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三合一章节
一想到自己与妹妹是处在仙人的飞舟之上,而且即将去往自己向往已久的北地,李默就有些止不住的激动。
“这是辟谷丹,每人一粒,吃了可以维持七天的身体所需消耗。”
突然响起的声音亦是让李默兄妹顿时惊醒,两人连忙站了起来,看着悬浮在身前的玉瓶,李默犹豫了一会,才一把将其抓在了手中,随后连忙拉着李月儿,朝徐天涯躬身道谢着。
徐天涯瞟了一眼李默插在腰带上的断剑,随意问了一句:“你会剑法?”
“回禀仙人前辈,我不会。”
李默连忙摇头,皆又解释道:“我没习过武,只是瞎比划一下。”
徐天涯点了点头,没再多问,步子迈动,眨眼之间,便出现在了船头处,注视着下方的绵延群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在这时,飞舟突然轻微一震,一阵剧烈的撞击声响彻了飞舟。
李默下意识的抬头,只见一头约莫巨鹰盘旋,有若金铁一般的巨翅正汹涌的拍打着飞舟上空的光罩。
“妖兽!”
当看清这巨鹰的模样后,李默的脸色瞬间煞白,在他的记忆中,只见到过一次妖兽,他父母,便是死在了那一头妖兽手中。
就连城中那些平日里那些高高在上的高手都被妖兽吞了好几个,城卫军也是损伤惨重,才勉强将那头妖兽击杀。
那一次的惨状他现如今都是记忆犹新!
城墙被轰塌,小半个城池都化为了废墟,不知道多少人因此而丧命。
那一次妖兽出现,完全可以说是他人生的转折点,家中父母丧生,年幼的他与妹妹根本无力操持城外的田地,自然也缴纳不起城主府制定的重税,也就因此而被驱赶出了城,年幼的他带着妹妹在废墟之中艰难求生着……
或许是当年惨状留下的阴影,李默此时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了,他呆呆的看着这头疯狂撞击着光罩的老鹰,浑身都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努力的张开嘴,想要呼喊提醒站在前方的徐天涯,但话到喉咙,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李默仿佛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剑鸣,他只看见那立在船头的负剑身影,轻轻挥动了一下衣袖,便只见那凶狠撞击飞舟的巨鹰,亦是陡然一滞。
紧接着,一丝血痕在其身躯之上显露,刹那之间,一抹血红便在天穹绽放,那庞大的巨鹰,已是成了两半,滑落失控的朝地面跌落而去。
这一幕映入眼帘,李默下意识的看向立在船头的负剑身影,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挥手之间便已将如此恐怖的妖兽诛杀,这得有多厉害……
他摸了摸插在腰间的断剑,这是他在那一次妖兽袭城时捡的,也是他带着妹妹在那混乱的废墟之中存活下来的重要保障。
他不会武功,他只知道,要让别人不敢对他和妹妹起坏心思,就只能比别人都狠。
平日里闲暇之余,他也没少瞎比划这断剑,比划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剑法的把式……
时光悠悠,几天时间眨眼而过,飞舟速度不快,一路上走走停停,更似漫无目的的乱窜一般,徐天涯拿着一枚玉简,每当飞舟停下,便会往玉简里记载发现的凶地。
而李默兄妹,随着时间推移,也少了几分不敢动弹的拘束,平日里,两兄妹也敢在甲班上走动了,只是当看到地面那渺小之景,还有那波澜壮阔的无尽云海,两兄妹也是被惊骇得不轻。
出乎徐天涯预料的,那柔柔弱弱的李月儿,竟颇得黄蓉喜爱,甚至还想着要将其待会终南山,与龙儿为伴。
想到那随着年龄增长,性子越来越安静孤僻的龙儿,徐天涯自无不答应之理。
在黄蓉的精心打扮之下,李月儿这小姑娘也是完全变了一个模样,虽然年龄不过十二三岁,还尚且青涩,但也是一个明显至极的美人胚子。
而那李默,待遇自然差了许多,换上一身徐天涯不知从储物袋哪个角落找出的袍子,那柄断剑依旧被他视若珍宝一般挂在腰间,那郑重模样,也难得让徐天涯侧目些许。
只不过当看到这小子郑重其事的拿着断剑瞎比划之时,这一丝侧目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小子还真是一句谎话都没有说,不会剑法,还真是完全不会,一丝一毫的剑法基础都没有,完完全全就是瞎比划。
看着乱七八糟的瞎比划,徐天涯实在有些不忍直视,便随手丢给他一册基础剑法,让他自己琢磨。
数天时间,虽未特意关注,但少年的剑法天资,竟还颇为不错,不过数天时间,几招基础剑式竟使得有板有眼起来。
再加之少年骨子似乎有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韧,几天时间,练习起剑法竟有种疯魔之感。
徐天涯向来颇喜勤奋之人,对少年的态度,也亲近上了几分,偶尔也会出声指点一两句。
这样一来,时间倒也过得飞快,约莫小半个月后,飞舟才到达了京都城外。
通过飞舟传讯阵法发出的命令,一众全真弟子早早便在城外等候,飞舟刚停下,等候已久的一众全真弟子便纷纷跃上了飞舟。
而飞舟上骤然出现的一道道身影,顿时是让专心琢磨着剑法的李默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提着惴惴不安的站在角落,看着一名名气势不凡的全真弟子从身前而过。
那一道道好奇的打量目光更是让他手都不知道放哪里了,那一柄锈迹斑斑的断剑,他也是下意识的藏进了宽大的衣袍里。
“手中的剑可以藏锋,心里的剑,可不能藏锋!”
