的投影投送过来。”

查普曼微微躬身，温和道：“谨遵阁下旨意。”

……

“轰隆”一声巨响，真实之间闪亮登场！

查普曼所召唤来的，乃是真实之间的投影，召唤过后，陆铭入内一探，发现真实之间该有的功能，投影都有。

虽然依旧不能保证永恒不会欺骗自己，但至少从诚意上来讲，永恒表现出的诚意很足。

走出真实之间，看向永恒，便见永恒对陆铭微微一笑，其周身能量涌动，很快的，另一个白胡子老头从其体内钻出，站立在封印之间的门口。

新生成的白胡子老头一步跨出，简简单单的便走出了封印之间——这可能便是永恒那些分身的来历了。

老头一边走向真实之间，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具分身的实力……”

“蜕变级，很弱。”陆铭开口评估道。

“没错，蜕变级，但是祂拥有我本体的全部记忆备份，我有没有在其中动手脚，你可以亲自上来查看一番……或者，你也可以使用搜魂之法。”

影子突兀插话：“别用搜魂之法，这法子对高级别存在不管用——哪怕只是高级别存在的分身。”

更何况一个分身，也没什么灵魂不灵魂的。

陆铭不动声色，只是指了指真实之间的投影：“既然都把这东西召唤出来了，不妨就用它吧。”

永恒洒脱一笑：“一切由你做主。”

……

一番详细的检查后，陆铭和永恒的分身进入了真实之间。

陆铭倒没动用分身——毕竟需要说真话的也不是他。

对此，永恒并无意见。

走入真实之间的大门，耳边便响起清脆的、如同孩童般的机械音：“欢迎来到真实之间。”

面前的房间内，有一扇屏幕，两张座椅。

陆铭坐在了右手边的位置，而永恒则坐在另一侧。

伴随着“叮咚”一声，屏幕亮起，却并未呈现出任何文字，对此永恒只是解释道：“启动了就可以了，现在你问我答，真实之间的特性，能够保证咱们的一切对话，都是真实无疑的。”

陆铭亦察觉到，有诡异的能量从四面八方泛起，荡漾在整间房间内。

‘希望还在我身边……’

嘴里悄悄说了句慌，陆铭便感觉到，周围的能量隐隐有了骚动，这份骚动，似乎想要因陆铭的说谎而惩罚陆铭——而本体进入的陆铭，自然不惧真实之间。

但通过简单的试探，陆铭也确实知道了真实之间的测谎原理。

“那么就开始吧。”

这般说完，陆铭再补充：“还有，希望神的灵魂残片该放就放，一边聊天，一边修炼，岂不美哉。”

永恒抚须长笑：“是极是极。”

抬手，弹指。

一枚希望神灵魂残片从封印中破出。

在永恒的控制下，乖乖被陆铭吸收。

一边吸收，陆铭一边开口，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我到底是不是陆海峰的亲子？”

……

这个问题陆铭早有答案。

无论是他自己的猜测，还是刚刚在外面看到的幻象，都能证明自己并非是陆海峰的亲子。

但猜测可能有假。

幻象也可能造假。

相比较而言，永恒的话可信度反而更高一些。

他听到永恒摇了摇头，开口道：“不是。”

真实之间没有异动——真话。

陆铭脚下，影子微微抽动，似在叹息，陆铭却不理会，只是继续问道。

“那么我到底是谁？”

“你是谁我也不清楚。”永恒再次开口，说出真相：“我只知道，我和老陆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乃是在深渊决战之地。”

“当时的你，被包裹在襁褓之中，周围还有一个简单制造的围垒……”

一边说，永恒一边回忆，片刻，祂再开口：“有关于你是谁的这个问题，别说是我，陆海峰也不可能清楚。唯一可能清楚的，只有希望神……或是灾变。”

对上了。

这跟幻象中的一切，彻底对上了。

这证明幻象乃是真实不虚的——由此，引发了陆铭下一个问题。

“你说你跟陆海峰分赃不均，这是骗我的吧？”

永恒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陆铭会问出这种问题，但思考片刻，祂笑道。

“不，孩子，我没骗你。”

“我确实跟陆海峰，有点儿分赃上的矛盾。”

“其实一开始，在我们的计划刚刚成功的时候，我对分赃结果很满意。但等到此间事了后，我回想起来，却总觉得我吃了大亏。”

这是时间顺序的问题。

陆铭看到的幻象，永恒和陆海峰很和谐——因为那个时候，永恒对分配方案很满意。

但之后，永恒变卦了。

点头接受了这个理由，陆铭再问道。

“说说上一代时，你跟陆海峰的谋算吧。”

……

“这件事情，可就说来话长了……”

永恒嘴角挑着细细的笑容——因为那次事件，乃是永恒这辈子最为高光的时刻！

此刻回忆起来，永恒依旧忘不了那种刺激与成功后的喜悦！

再抬手，释放出一道灵魂残片，永恒回忆着开口道。

“先说背景。”

“当时，我为希望神管理全球副本系统。”

“而且需要注意的是，那个时期的希望神，已经有了换路的想法……祂全心全意的为此事做准备，根本不理会其他事情。所以，那时的我，即是全球副本系统的最高权限者。”

“而陆海峰，乃是那一代玩家中的佼佼者。”

“等等。”陆铭开口打断。

“你确定，陆海峰不是什么老怪？而只是个新嫩的玩家？”

