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冰雹

闪电熊个球，我要是闪电熊，跟我对打的就是闪电猴子…

潘达发现即使熊掌带了电，自己的速度才能勉强跟得上跟他对打的大白猿。

有力没了石斧，但力气很大，砂锅大的拳头将潘达一个黑眼圈打肿到睁不开。

潘达前肢骨折，不能与有力直立互殴，少一条手臂很吃亏，好在他多了一口好牙，利用自己的体重紧紧抱住有力在地上翻滚撕打。

好在潘达之前吃了不少熊祖肉，他现在的体形已经跟先前的熊十六差不多，身长近乎两米，直立起来更高。

有力的脸上、身上被潘达咬出许多烧焦的伤口，因为潘达嘴里也带着电流。

但潘达并未占据上风，他虽然压着有力咬，却被后面从上桥的白猿们在他身上插了不少竹矛，还有不少石斧将他的背砸的皮开肉绽。

“熊孩子，帮我砸！”潘达的喊声十分凄惨。

竹勇敢地站起来朝围殴潘达的白猿砸石头。

“竹，砸那边，那边的要冲过来了！”

恢惊恐地喊着，因为上游抱木头过河的白猿们已经冲得很近了，双方都在朝对方掷竹矛，只是白猿力气多大些扔得更远些，人族很吃亏。

“别喊别喊，给我找石头！”

竹将手中的石子扔完，四下看了看，没有石子了，于是双手紧紧抓住旁边的巨石，将有潘达那么大那么圆滚滚的巨石从泥里拔了出来晃晃悠悠举过头顶朝冲过来的白猿砸去。

冲过来的白猿如保龄球般被巨石砸翻了几只，剩下的却并未停住进攻的步伐。

此时，又一声雷划破天空，磅礴大雨倾泻而下。

艰难走出山洞的巫遇到这大雨，走得更艰难了，仿佛一阵微风吹来就会把她那佝偻矮小的身体拆散。

然而下一刻，巫的身体像是僵尸一般，硬生生将驼背挺直，昂首挺胸，一手紧握木杖展开双臂，嘴中念着没人听得懂的咒语，如生了白内障的双眼散发出耀眼白光，白光直照天空中的雨云。

所有人与白猿都被那耀眼白光吸引，纷纷停下动作朝天上看去。

气温在一刹那间骤然下降，打着赤膊的人们不禁打了个哆嗦。

白猿们先是觉得雨下的更大了，砸在身上很疼。

紧接着就有一只白猿将手中的石斧挡在了头顶，惊恐地喊道：

“天上的神明发怒了！”

不是雨下得更大了，是雨凝结成了冰，天上落下了冰雹，而且落下的冰雹越来越大一颗，最大的有潘达的头那么大，奇迹般地全落到白猿们所处的位置。

白猿们被砸得抱头鼠窜，有几只白猿直接被大冰雹砸破了头。

而飞鱼族的人们却只淋着雨。

“这是人族大巫的法术，退！”

白猿首领有力边将压在自己身上的潘达推开边喊着，然后顶着砸落的冰雹不断用手殴打潘达，掩护他的族群撤退。

这才是一个好的首领啊…

潘达心中感叹着，主动后退，看到有力没追上来，才坐在地上卷缩成一团，左掌抓起骨折的右前肢挡在头上防冰雹。

白猿们进攻来得很迅猛，撤队也很急速，即使被冰雹砸得头破血流，还是十分有序地相互扶持通过石桥跳下对岸。

有力是最后一个走的，他身上到处是焦黑的伤口，拿着自己的石斧挡在头顶，走到石桥尖时回头看了潘达一眼，眼神中充满不甘与一丝敬佩。

随着白猿们的身影没入对岸的树林里，巫眨了眨眼。

白光消逝，冰雹化成了雨水洒落大地。

巫的身体慢慢地佝偻下去，她双手拄着木杖艰难站立，一双白眼无神地看着朝她奔跑过来的小女孩，那个她照顾了一百年的老女孩。

竹跑过来一手轻轻抓着佝偻着身体如她一般高的巫的手腕，将另一只手的食指咬破伸到巫的嘴边，说道：

“我不想要你走。”

