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噩兆

“本座向来主张以和为贵。”

应如天略作思量后,高声说道。

“不如我们三方合作,破开此木,共分西王母之遗物?”

“正合我意!”

天枢立刻表态。

他很清楚风君的打算——无非是许自己部分收获,以分担未来特处局的压力。

但七星自聚义起,就是在刀口上舔血过活,何时在乎过这个?

心神面色不渝,最后只得默认。

她只有能级三初阶,力量不足。

而自从凶神和执火者两头恶龙并立东华,特处局便再做不到说一不二。

但心神还不是全场最为愤怒之人。

执火者营地,旁听完三方谈话的青栀,脸色最难看。

应如天说的三方里,显然没有执火者一个位置。

“好了,无关人等,退开吧。”

应如天朝着昆仑营地挥手吹出一阵飓风。

大气漫卷呼啸,把所有设备帐篷搅得七零八落。

数十凡人被掀出去几个跟头,摔得头破血流。

没有人敢抱怨。

这个在省内势力不小的帮派只得沉默撤退。

“风君阁下,还没完呢。”

心神抱着双臂,对应如天说道。

她偏了偏头,指向执火者的方向。

这是特处局提出的交换条件,而应家选择接下。

应如天转过身来,看向青栀。

他特别留意了他们身上的摄像头,以及身后规律延伸的信号设备。

驱逐这些人,与驱逐昆仑帮可不是一个概念。

“我与旅者阁下,在二一年的偃武祭,曾有一面之缘。”

应如天缓缓开口。

“对于他的卓绝天资,我一直佩服万分。”

他说这话的对象不是青栀,而是那些摄像头和收音设备。

“应家人绝没有对神目之王不敬的意思。”

应如天的声音嘹亮起来。

“但有本座、心神、天枢三人在此,你们不可能有收获。”

“自己退去吧。”

此言一出,红木周围里许地内所有的空气对流都赫然静止。

绝对平静,反而显出风君的威势。

但泽佛人并不打算轻易就范。

“阁下让我退去?”

青栀双手握拳,质问道。

“风君想让我怎么对我家君上交待?”

“这是你的事情。”

应如天冷漠回应。

他不认为能级二的异种——而且是泽佛人——具有与自己讨价还价的资格。

“多好的牙口吃多硬的饭。”

应如天露出标准而冰冷的笑容。

“本座既然亲自来了,小姑娘,你想凭一个名号就分一杯羹,绝无可能!”

他终于把话说死。

应如天很清楚,自己不是旅者的对手。

就算是化蛇星颅,或者狻猊李百辟,没交过手前,也难言把握。

但巨大利益就在眼前。

这时候,势力大小和全局战力是次要,在地能力才有用。

正所谓鞭长莫及。

旅者的绝对战力尚且排不进全球前十,但他却能占据神目岛,也是同样道理。

“好了,不要浪费时间了。”

应如天转过身,不再搭理青栀。

“天枢,配合本座。”

他招呼一声,张口吐出一道涡旋强风。

风息携裹起鬼车血焰,逆冲入天空,组成红色涡轮。

这涡轮攀援红木,顷刻间席卷顶部的荆棘障碍。

碳化、切割、粉碎、再生……

拉锯之中,阵线朝红木一方推移。

耳机里,水獭下达了暂时撤退的命令。

青栀虽然不忿,也只能遵命。

“你不会天真到以为自己能走吧?”

这时,心神嘲讽的声音传来。

谛听不具备大规模杀伤能力,无法插手红木攻防。

但她有自己的任务。

“青栀小姐,你最好束手就擒。”

心神朝着执火者小队漫步逼来。

身后二十余位特勤扇形散开,各自依靠掩体,架设武器。

执火者在东华境内行动谨慎,有机会俘虏一位骨干和完整小队的机会很少。

这会成为心神一笔重要的成绩。

青栀放下背包,目中现出琉璃光色。

“负隅顽抗?”

心神问道,随手打了一个响指。

刹那间,青栀落入无声世界,失去了听觉。

泽佛人特有的固执和血性,让她选择主动进攻。

z型飞步,青栀掠过砂岩,指爪一扯,拉出飞蝗般的碎石烟尘。

垫步、下潜、撩击。

这一击借着视觉障碍,极难躲避。

但心神早就“听到”了对手的意图。

侧身、错步、甩臂。

众人只听一声清脆爆响,便见到青栀横身飞出烟雾,白皙的面颊上留着五指红印。

“你的眼睛很好看。”

心神漫步而行,轻佻赞道。

哪怕青栀并听不到。

红热的指尖按入地面,熔化岩石。

但在第二次进攻发动前,青栀失去了视觉。

“如此大的副作用,不愧是琉璃眼。”

心神说道——发动视觉剥夺后,她的视野高度模糊。

至此,战斗已无悬念。

长鞭甩出,将还要顽抗的青栀抽倒。

“不知好歹的蛮人。”

心神伸手扼住青栀的脖颈,将其举起。

“从一开始,你就不该踏入东华一步!”

她示威般地说完这一句,伸手捏碎了对方的骨传导耳麦。

“呃啊……”

这时候,满脸涨红的青栀不止哪来的力量,反手并住五指,朝着对手腰际刺去。

这一击被心神精准格住。

就像是双方预演过无数次一样。

“我能听到你的心声——野蛮、执拗的敌意……”

心神说道,将青栀的手腕关节卸下,同时解开了视听封印。

“屈服,泽佛人,否则你就会死。”

两人对视,但青栀就是不肯移开目光。

特处局第三位队长的怒火燃烧起来。

“执迷不悟。”

心神将青栀甩飞,抖开长鞭,缠住其脖颈。

“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她正要发力折磨,却突然感到无有来处的强烈噩兆。

“嗯?”

风君和天枢也同时有所感应,停下作业。

大地在振动。

这种振动自极远方传来,一路动摇岩石和猩红根须。

至抵达红木之下,又沿着皮肉和骨架,爬到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然后,振动具现为空洞模糊的声音。

“你,要,杀,谁……”

东华语,颗粒分明的四个字。

心神牙关紧咬,心中难以自抑地升起恐惧。

谛听心觉在疯狂示警。

她转过头,看到世界变得模糊,朝自己铺天盖地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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