永恒点头，神色郑重了不少：“是的，他只是个新嫩的玩家。正因为如此，我才很佩服他。你也能想象的到，以一个新嫩玩家的身份，算计了至高之神。”

“先不说成功与否，单说这份魄力，就属当世罕见。”

更何况人家还成功了……

提到陆海峰，永恒的话似乎多了起来。

“也正因为如此，我其实很怕他……与之为敌在我看来不是个明智的举动。”

这般说完，永恒稍稍沉默片刻，消化了下情绪，再继续道。

“上一代，陆海峰刚刚成为玩家后不久，就有意的勾搭上了我……”

“没人知道他是从哪里得知，全球副本系统有管理者的……总之，现在我能确定，他确实在很早开始，就有意接近我了。”

“而那时的我，乃是全球副本系统的最高管理员，刚开始，我觉得陆海峰这个人蛮有意思的，所以不介意给他一点儿小小的帮助。”

说白了这就是以权谋私，PY交易。

但没办法。

那时的希望神已经不管事儿了，想做什么还不是永恒说的算？

“其实现在想想，我的帮助，方才是陆海峰起家的根本。”

一名玩家，得到全球副本系统最高管理员的帮助……只能说权限狗的威力懂得都懂。

“我一路眼看着陆海峰成长，中间有过几次小小的合作。陆海峰的脑子确实很灵活，他甚至帮我绕过了希望神设下的规矩，在全球副本系统中谋夺了一些好处。”

说到这儿，永恒话锋一转：“你得明白，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就如同XD上瘾似的。我们两个的合作，堪称完美无缺。”

“在这种先决条件下，我越来越信任他，甚至不知不觉中，被他掌握了我的很多信息……他甚至从我这里，套出了很多很多希望神的信息。”

“而这，也就是那次事件的背景，至少是我和陆海峰两个人的背景。”

……

想要对付一个人，或做成某件事，最先决的条件，乃是了解！

唯有知道了情报，才能做出布置。

陆海峰一直是这样的人。

“掌握我的信息，与希望神的信息，对陆海峰来讲，是个漫长的过程。”

“大概在上一代全球副本系统开启的中期时，陆海峰方才做完了这一系列的准备。”

“然后，他又一次找上了我。”

回忆着当时的情况，直到现在，永恒还有感慨。

“我已经记不得，那是我们合作的第几次了……总之，当陆海峰说，他的下一个目标乃是希望神的时候，我只觉得他这个人已经疯了！”

希望神全能全知！

这是印刻在永恒心底最深处的印象。

任何涉及到希望神的算计，在永恒看来都是无稽之谈！

“但他说动了你。”

陆铭这般开口，便见永恒点头。

“是的，他说动了我。”

“他凭什么能说动你？”陆铭的这个问题，直指核心！

永恒认为希望神举世无敌，算计希望神乃是自找麻烦甚至自寻死路——但最后的结果却是，永恒真的同意跟陆海峰干这么一票。

中间肯定有因素，影响了永恒的判断。

对此，永恒轻叹一声，开口道：“因为他将成功的可能性，摆在了我的面前。”

……

永恒并未提起，陆海峰向他展示了什么。

并非是不想提，而是此事涉及太大，要素太多，永恒需要一点一点的解释。

“刚才我所讲的，乃是我与陆海峰两人的背景。”

“而另外一个背景，乃是宇宙大环境背景、希望神当时的情况，以及灾变当时的情况。”

永恒再开口讲述起这方面的事情。

但其实这方面的东西，陆铭已经了解了个大差不差——除了一些细节之处。

“灾变和希望神的关系，其实非常要好。”

“但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上一代的时候，灾变和希望神闹翻了。”

“祂们两人之间展开了大战。”

“陆海峰给我展示的第一个成功要素，即是他预知了希望神与灾变的翻脸及决战。”

“等等。”陆铭开口，打断永恒：“希望神和灾变为什么翻脸？”

永恒苦笑摇头：“我也不清楚……”

真实之间显示，永恒所言为真。

“总之，陆海峰确实预知到了此事……又或许他是从别的地方得到了情报，但无论怎么着，在这一点上，他确实展现出他针对希望神的计划，并非是一拍脑袋想出来的脑残方案，而是早有预谋。”

陆铭再接话：“但仅凭这一点，你不可能放弃一切跟陆海峰蛮干。”

永恒点头道：“是的，仅凭这一点远远不够。”

“但紧接着，他又给出了第二个要素……有关于封印之间的秘密。”

陆铭猛地眯眼。

刚刚来到此地之时，陆铭就感觉这个封印之间似乎有点儿问题，但却找不到问题的根源。

本来，这个问题陆铭想要押后询问，却不想永恒自己先一步给出了答案。

“陆海峰说，封印之间封印的，乃是希望宇宙的宇宙意志！”

陆铭猛地张嘴，脚下的影子，也微微抽动！

如同世界意志一般，宇宙也有其意志！

但宇宙意志太过宏大，太过宽泛……这让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希望宇宙的宇宙意识处于朦胧状态，并未真正苏醒！

然而永恒给出了一个完全相反的答案。

“希望宇宙的宇宙意志很早就苏醒了……但被希望神封印在了封印之间中……是的，你没听错。希望神，很早之前，就将希望宇宙的宇宙意志，封印在了封印之间中！！”

“也正因为如此！希望神才能得到巨大的权柄！成为举世无敌之存在！”

“因为祂侵占了部分希望宇宙宇宙意识的权能！！”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