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1:调转刀口

【历史真相是埋藏于尘埃中的珍宝,牢记它所代表的意义,能够在适当的时候给予你相应的帮助。】

肯恩面前浮现出备注。

他最初接触到【历史真相】这个词条,也是因为一个矮人。

铁匠阿瑟的老师。

永冻瀑布底部迷宫的不灭亡灵。

他从对方口中得知了冬母的名讳,并且借此在跟旧神的初次会晤中,成功搭建出连接彼此的桥梁。

围观者们都在赞叹着雕塑的宏伟壮观。

他也望着高耸的城门:

你能够通过比例来判断出主雕塑人物的身材特征,但不会如侏儒般局促,甚至正好相反……、

矮人皇的英姿在阳光折射中显得伟岸且英勇。

【品鉴:+150】

工匠用特殊的技巧令人们无法仔细观察矮人皇的样貌,却在城门升起的时候,能让整座城池都能感觉自己俯在这位王者的座下。

“如果这个作品真的出自思尔德林家族,那历史就是错误的,能够雕刻出这种作品的人,绝对没有背叛。”

肯恩说出自己的想法。

麦格静静地点了点头。

战争即将打响,城门必然要经受摧残。

麦格没有愚蠢到要求众人去保护历史遗物,而放弃如此重要的城防工事。

她能做的就是竭尽所能地将图像全部记录在脑海中。

围观者们还在惊叹于思尔德林家族的作品时,城墙上方的哨兵却突然传来了警告声。

劫掠者的军队在移动!

肯恩顺着灰白色的石阶走上去,周围角落处甚至还堆放着结了蛛网的酒瓶,看来安贝拉冰港已经很久没有进入过战争状态了。

雪封的远山寂静无声,飞行巨兽掠过酒色的天穹。

地平线上的尘埃确实是军队移动的迹象。

营帐之间能够看到人头攒动的迹象,哨岗变得比原来还要严谨,巡逻的猛兽似乎也变得更加嚣张。

“敌人确立了新指挥官?”

朗明威比谁熟悉军队,注视片刻后就做出了判断。

“恐怕更糟。”肯恩说道。

他清楚地看见,击杀卢弗的任务宣告失败。

安贝拉冰港是北境西北方向上最繁华的海港之一,城池里聚集起来的职业也是非常丰富。

驯兽人将飞行野兽放到空中侦查。

劫掠者豢养的牲口也很多,所以能够收集到情报有限。

肯恩让奎玛去冒险家里寻找,没多久,浑身缠绕着纤麻的【灵视师】就踩响台阶出现在城池上。

“马哈鲁先生。”

他整张脸都藏在罩衫里,听声音似乎是个中年人。

肯恩指向劫掠者声势最大的位置,说道:“我想看见那边发生的事情,尤其是需要能看见人。”

灵视师捧着拗出形状的金属媒介。

随着一串咒语念动……

它悬浮在肯恩胸前,不断散发出雾霭状的流光,最后荡涤出絮状的涟漪,直接扩展成一面浮空的镜子。

肯恩觉得自己的意识有片刻闪烁。

当他接受某种邀请,再重新聚焦起视线时,面前的景象就开始飞速流转:

越过焦黑的土壤,还有扎满贱箭镞标枪的洼地,翻越了兽蹄遍地的矮坡,最后甚至离开城池外围的驻扎区域,来到了劫掠者们的营地附近……

肯恩下意识发出惊叹又迅速安静。

朗明威见怪不怪,倒是奎玛和个别佣兵表示赞赏。

灵视师看见众人的反应略感荣幸。

他一边操作着视野,一边不断解释那些景象都是传导回来的画面,并不会将这边的声音带过去。

“劫掠者们听不见……”

灵视师话音未落,突然沉默地战栗起来。

肯恩觉察到不对劲,正打算出声询问,搭手过去随时准备做治疗,却听见城墙上突然传来一声粗犷的男音。

“瞧瞧这是谁?”

浮空的画面突然开始抖动。

雾状的边缘先是出现几根手指,随后卢弗狞笑的嘴脸突然出现在画面当中,伴随着碎裂声,整个魔法开始变得极其不稳定。

“谁在偷看呢,这可不够礼貌啊……肯恩,你在吗,我怎么看不见你……”

卢弗的声音带着某种疯狂。

他的手指覆盖着浅浅的黑烟,而这东西很明显是摩戈尔的产物,但劫掠者此时看起来并没有被侵占的迹象。

【卢弗已经跟传说巨兽达成某种默契。】

灵视师双手抽搐,金属摆件也在晃动。

卢弗碾碎了魔法,画面瞬间消失,而施法者也嘴角溢血地瘫软下去。

“都别动,让开!”

肯恩用最快的速度接住人,然后趁着检查伤势的接触,将经验值悄无声息地灌注到对方体内。

幸好魔法反噬的效果并不严重。

肯恩的眉头却难以舒展。

“我必须说,真是最糟糕的情况。”

经历过血战之后,敌人似乎并没有任何损失,反而还比最开始要强壮勇猛,甚至可以徒手捕捉到空气中飘散的媒介魔法。

……

黄昏将至,劫掠者营地。

卢弗正在检阅即将开拔的部队。

喽啰们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指挥官。

刚才他突然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首领和北方强盗都比较有阅历,都能觉察到魔法波动。

凡是能够看明白卢弗在做什么的人,心底都对他敬畏有加,这种窥探秘术比较复杂,连提前防御都费劲,更别提这种随手捕捉了。

天空完全放暗。

劫掠队伍整装待发。

“我们走吧,目标,希米菈海岸,我们要出海啦!”

卢弗翻上坐骑的前鞍。

他挑选的是只成年的浅霜伏地亚龙——青灰的厚实甲胄,刀子般的剑脊,还有速度不亚于成年冬马的移动速度。

“我们这是要做什么?”

断指首领骑着黑麦獾询问道。

卢弗言简意赅地说:“做我们最擅长的事情。”

“我不明白。”

他们正在远离安贝拉冰港,而且速度极快,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不断在大家耳朵边回响。

卢弗泛着寒芒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

黑麦獾不由得向外闪躲,断指首领握着缰绳都险些拽不住。

卢弗冷笑两声,解释道:

“既然船长们商量着要对咱下手,我们不如直接登上甲板,跟他们好好地打声招呼,顺便,再抓个人质……”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