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种子意志

进入大楼，君临按下通往顶层的电梯。

站在电梯里，君临道：“尼古拉，我想和你聊聊。”

他身上还有耳麦，杨晓燕照理可以听到他的通话，但他知道有尼古拉在，实际不可能。

尼古拉果然出现：“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这与我无关。”

“我知道和你无关，但你完全可以加个限制，让所有人无法回到地球。又或者回到地球以后不得滥用能力。”

“在那之前，你好像不是这么认为的。”

君临叹口气。

是啊！

曾经以为能回地球是福利，却没想到对地球来说，这是灾难。

尼古拉不在乎，但君临不能不在乎。

他很清楚象聂洪这样的人一旦全力出手，会带给自己曾经的同事多大的伤害。

而他还只是个新人。

如果是那些老资格的候选者……

君临问：“对了，你现在的候选者，最高级别是多少？”

“走出新手村，就无所谓等级了，而十三级就是走出新手村。”

“……”

君临只好道：“什么实力？”

“自由之旅，征战星空。”

“自由之旅？”

“唔，就是他们自己行动，我不再安排他们。”

“听起来有点不负责任啊。”

“这不是我一贯的风格吗？”

“……”

君临再度无语。

他只好改口：“如果这样的人来地球，应该能毁灭地球吧？”

尼古拉笑了：“要成为终选者，与次元之神比肩的人，如果连毁灭一个位面的能力都没有，那就太弱了。”

“他们为什么没过来？”

“我告诉他们，地球是我找到的唯一一个适合挑选候选者的。他们要是毁了这里，就是砸了神的饭碗。他们可以亵渎神，但绝对不可以砸神的饭碗。”

“好说法。但也就是说，他们只是不能在这里随意出手大开杀戒，低烈度出手还是可以的，对吗？因为你没给他们加以限制。”

“没错。”

典型的尼古拉作派，告诉你们老子重视什么，不重视什么，然后剩下的自己搞定，自己把握分寸。

最大的问题就在于“自己把握分寸”。

你永远搞不清哪个大佬会突然发疯，搞出点什么事情来。

当然，能成为大佬的多半都不会轻易发疯，但米国总统还有疯子呢，在战斗中成长的强者，脾气不好就更正常了。

君临摇摇头：“怪不得最近这段时间总听说有袭击事件发生，还有异常事件，本来以为是谣传……现在还没出大事，但象你这样放纵下去，早晚会出大漏子。”

尼古拉继续道：“有我在，地球不会毁灭，地球人也不会被灭绝。再说回归有任务限制，而越是高级的候选者，限制就越多，所以高级候选者很难回来。”

“低级候选者就已经很麻烦了，再说你也只是保证地球不毁灭。地球有八十亿人口，如果死上几千万，你不会在意的，对吗？”

“唔，在损失一半人口之前，我都可以接受。”

妈的。

你的一半就是四十亿！

“你没把这标准告诉那些家伙吧？”君临连忙问。

尼古拉嘿嘿一笑：“当然没说。你们地球人，总喜欢试探边界。要是我说可以接受死一半人，那就真可能有人会干出屠戮一半的事来。”

“可你说过你不会在意。”

“可你们会在意，对吗？”尼古拉道：“我之所以告诉你真相，就是因为我需要你心甘情愿的配合我。你们可以杀死我，吞噬我，但不可以憎恨我。憎恨之心会毁灭一切，融合必须是心甘情愿的。”

这就是尼古拉要一开始就告诉他们真相的原因——因为就算他不说，终选者也早晚会知道真相，被欺骗的他们会愤怒，也就会拒绝融合。

反过来，无法发现真相的人，也没资格成为终选者。

君临明白了：“所以你不想让你看好的种子因为这种事而恨你，限制了强能力者的作为。但同时，你不确定谁才是最终的候选者，万一某个适合的候选者想要杀掉一半人……”

“那我就会同意。”尼古拉直接承认：“甚至灭绝地球也无所谓。”

正如尼古拉所说，保护只是为了需要，当不需要时，就不存在保护！

君临倒吸一口冷气。

果然，这才是真正的次元之神！

他问：“你现在有多少看好的种子？”

“我看好的种子有很多，通常分为三级。你是第一级别的，在这个级别中，目前加你只有三个人。至于第二第三级别的种子就多了。”

君临知道尼古拉的看好标准不是力量，而是未来潜力。自己拥有绝对真理序列，竟然还有两个人和自己并排？

心中一动，他问：“是不是还有别的序列出现了？”

尼古拉嘿嘿一笑，却没有回答。

君临直接转口：“我能不能请你禁止候选者进入？”

尼古拉回答：“我能告诉你的是……其实以前，我是没有这项服务的。”

听到这话，君临心中一惊。

他陡然明白过来，一定是某个高级别种子向尼古拉提出了开启回归条件的要求，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回归功能。

“也就是说……你不会同意了？”

“确切的说，回归通道不是由我开启的，所以也不会由我来关闭。”

那个种子，竟然已经做到了可以开启回归的地步？不，应该还是借助了尼古拉的力量。

可就算这样，也已经极为恐怖了。

君临心中骇然，但他也真正明白了尼古拉的意思：“你是说，如果我想阻止候选者回归，就必须自己想办法关闭回归通道？”

“是的。”尼古拉回答：“这是种子意志与种子意志之间的对决。当然，现在的你还做不到，但拥有真理序列的你，只要成长起来，就一定能做到。”

“我怕形势不会给我那么多时间。”

“那就努力加速吧。”尼古拉笑道：“这也正是我所期待的。”

的确，尼古拉一直在想尽办法逼迫他所看好的种子拼命进步。

君临已经很努力了，但是尼古拉却永远无法被满足。

不过尼古拉也看出君临的问题，或许他也不想地球就这样被候选者搅得天翻地覆，他说：“其实你不用完全封堵通道，修改现实远比增添新的条件难得多。”

君临心中一动：“所有回归候选者，回归后实力会受到影响！”

他是用很认真的口气说这话的，奈何没有作用。

不过君临如今对绝对真理的运用已经很有心得，他知道是自己的要求过高，而且没有给出具体的定义。

想了想，他重新说道：“这里不是战境次元，缺乏对应的法则。所有回归候选者，法则能力都会受到一定限制，削弱……百分之九十……八十……七十……”

他就像菜市场的大妈一样，一步步讨价还价，直到百分之五时，君临寿命陡降一大截，而真理之芽已再度成长。

才百分之五？

君临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实力还不够，代价也不够的缘故。

但如果自己将来实力强大了，是不是能增强限制？

咦？

君临无意中发现，自己似乎找到了绝对真理的某种运用方式。

原来这也是可以由量变到质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