不知何时,一道声音传进耳中,他下意识抬头一看,只见徐天涯在他身前伫立,其目光定格之处,俨然就是他刚藏进衣袍里的断剑。
李默面颊忍不住有些燥热,连忙将断剑从衣袍里拿了出来。
“你妹妹李月儿会拜入全真,你是选择与你妹妹一起拜入全真,还是独自闯荡江湖?”
听到这话,李默欣喜若狂,压在心中已久的话脱口而出!
“前……前辈,我想,我想拜您为师!”
这话一出,原本稍显糟杂的飞舟瞬间安静了下来,刹那之间,李默顿时感觉不知道多少目光定格在了自己身上。
那感觉,就好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
徐天涯亦是微怔,他也没想到,这出这种话,拜他为师……
徐天涯看着眼前满是期颐眼神的少年,笑道:“要拜我为师,可没那么容易。”
也不知为何,李默此时竟还鼓起勇气问道:“敢问前辈,那要如何才能拜入前辈门下!”
“哦?”
看着少年异于平常的模样,徐天涯眉头一挑,也不禁来了兴趣,他环视了一眼飞舟上的一众全真弟子,突然轻笑一声,抬手挥袖,一道剑光便是悬浮在了飞舟之上,紧接着甲板上亦是出现了一个丈许大小的圆圈将剑光环绕。
这时,他才看向这眼前的这名少年:“一个时辰内,触碰到那道剑光,我就收你为徒!”
此言一出,飞舟之上顿时就炸开了锅,一众全真弟子皆是议论纷纷,不少弟子看向李默的眼神,更是赤裸裸的羡慕嫉妒了。
感受着汇聚而来的目光,李默紧紧握着手中断剑,步子迈开,毫不犹豫的踏进了那光圈之中。
身躯踏入光圈的一瞬间,李默便只感觉到一股铺天盖地的压力骤然降临,就好似千斤万斤重担压在了身上一般,还未待他适应过来,一股浸入灵魂的剧痛便从脑海里传出,瞬息之间便蔓延至全身每一个角落。
在压力与剧痛的双重作用下,只听到噗通一声,他便跪倒在了地上,不过几息时间,汗水便已经彻底打湿了衣裳,他甚至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徐天涯淡淡的注视着这一幕,神色没有丝毫波动,他会敬佩天资纵横之人,但他真正欣赏的,却是坚持不懈,意志坚定之人。
他若能通过这个考验,无疑可以称得上意志坚定,对一个意志坚如铁的少年,收其为徒,传其一身所学又有何妨!
伴随着一阵阵压抑至极的哀嚎声,光圈中那颤抖的身影艰难的撑起身子,有若蠕虫一般一点一点的挪动着。
光是看那扭曲的神态,还有那难以言喻的痛苦嘶吼,就让人不禁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而真正的痛苦,对光圈之中的李默而言,才刚开始,他能清楚感受到,每前进一点,那浸入灵魂的剧痛便会增加一些,那让人窒息的压力亦是厚重一分。
浑身上下都好似被千万剑锋刺过,每一秒都被凌迟了无数次一般,在这种痛苦之下,昏迷都只是奢望!
更别说还有那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的恐怖压力,他都能感觉自己全身骨骼都在咯吱作响,随时都将崩溃一般。
“会死在这里!”
