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绝对无法忘却的认知

虽然世界经历了不少的战争，但一些传承却并未消失，比如，他们对于这个世界起源，对于人类起源的认知。

地球，是神所创造的，而人类以及地上的所有动物，都是神所赐予的。

虽然他们自称为神，但是他们也依旧无法创造出那位神那般的伟业。

在这个世界上，毁灭某些东西其实并不困难，真正困难的是创造某些东西。

但此刻，那样的神，那样无所不能的神，竟然......

赫尔卡德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眼前的存在从始至终都未曾承认过自己与那位神的关系，但是在他们的心中已经是非常认可这个猜测了。

这个世界上其实最容易欺骗自己的，就是“自己”本身。

别人告诉你的信息，你或许还不会信任，但如果是你自己依靠某种逻辑思考出来的，你或许会深信不疑。

“每一个人都有辉煌的时候，比如这个小家伙。”

夏亚摸了摸怀里的牛牛。

“这个小家伙以前的体型可是要比现在要大的多的多，我指的是祂真正的样子，祂被称之为天之公牛，是金牛座的神。

身形比山脉还要庞大，直入云霄，金色的蹄子踩在大地上，可以造成和陨石落下同等的大破坏。

仿佛闪耀的天空坠落，宛如放射出美丽的光芒的明星将天空埋尽一般，黄金的大蹄将大地和天空之间存在的一切磨碎。

大地开裂，树木枯萎与草地枯萎，湖水干涸，你们见过那样的场景吗？”

夏亚的神言带着一种奇异的画面感。

那画面是夏亚亲眼见过的，所以，聆听者夏亚的描述，他们的脑海中甚至就浮现出了那毁天灭地的场景，他们知道那是夏亚用魔法所刻意展露给他们的记忆碎片。

看着那头比他们印象的金牛还要庞大上数倍的身躯，感受着直面那头巨兽的压迫感，那让灵魂都为之颤栗的压迫感。

他们看着在夏亚怀中宁静安睡的小猪，就是那样的神兽，竟然就这样安详的在夏亚的怀中沉睡.......

“然而这些都过去了，现在的这个小家伙，甚至就连你们这样的城墙都撞避开。”

就连.....我们这样的城墙？那可是叹息之墙！神族最引以为傲的绝对防御！

夏亚笑了笑，“一切的辉煌皆如过眼云烟，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罢了，与你们，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什么区别。”

您要是普通人，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普通人了……

卡罗索沉默着，看着此刻的夏亚，夏亚这并不否认也不承认的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人有些看不透。

全程，眼前的存在都在进行着十分谦虚的自贬，但是所说出的言语，带给他们的却是另一种感觉。

就好像，此刻他们所自傲的神族，在他所曾经面对的，见到过的敌人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最令人难受的，他极有可能，或许只是将事实说出来而已......

神父也静静的注视着夏亚，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失去了过去的那样绝对的力量，从神明之躯逐渐的变为凡人，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在意一样。

——因为他已经完成了自己想要做的，从那傲慢的神手中，拯救了人类。

理想的终点已经到达，所以，即使泯然众生，也已经无憾了......

神父的内心有些激荡，他这一生都在追求力量与长生，对于他来说，这两样东西就是他的一切，他相信别人也是如此。

但此刻，他却见到了一个，对于力量丝毫不在意的人，将一切奉献给人类，造下这样足以流芳百世的伟业与奇迹，甚至没有丝毫吹嘘的意思，即使如此，也依旧保持谦虚与睿智，重新甘于平凡.......

此刻，夏亚的浅笑仿佛带着一种惊人的感染力，光芒万丈。

神父那双浑浊苍白的眼眸中晶莹流转，随后，他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双眼。

真的，跟书上所说的一模一样……

真的，有这样耀眼的人存在.......

“您，想要跟我们一起去看看神都吗？”神父道。

夏亚有些疑惑的看向神父。

“我们研究艾莉西亚殿下外的这一魔法，已经有三百年了，始终一无所获，我知晓您想要重新与所爱相聚的心情，但也不在这一时半会不是吗？

跟我来吧，诺亚冕下，我有想要带您去看的东西。”

神父诚恳的说道。

夏亚沉吟了片刻，回头看来一眼艾莉西亚，眼中微光流转，心中默念着。

等我......

因为这层屏障的关系，巴比伦宝库甚至无法将艾莉西亚装进去，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知道了艾莉西亚此刻的状态，夏亚对于自己在这里的计划也就更有信心了。

随后，他看向神父，脸上依旧挂着笑意，道。

“带我去吧。”

“请跟我来......”神父伸出手指向电梯，二者一起走进了电梯，而夏亚在靠近电梯门的时候，则不着痕迹的将空间门的坐标设置在了这里......

随后二者离开了这里......