巫将竹的手打开，说道：

“古说，人是最贪婪的，我若是喝了你的血，会变成魔鬼害了你。”

接着她叮嘱道：“你要记住，别让胖达离开你，更重要的是别让他吃了你，他要是想吃了你，你就先吃了他。”

“我说，老巫婆，能不能在我不在的时候你再说这些。”

潘达走到两人旁边四肢张开趴了下去，他身上几乎没有哪一处是完好的。

巫微微扭头看着潘达，开口道：

“替我看着竹。”

潘达回道：“你别这么说，你这么说好像你要死了似的，刚刚那法术很厉害啊，教会我再死。”

巫继续叮嘱道：“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东西，还有，你睡觉时…….”

“我睡觉时？我睡觉打呼噜吗？你是让我睡觉时在身边点堆篝火吧？你倒是说呀，别死啊，我们还需要你，喂！”

无论潘达怎么喊，巫也没有回应，那双白色的瞳孔再也没了一丝生气，眼皮慢慢地合上，拄着木杖一动不动。

巫用尽最后的法力与生命赶跑了白猿一族。

潘达艰难地往前爬了下，抬起耷拉的右前肢碰了下竹的后背：“别难过，人都会死，熊也会死，你现在不救我我就会死。”

然后另一只熊掌抓住竹的手，将她出血的食指伸入自己嘴中猛吸，发现什么都没有，拿出竹的手指一看，伤口已经愈合了。

潘达又看到仙儿在喝地上的水，水中有刚刚竹的手指滴下的血液，于是他一掌将仙儿拍飞，伸出舌头舔地上带竹血的水。

竹摸了摸潘达头上被砸出来的包，然后两手抓住潘达的嘴扒开。

“tui!tui!tui!”

竹往潘达嘴里连吐三下口水，说道：

“跟我把巫扔到那边的悬崖下吧。”

“把巫扔下悬崖？你良心不会痛吗？”潘达问道。

竹摸了摸胸口，点了点头：“痛。”

潘达建议道：“那我们学大象的样子，将巫埋了吧，再给巫立一个石碑，你想她了就过来看看。”

竹想了想，回道：“那会不会有野兽来把巫挖出来吃了。”

“不会的，我们埋深一些，要是有野兽来我们就吃了野兽。”

“好。”

说干就干，一人一熊冒着瓢泼大雨开始在地上刨坑。

潘达刨了几下就刨不动了，抓住了正在刨坑的竹的小手，说道：

“我受伤刨不了，你刨得慢。”

然后朝远处在观望的人喊道：

“都她娘的给老子过来挖坑！”

人多力量大，一个深坑很快就挖好，潘达将巫平放在坑里，又将巫的木杖放在她的身边，然后埋上泥土。人们看着很是不解，但也没人敢说什么。

潘达命令飞鱼部的人将巫的坟弄得很圆，找来了那块原先想用来烤鱼的石板立在坟前，用獠匕在石板上刻了几个字：巫之墓，好友竹立。

接着，潘达让竹跪在巫的坟前磕头，竹虽不解，但也照做了。

潘达又对飞鱼部的族人们喝道：

“你们也都给巫磕头，她今天救了你们，以后她的灵魂也会保佑你们，所以都她娘的给巫磕头！”

人们吓得纷纷跪在泥地中淋着雨不断地给巫磕头，又听潘达喊道：

“以后谁要是死了，都这么埋了，埋好就给他磕头，每年春天的第一场雨落下时就去给死去的人磕头，这样死去的人的灵魂会时刻保护着你们。”

于是，今日在战斗中被白猿砸死的人都受到土葬服务与族人们的跪拜。

对于那些死去的白猿的尸首要怎么处理，竹与恢都想吃了他们，被潘达制止了。

潘达让人们将死去的白猿尸首都扔到河对岸，因为他们若是吃了白猿的尸首，那么以后族里人一旦被白猿抓去，就不是做奴隶了，而是直接被吃掉都有可能。