蓦然间,他心中陡然升起了这么一个念头,并且像魔怔了一般极为迅速的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退吧,不要在坚持了,你死了,你妹妹怎么办……”
“你忍心你妹妹孤身一人活在世上嘛?”
“你现在已经到北地了,北地很安全,人人都可以习武,何必还要冒这种风险……”
“放弃就可以了,只要放弃,一切都好了……”
种种念头如同魔障了一般接连涌出,冲击着脑海里所剩不多的清明,但他却好像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一般,就好似失去理智的野兽,压抑嘶吼着,紧紧盯着那一道剑光,不管不顾的挪动着身体。
“快一个时辰了,尹师兄,你觉得这小子能成功嘛?”
崔志方瞟了一眼光圈之中的李默,随口问了一句。
“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错了,意志如钢心似铁,这种人,不管做什么都能闯出一番成就的。”
尹志平看得很透彻,他笑道:“若是最终未能成功,待其入门之后,我便收其为徒,悉心调教一番,也不算埋没了一个好苗子。”
说完,尹志平似是想起了什么,他看着那道剑光若有所思道:“下次九月九开山门收徒,或许应该向掌门师兄建议用上这些仙家手段,这样选拔出的弟子,可比老一套的摸骨筛选要全面得多。”
听闻这话,崔志方沉默一会,突然道:“我之前随夫人布置阵法蛇窟阵法之时,听夫人说过,有一阵法名为问心阵,可直击心灵,人入阵中,任何不轨定是暴露无遗,也可用在拜山大典。”
“还有这般阵法?”
尹志平惊诧。
“阵法之道神秘莫测,咱们接触的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崔志方感慨:“自神魂突破以后,琢磨阵法已经有大半年,至如今,距离入门都是遥遥无期,阵法之道,实在太过深奥!”
“整个门中,阵法之道算有所成就的,恐怕就只有夫人了。”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一阵阵惊呼突然响起,两人下意识的看向剑光所在,那一只颤颤巍巍的手,距离剑光已经近在咫尺。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颤抖的指尖,终于触摸到了那一抹剑光,剑光在触碰瞬间便窜进了李默身躯之中,只不过这时,也没人关注这些,所有人都看着那摇摇欲坠的少年。
“前……前辈……我成功了……”
少年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注视着眼前面色煞白,满眼期颐的少年,徐天涯的声音,亦是传入了所有人耳中。
“即日起,你为我徐天涯开山大弟子!”
此言一出,少年露出心满意足的笑意,随即一头栽倒在地。
栽倒的身体还未落地,便被一股力量凭空扶住,徐天涯心神一动,四方灵气汇聚,转眼之间便形成了近乎实质化的灵气雾团将其包裹,缓缓的修复蕴养着少年受损的身躯。
……
当少年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已是躺在了一处古香古色的房间之中,迷茫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站起身,打量了一下空旷的房间之后,便直接推开了房门。
映入眼帘的便是恍若仙境一般的场景,云雾缭绕,宫殿绵延,群山峻岭,皆在视野之中。
正当他出神之时,熟悉的声音在其耳边响起。
“哥,你醒了!”
他转头一看,自家小妹正欣喜若狂的跑来。
“小妹,这是在哪里啊?”
他隐隐约约有些猜测,但又有些不敢确定。
“这是在终南山全真派,我们都拜了仙门,现在都是仙门弟子了!”
李月儿很是兴奋,这些天她实在见到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有太多的话想和人倾诉,但初来乍到,也无熟识之人,现如今唯一的亲人醒来,自然是忍不住倾诉欲望,如同倒豆子一般将几天所见所闻皆说了出来。
这时,李默才真正明白,自己与小妹,到底得了一个多么逆天的机缘。
这里是终南山,天下武学圣地,唯一有着仙门之称的全真!
而他们两兄妹,所拜师尊,竟是这个俯瞰世间的仙门掌教与掌教夫人!
以前李默幻想过无数次自己出人头地的场景,但这般一步登天的梦幻,他连想都不敢想,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可就是这般梦幻,在此刻,竟成了现实!
他呼吸都忍不住有些急促,正当他迫不及待的询问着有关全真的种种消息之时,一道声音突然传来。
“可是李默李师弟?”