神族议会的三人看向二人离开的方向，赫尔卡德道。

“如何？卡罗索，你觉得祂究竟是强还是弱？”

卡罗索摇了摇头，“无法计算，但绝对不会是如祂所说的弱小。”

“是啊.....“海克拉姆低声轻喃，“只有傻子才会信可能拥有这样战绩与传说的存在弱小。

在这个世界上，沽名钓誉之人或许可以因为谎言而被人所追捧。

但绝对无法如真正的英雄一般流芳百世。

祂贯穿了人类在地球上的所有人理。

即使他真的相比于过去弱小了许多，也足以任何存在认真对待。

所有轻视祂的人，都会因此付出代价。

千年前的那个存在，就是如此失败的。

曾经能毁天灭地的天之公牛，即使相比于过去弱小了百倍，也依旧可以撼动叹息之墙。”

这句话一语双关，让几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可是，祂又为什么要装做破不开这屏障的模样？”海克拉姆有些疑惑的说。

“还记得关于诺亚的记载吗？诺亚有着窥视内心的力量，当初基铎女皇刚刚即位，逆党软禁女皇掀起叛乱，诺亚当时就使用了那种能力，并且细数了贵族的罪恶。”

“可是我们.....”

“谁知道他的能力是什么概念的。”

三人再一次沉默了。

“那这么说的话......他或许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但他并未感到愤怒，只是，用这种方法，来给我们一个台阶下罢了......他在用最柔和的方式，等待我们给他一个答案.....”

“即使我们阻碍他与他的所爱相见，也依旧如此大度吗。”海克拉姆失神道。

“这就是诺亚啊，所谓完人，就是最完美的人。

而诺亚，是神所承认的完人！

祂的品格，毋庸置疑！”

赫尔卡德激动的说，她的面色潮红，眼神带着些许迷离。

卡罗索看着此刻的赫尔卡德。

神族是以诺亚信条建立起来的宗教结构的族群，并非是上帝信仰。

这是神父一手促使的。

有一点是几乎可以肯定的，整个神族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存在，都曾，或仍旧怀揣着对于诺亚的敬仰。

知赫尔卡德过去就是，他们几个其实还算清醒，而神族议会的其余人就不一样了……

......

“这里是神都的学校，我们神族拥有着近乎永恒的生命，所以，繁衍几乎都在严格的控制范围之内，只有特定的灵魂才可以使用以太。

我们的新生命，都是使用神族最优秀的基因繁育的，一生下来，就拥有着最优秀的天赋。

而他们，就在这里接受教育。”

他们走在白色高塔第二层的走廊上，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神都的风景。

通过夏亚的荷鲁斯之眼可以清楚的看见，整个神族的人都脸上都展露着喜悦。

看起来，今天对于他们来说，是意义重大的事情，原本的迷茫因诺亚的降临一扫而空，人们信心满满，坚信了自己所走的道路。

街道上张灯结彩，整理的干干静静，似乎下一刻，诺亚就会降临到他们身边一样。

宗教是一把双刃剑，它可以凝聚人心，控制人心，也可以反噬持有这把剑的人。

他们站到了一处教室旁，透过窗户看了出去。

教室内，都是一些七八岁的白发少年，已经被机械化改造，身上散发的以太气息，已经远超夏亚在神州大地上落下的那些棋子

房间内正在播放着一个全息投影，那是一片战场。

战场上，浑身笼罩在漆黑阴影中的可怕怪物正与军队厮杀。

而军队中，一位光翼的身影格外的显眼，并且，正手持弓箭，对准了那漆黑的阴影。

看到这一幕，夏亚就已经大概能够猜到他们在讲什么了……

那讲师声情并茂的声音，也随之从教室中传出。

“那是遍染血腥的征战日夜迎来终结，两国的民众皆尽翘首以待的瞬间。”

“毋庸置疑，不可能将其忘却！

那位英雄，射出的哪一箭，可是满载着心愿的啊！

早已被太过漫长的大战操劳到极点的人民的、战士们的、妻子们的、父母们的、朋友们的，寄托而上的，正是着无关属国，一切和平的愿景。

而这愿望，全都由他一人实现。

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吧，那即使长达数千年也在世界上的人们记忆犹新的绝技。

正经的生而为人中无人力所能及的一箭......”

他张大手拥抱世界，歌颂、赞美着这恢弘的一幕。

所有的孩童们道的脸上都露出了期待的神色，瞪大了眼睛。

全息投影中，诺亚手中的箭矢横贯天际！

可怕的场景在孩子们的面前上演，天崩地裂，海水倾覆。

箭矢直接贯穿了那个恶魔，一击毙命！

顿时，整个教室中都响彻着激动的欢呼声，他们在为诺亚的胜利而欢呼着。

就如过去的孩童听的童话故事中，英雄击败了恶龙，救出了公主一般的欢呼。

夏亚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能成为故事中的主角……

而且，还是在敌人的阵营中。

“诺亚冕下。”

神父的声音在夏亚一侧响起。

“有一点，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认同的。

无论您怎么想。

人类因你而延续，不止一次被您所拯救。

人类之所以能够留下如此辉煌的历史，也都是因为您。

您与人类已经密不可分，扎根在了人类史中。

无论您如何想，您都无法抹去您的功绩、您的荣耀、您所留下的代表奇迹与希望的光辉。”

神父将拳头放在心口。

“您绝对不是普通人，这是每一个人类心中的认知。

绝对无法忘却的认知，我希望您能明白这一点……”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