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一人

“他就是梦魇马车的驾驶者，也是杀死那位第一帝国皇帝的人？那么无形者与罗卡尔之间又是什么关系？”西格蒙脑海中思绪万千，而此时，神皇漂浮在半空中，对于脚下倒塌的高塔视而不见，似乎也并不着急发动攻击。

周围的空间里躁动的能量逐渐消退，这意味着毁灭古神等人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但他们始终将目光投注到这里。

“没想到走到最后的会是你，维拉蒙特。”神皇开口道，他身上穿着的并不是教会内部特制的长袍，而是一套剪裁合体的长裤衬衣，这种形象走在街上，看到的人只会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贵族青年，而不是教会神皇。

神皇的身材并不高大，脸庞甚至有几分稚嫩和清秀，白衬衣的下摆插在西裤里，手腕处的领口翻折，露出了一截小臂，在脖颈间则松开几颗纽扣，可以看到略显消瘦的锁骨。

干净清爽，这是眼前这个男人给人的第一印象。

但没人想到，却是这样的一个人，搅动了整个世界的局势，他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关系到十数万人的生死。

“他们都死了。”维拉蒙特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他眼前浮现出一张张面孔，墓王、深海、女巫布莱尔……还有最后，像蛆虫一样在地上爬行的晨曦。

“他们的死亡是为了完成更伟大的事情。”神皇面不改色的说。

“为了你的永生？”维拉蒙特冷哼一声。

“你太狭隘了。”神皇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愿过多解释，“也许你们会明白，也许不会，但无所谓，我做事不需要别人的理解。”他一脸平静的说道，随后抬起左手。

周围的空间没有变化，众人也察觉不到力量的涌动，但莫名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压迫感，那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即将侵入他们的身体，掌控一切。

唰！

关键时刻，西格蒙最先恢复清醒，他握紧手上的镰刀，鼓起所有的力量，双眼变得迷茫，随后切割向虚空中的某个地方。

冥冥之中似乎有古怪的联系被斩断，神皇收回自己的左手，不知何时，他的手掌被割开，但从破裂的伤口处，西格蒙却没有看到一丝血迹，里面涌动的是金黄色的流光。

“有意思。”他第一次用一种郑重的目光看了西格蒙一眼。

嗡！

维拉蒙特身边的空间裂开几道缝隙，透过这些缝隙可以看到状态不一的能量高塔。

“尽可能的摧毁剩下的能量塔，我来拖住他！”维拉蒙特头也不回的说道，在他平静的目光里涌动着无法遏制的怒火。

西格蒙、玛利亚与艾波罗丝等人对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从降临至今，神皇表现出来的力量并不多，但那种从容不迫的压迫感，却超过他们之前面对的任何敌人，此时的维拉蒙特只能算是半只脚踏入了九阶，单独面对神皇显然有些勉强。

“还愣着干什么，不要管我，赶快去，别忘了我们真正的目的！”维拉蒙特催促道。

可就在这时，远处的神皇却突然轻笑出声，“可怜的维拉，你换了一副新身体，连基本的判断力也失去了吗？”

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是什么让你认为你可以单独对抗我？”面部的线条逐渐变得冷峻，嘴边流露出一丝轻蔑。

“我来见你，只是想亲手为这一切画上一个句号，将代表过去的你们埋葬！”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握紧了拳头。

手掌上的伤口合拢，同时被关闭的还有维拉蒙特开辟出的星空之门，在这个过程中，西格蒙可以看到维拉蒙特的努力支撑，但他的努力在这个男人面前似乎没有太大的意义。

【虚空乱流】

维拉蒙特身上的力量突然爆发，神皇身体周围的空间如同镜子般碎裂，被扯开的虚空里能量暴动，形成的乱流冲入这个世界。

可面对这足以摧毁一切的可怕攻击，神皇却面无表情的踏空走来，破裂的空间涌动的乱流，在他如同虚幻般的身体周围穿过，可这一切却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影响。

那种感觉，似乎一切的攻击都对他无效。

眼前是一幅让人震撼的景象，那个穿着白衬衣的青年人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他身体周围是破碎的空间如同末日般的景象，可他就那样安静的不紧不慢的穿过这毁天灭地的攻击。

然后来到了维拉蒙特眼前，伸出右手的食指，轻轻的向前按去。

一个简单的动作，似乎撬动了一个星球的力量。

就在这时，维拉蒙特头顶的天空突然裂开，无尽的星空扩张，几乎一瞬间便笼罩了整个空间，流转的星空里，星星点点的力量注入到维拉蒙特的身体。

在这一刻，维拉蒙特的身体属性被彻底改变，他的每一丝肌肉、细胞似乎都对应了天空中的星辰。

全身的肌肉绷紧，维拉蒙特的形体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但在这一刻，在西格蒙眼中，维拉蒙特仿佛变成了一只超过百米的远古野兽。

星辰与肉体。

古老与现实。

在这一刹那，维拉蒙特重新拥有了巅峰时期的力量，最后他低吼一声，星光挥洒空间震动，携带着无数年流亡被迫害的愤怒，携带着那些死者的怨念，维拉蒙特打出了自己的最强攻击！

嗵！

大地凹陷，可怕的能量以能量塔为中心向周围逸散出去，就连毁灭古神等人也不得不收回窥视的目光。

可面对这一切，神皇只是缓慢坚定的继续向前按去。

“这有什么意义呢？”神皇轻笑一声，“你知道结果的，你做的这些努力，都没有用啊……”

足以将半个城市击毁的可怕攻击从神皇的身体上穿过，维拉蒙特咬紧牙关，拼命的压榨着自己的力量，他隐忍了这么多年，等待了这么久，所求的就是这一天这一刻。

但最终……

噗！

维拉蒙特的拳头从神皇虚幻的身体上穿过，而对方的手指则轻轻的按在他的眉心。

下一刻，天崩地裂，星空倒转。

那一刹那，西格蒙仿佛看到了星空里无数星辰的幻灭！

一击。

维拉蒙特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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