来人约莫十五六岁,相貌堂堂,言语之间,便已到了李默身前。
“我……我是李默。”
李默连忙拱手回应。
“师弟无需多礼,我姓孙名誉,奉掌门师伯之命,带师弟你熟悉师门,师弟你先换上道袍,我在带你在门中逛一下……”
“好好好。”
李默连忙接过道袍和身份令牌,在这位师兄的指导之下,在身份令牌上留下印记,换上了道袍,便紧随着这位师兄在终南山转悠起来。
异变之后,经历了数次扩建的全真,早就完全变了模样,尤其是护山大阵的布置,更是使得宫殿群蔓延扩散至了整个山脉。
一眼望去,宫殿随着山势而建,或高或低,绵延不绝,在缭绕的云雾衬托之下,每一处都可以说是美如画。
两人徒步而行,转悠了一整天,才堪堪将整个全真派逛了个大概,经受了一天震撼的李默,整个人都是处于懵的状态之中。
他这番模样,孙誉却也习以为常,往年他领新入门弟子熟悉门中环境时,一个个表情神态都是这般模样。
世俗之人,初见这番仙家景象,若是不震撼那才不正常。
看着这懵圈的小师弟,孙誉心中也不禁涌出一股羡慕之意,虽不过几天时间,这个幸运儿的事迹却也早已传遍了整个全真。
掌门开山大弟子,这个身份,实在太让人羡慕!
……
自己的便宜弟子正处在懵圈状态,此时的徐天涯,也是被尹志平的敛财能力给震撼得不轻。
全真宝库建在后山,宝库是与门中贡献大殿同时开工,为了建造这座宝库,尹志平特意找到徐天涯,申请动用了近十具傀儡,在终南山地底建造了一个占地数亩的巨型地底宝库。
不过年许时间,这个占地数亩的地底宝库,几乎就已经塞得满满的,灵石堆积如山,各种灵矿更是占据了大半个宝库,剩下得则是一些因损伤而无法种植的灵药灵果,还有数不清的辨别不出作用的灵物堆积。
尤其当他知道,其中绝大多数灵物,尹志平都不知其作用之时,更是有些苦笑不得。
只是当徐天涯在宝库之中走了没几步,识海铜镜骤然传来的异动,顿时让徐天涯停下了步子。
果不其然,伴随着铜镜的异动,一幕画面亦是出现在了脑海之中,地点明显是在这个宝库之中,一枚古铜色的印玺掺杂在一堆杂物之中,被堆在宝库的某个角落之中。
“师兄?”
见到徐天涯突然发愣,尹志平忍不住唤了一句。
徐天涯一招手,处在角落的那枚古铜色印玺便握在了手中,与此同时,识海之中的铜镜颤动得也是愈发的厉害起来。
没有理会识海之中的铜镜异动,徐天涯细细端详了一下手中的印玺,才看向一旁正好奇盯着印玺的尹志平问道:
“这印玺师弟是从哪里找到的?”
“师兄你等下。”
尹志平连忙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枚玉简,查看了一番后才道:“是一个江湖人拿到长空殿,想要兑换成贡献点,我们又鉴定不出其价值所在,但此物有灵气存在,若隐若现,我感觉此物应该不寻常,就做主以一枚黄龙丹的价格将这印玺换了下来。”
徐天涯沉吟一会,便说道:“以后若是有人拿这种类似的东西来兑换,全部换下来。”
“还有,师弟你派人去找一下那个江湖人,问一下他还有没有类似的东西。”
“师兄你所说的类似是指?”
尹志平有些不太确定。
“就是……这种灵气若隐若现,你感觉不寻常的就可以了。”
徐天涯给了一个模糊的范围,仅仅单凭能引起铜镜异动,就绝对不是寻常之物,以区区一些丹药符咒兑换,只要有一件为真,那就绝对是血赚。
尹志平领命而去,徐天涯拿着这枚印玺在宝库里又转悠了好一会,种种思绪亦是忍不住涌出。
“当初铜镜异动是因为感受到了掌天瓶的存在,铜镜要吞噬掌天瓶修复自身,所以……”
徐天涯再次打量着手中的印玺,古铜色,明显是某种金属制品,印玺上所刻字体已经被锈蚀,完全看不清。
心神笼罩,也似一团死物一般,若不是隐隐约约的灵气波动,一印玺简直和世俗之中的凡物没有任何区别。
感受着识海中颤动得愈发厉害的铜镜,他心神微动,下一秒,便出现在了识海之中,那铺天盖地的渴望之意瞬间传来。
徐天涯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竟跟入识海的印玺,眉头微皱,沉吟片刻,才陡然将印玺抛向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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